第235章
“抱歉。”
没办法了，她暂且只能采用如此粗暴的手法让【万物之母】吞噬自己。
叶筝的双臂微微颤抖，撕开的小口两侧传来巨大的压力，血肉在她的指缝中挣扎着想要愈合，透过撕裂的伤口，叶筝只看见了一片漆黑。
她有点失望，但手臂的力量持续加强，白色长袖下隐约能看见鼓起的肌肉弧度，血团的裂痕在一点点加深。
眼看着力量逐渐流失，裂痕只有一个头颅大小，叶筝看了一眼身侧的佩剑，正要抽出金剑，力量集中在手臂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
黑眸蓦地睁大，叶筝栽进了漆黑的空间。
在进入血团内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温简尖利的冷笑。
*
温简没有想象到，他死后会进入这样奇特的状态。
他的灵魂处于一片虚无的白色旷野，往下俯瞰，是他生前所在的世界。
只要他心念一动，他就能看到那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发生的任何事情，比如现在，叶筝正试图进入【万物之母】的内部。
是他疏忽了，他没想到叶筝在他赴死的那一刻当机立断杀死了莱利，但凡叶筝慢一步，他都能控制【万物之母】救下莱利，让莱利成为真正的继承者！
温简冷笑一声，自上而下死死盯着叶筝。
……没关系，他现在有了新的主意。
选择莱利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他年轻又信赖他，他可以通过【万物之母】轻易操控莱利，然后联合科隆纳家的势力，将叶筝彻底打入泥潭不得翻身。
但是，如果他的操控对象变成了叶筝，他操控叶筝把自己一步步送上绝路，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一切，不是更加有趣吗？
想到这里，温简放声大笑，癫狂的笑声回响在白色旷野，回荡在漆黑的空间中。
叶筝待在漆黑空间，伸手不见五指，一只手扶住了温热的血肉墙壁，另一只手捂住耳朵。
“温简，死人都像你这么聒噪的吗？”
带着一丝恶劣的疑惑声成功暂停了温简的笑容，漆黑的空间内寂静片刻，血肉内壁疯狂向内挤压！
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汹涌而来，滑腻蠕动的血肉贴上了叶筝的脸颊，她下意识转头，却发现避无可避，她产生一种马上就要和这些血肉融为一体的错觉。
“我将吞噬，诞下你！叶筝，如你所愿，你会当上教皇，你的人生将迎来颠覆般的新生！”
温简大笑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如跗骨之蛆。
【万物之母】的吞噬是必要的继承条件，可是温简主导的【万物之母】并不是她想要的！
叶筝在挤压蠕动的血肉中艰难地摸到了佩剑，剑鞘一动，金光在黑暗里乍现。
如果破开这团疯狂的血肉，叶筝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或许她会永远失去【万物之母】，失去这枚通向教皇冠冕的筹码，但是后悔是之后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无法忍受温简的噪音了。
“太吵了。”
忽然，一道渺远的声音截断了温简的大笑。
听着这道声音，叶筝握着剑柄的手骤然顿住，闪过惊愕的神情。
“太吵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落针可闻的漆黑空间内，叶筝凝神地听着仿佛是世界那一头传来的动静。
温简急促的声音很快响起，“你、你是谁？你是第几任教皇？十八任？十九任？”
“……你是第几任？”那道声音问道。
“我是帝国第二十一任教皇温简，你到底是谁？”
温简扯着嗓子，带着微不可查的恐惧。
“教皇，玛希。”
亘古般空寂的声音落下，伴随一声飘然叹息。
一阵致命的沉默过后，叶筝听到了温简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不、不可能，五百年前的意识怎么可能——”温简已然失声。
叶筝的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她也猜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只有一人能配上没有前缀的教皇一称——
帝国第一任教皇，教廷的创立者，【万物之母】真正的主人！
在久远的历史中，她失去了名字，失去了清晰的生平，得到传承的后继者甚至都不知道她真正的性别。
今天，叶筝终于知道第一代教皇的名字，玛希，这是一个象征着仁慈善良的名字。
“玛希。”叶筝忍不住轻声道。
似乎是久违地听到有人唤起这个名字，那道声音又落下一声轻叹，渺远得如同亘古回响，却又亲近得像是在耳边气息吹拂着，叶筝耳尖一颤。
不知何时，包裹着她的血肉不再膨胀蠕动，像一湾平静又温暖的水默默簇拥着她。
叶筝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像窝在冬日的棉被里，也像幼时被母亲抱在怀里，让她在这样紧张危急的时刻身体松懈了，连心神都归于宁静。
但这种温暖宁静很快被打破了，温简几乎不成声的嚎叫响彻整个空间，叶筝警惕地往上看，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情况。
温简撕心裂肺的叫喊持续不断，听着令人心惊，难以想象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玛希教皇？”
黑暗中，叶筝不确定地唤道。
忽然，叶筝触到的血肉变得更加柔软了，她的头颅枕着的地方、躯体躺着的地方、手指触碰的地方，每一处都变得温软，舒适得简直让人的身心都产生不可抗拒的倦意。
叶筝难以想象，在温简持续的嚎叫声中，在危险未知的空间内，她有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的冲动。
“睡吧，等你睡醒，【万物之母】就是你的了。”
“不，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筝强撑着眼皮，抵挡汹涌的睡意。
为什么教皇玛希在史书上被刻意模糊了？为什么她在【万物之母】的意识突然苏醒？她传承【万物之母】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叶筝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万物之母】的血肉却像是有意识一样挤进了她的掌心，分开她的拳头。
“继承【万物之母】，只是继承的一环，不是继承仪式的目的。”
“当你在万众瞩目下加冕成为教皇的那一刻，继承仪式将得到圆满。”
“你将继承我的能力，我的记忆，我的痛苦，我的职责……所以，先睡一觉吧，叶筝。”
随着玛希的话语落下，叶筝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在温暖的血肉簇拥下陷入了梦乡，耳边一切喧嚣远去。
*
等叶筝撑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一睁眼看见蓝天白云，将近傍晚的阳光没剩什么暖意地洒在她的身上。
她立即举起右手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将近五点了！
叶筝倏地站起来，回忆着入睡前发生的事情，她环视四周，发现那团巨大的血肉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祭坛上的一片狼藉。
石桌上的器具几乎都被挤下去，红酒、面包散乱在地，莱利和温简的尸体倒在脏污的地上。
叶筝看了一眼温简的尸体，那道仁慈又威严的声音犹在耳边，她猜温简现在连意识都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
她走到温简尸体旁边，从尸体身上摸出了一个钥匙。
教廷圣钥，象征着教皇对教廷的管理权和赦罪权，能够开启教廷某些绝密的空间，是教皇的权力象征。
想起什么，叶筝突然翻手，盯着自己的掌心，心念一动，【溪流】像条乖顺的小蛇游走在她的掌心，可除此之外，她没有感受到其他力量。
“加冕成为教皇，仪式才能圆满……”
叶筝慢慢握紧拳头，时间快到了，她要出去宣布真正的新教皇人选了。
她走下台阶正要离开，忽然身体一顿，转身回到了祭坛。
神血，她刚刚没有看到神血！
叶筝将祭坛仔细搜查了一遍，又在祭坛附近走了几圈，没有找到装着神血的器皿。
虽然不知道神血具体的作用，但它无疑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和希望神、【万物之母】、玛希教皇都有着密切联系。
她清楚地记得，温简结束召唤仪式后将神血装回器皿，放在桌子上。
神血消失，要么被那团血肉吞噬，要么被拿走了。
叶筝扶着额头，想起神血和裴西之间奇妙的反应，她的心里有了答案。
她宽容地放他离开，他竟然制造出意料之外的麻烦？
或许不是意料之外，裴西好歹是漫画主角，不至于有顺手牵羊的习惯，神血很有可能是剧情“送”给他的重要道具，注定会落进他的手里。
她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先出去吧。
叶筝步下祭坛，穿过柱廊，在推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抚平衣服褶皱，然后才推开大门。
沉重的石门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乌压压的人群正守候在门外。
十四位大主教站在最前方，为首的是老科隆纳，他拄着拐杖，布满褶皱的眼睛在开门的一瞬撑大，看清站在门后的人，他的眼睛撑得更大了，眼珠几乎挂不住眼眶。
没办法了，她暂且只能采用如此粗暴的手法让【万物之母】吞噬自己。
叶筝的双臂微微颤抖，撕开的小口两侧传来巨大的压力，血肉在她的指缝中挣扎着想要愈合，透过撕裂的伤口，叶筝只看见了一片漆黑。
她有点失望，但手臂的力量持续加强，白色长袖下隐约能看见鼓起的肌肉弧度，血团的裂痕在一点点加深。
眼看着力量逐渐流失，裂痕只有一个头颅大小，叶筝看了一眼身侧的佩剑，正要抽出金剑，力量集中在手臂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
黑眸蓦地睁大，叶筝栽进了漆黑的空间。
在进入血团内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温简尖利的冷笑。
*
温简没有想象到，他死后会进入这样奇特的状态。
他的灵魂处于一片虚无的白色旷野，往下俯瞰，是他生前所在的世界。
只要他心念一动，他就能看到那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发生的任何事情，比如现在，叶筝正试图进入【万物之母】的内部。
是他疏忽了，他没想到叶筝在他赴死的那一刻当机立断杀死了莱利，但凡叶筝慢一步，他都能控制【万物之母】救下莱利，让莱利成为真正的继承者！
温简冷笑一声，自上而下死死盯着叶筝。
……没关系，他现在有了新的主意。
选择莱利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他年轻又信赖他，他可以通过【万物之母】轻易操控莱利，然后联合科隆纳家的势力，将叶筝彻底打入泥潭不得翻身。
但是，如果他的操控对象变成了叶筝，他操控叶筝把自己一步步送上绝路，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一切，不是更加有趣吗？
想到这里，温简放声大笑，癫狂的笑声回响在白色旷野，回荡在漆黑的空间中。
叶筝待在漆黑空间，伸手不见五指，一只手扶住了温热的血肉墙壁，另一只手捂住耳朵。
“温简，死人都像你这么聒噪的吗？”
带着一丝恶劣的疑惑声成功暂停了温简的笑容，漆黑的空间内寂静片刻，血肉内壁疯狂向内挤压！
四面八方的压力如同潮水汹涌而来，滑腻蠕动的血肉贴上了叶筝的脸颊，她下意识转头，却发现避无可避，她产生一种马上就要和这些血肉融为一体的错觉。
“我将吞噬，诞下你！叶筝，如你所愿，你会当上教皇，你的人生将迎来颠覆般的新生！”
温简大笑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如跗骨之蛆。
【万物之母】的吞噬是必要的继承条件，可是温简主导的【万物之母】并不是她想要的！
叶筝在挤压蠕动的血肉中艰难地摸到了佩剑，剑鞘一动，金光在黑暗里乍现。
如果破开这团疯狂的血肉，叶筝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或许她会永远失去【万物之母】，失去这枚通向教皇冠冕的筹码，但是后悔是之后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无法忍受温简的噪音了。
“太吵了。”
忽然，一道渺远的声音截断了温简的大笑。
听着这道声音，叶筝握着剑柄的手骤然顿住，闪过惊愕的神情。
“太吵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落针可闻的漆黑空间内，叶筝凝神地听着仿佛是世界那一头传来的动静。
温简急促的声音很快响起，“你、你是谁？你是第几任教皇？十八任？十九任？”
“……你是第几任？”那道声音问道。
“我是帝国第二十一任教皇温简，你到底是谁？”
温简扯着嗓子，带着微不可查的恐惧。
“教皇，玛希。”
亘古般空寂的声音落下，伴随一声飘然叹息。
一阵致命的沉默过后，叶筝听到了温简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不、不可能，五百年前的意识怎么可能——”温简已然失声。
叶筝的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她也猜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只有一人能配上没有前缀的教皇一称——
帝国第一任教皇，教廷的创立者，【万物之母】真正的主人！
在久远的历史中，她失去了名字，失去了清晰的生平，得到传承的后继者甚至都不知道她真正的性别。
今天，叶筝终于知道第一代教皇的名字，玛希，这是一个象征着仁慈善良的名字。
“玛希。”叶筝忍不住轻声道。
似乎是久违地听到有人唤起这个名字，那道声音又落下一声轻叹，渺远得如同亘古回响，却又亲近得像是在耳边气息吹拂着，叶筝耳尖一颤。
不知何时，包裹着她的血肉不再膨胀蠕动，像一湾平静又温暖的水默默簇拥着她。
叶筝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像窝在冬日的棉被里，也像幼时被母亲抱在怀里，让她在这样紧张危急的时刻身体松懈了，连心神都归于宁静。
但这种温暖宁静很快被打破了，温简几乎不成声的嚎叫响彻整个空间，叶筝警惕地往上看，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情况。
温简撕心裂肺的叫喊持续不断，听着令人心惊，难以想象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玛希教皇？”
黑暗中，叶筝不确定地唤道。
忽然，叶筝触到的血肉变得更加柔软了，她的头颅枕着的地方、躯体躺着的地方、手指触碰的地方，每一处都变得温软，舒适得简直让人的身心都产生不可抗拒的倦意。
叶筝难以想象，在温简持续的嚎叫声中，在危险未知的空间内，她有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的冲动。
“睡吧，等你睡醒，【万物之母】就是你的了。”
“不，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筝强撑着眼皮，抵挡汹涌的睡意。
为什么教皇玛希在史书上被刻意模糊了？为什么她在【万物之母】的意识突然苏醒？她传承【万物之母】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叶筝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万物之母】的血肉却像是有意识一样挤进了她的掌心，分开她的拳头。
“继承【万物之母】，只是继承的一环，不是继承仪式的目的。”
“当你在万众瞩目下加冕成为教皇的那一刻，继承仪式将得到圆满。”
“你将继承我的能力，我的记忆，我的痛苦，我的职责……所以，先睡一觉吧，叶筝。”
随着玛希的话语落下，叶筝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在温暖的血肉簇拥下陷入了梦乡，耳边一切喧嚣远去。
*
等叶筝撑开眼睛，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一睁眼看见蓝天白云，将近傍晚的阳光没剩什么暖意地洒在她的身上。
她立即举起右手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将近五点了！
叶筝倏地站起来，回忆着入睡前发生的事情，她环视四周，发现那团巨大的血肉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祭坛上的一片狼藉。
石桌上的器具几乎都被挤下去，红酒、面包散乱在地，莱利和温简的尸体倒在脏污的地上。
叶筝看了一眼温简的尸体，那道仁慈又威严的声音犹在耳边，她猜温简现在连意识都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
她走到温简尸体旁边，从尸体身上摸出了一个钥匙。
教廷圣钥，象征着教皇对教廷的管理权和赦罪权，能够开启教廷某些绝密的空间，是教皇的权力象征。
想起什么，叶筝突然翻手，盯着自己的掌心，心念一动，【溪流】像条乖顺的小蛇游走在她的掌心，可除此之外，她没有感受到其他力量。
“加冕成为教皇，仪式才能圆满……”
叶筝慢慢握紧拳头，时间快到了，她要出去宣布真正的新教皇人选了。
她走下台阶正要离开，忽然身体一顿，转身回到了祭坛。
神血，她刚刚没有看到神血！
叶筝将祭坛仔细搜查了一遍，又在祭坛附近走了几圈，没有找到装着神血的器皿。
虽然不知道神血具体的作用，但它无疑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和希望神、【万物之母】、玛希教皇都有着密切联系。
她清楚地记得，温简结束召唤仪式后将神血装回器皿，放在桌子上。
神血消失，要么被那团血肉吞噬，要么被拿走了。
叶筝扶着额头，想起神血和裴西之间奇妙的反应，她的心里有了答案。
她宽容地放他离开，他竟然制造出意料之外的麻烦？
或许不是意料之外，裴西好歹是漫画主角，不至于有顺手牵羊的习惯，神血很有可能是剧情“送”给他的重要道具，注定会落进他的手里。
她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先出去吧。
叶筝步下祭坛，穿过柱廊，在推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抚平衣服褶皱，然后才推开大门。
沉重的石门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乌压压的人群正守候在门外。
十四位大主教站在最前方，为首的是老科隆纳，他拄着拐杖，布满褶皱的眼睛在开门的一瞬撑大，看清站在门后的人，他的眼睛撑得更大了，眼珠几乎挂不住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