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秘境试炼结束了吗?难道是绮云阁弟子将她们送回来的?
  “嘶……”
  她稍微一动,肩颈传来的疼痛就让她难以忍受。咪咪所受的痛苦,一定还超出她数倍。
  还没顾得上穿衣,宋见山掌门的通讯先弹过来。
  “筝儿,你醒了?”掌门声音难掩喜色。
  祁筝“嗯”一声,这才发现她睡了整整三日!在这三天里,宋掌门给她打了不下十通通讯!
  “师姐!我们已经到家啦!”
  脆脆的嗓音,是程卿栎。
  “师姐,掌门让我们尽快赶回,加上如今绮云阁出了意外,还未苏醒的弟子不能跟着离开。我们带不走你,只能先自己回来……”
  程卿栎和严蝉三言两语间给她解释清楚情况,原来他们出了秘境之后,外界竟然已经过了三年了!秘境被魔族动了手脚,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水镜信号断断续续,在一年之前彻底断了,各大宗门皆是严阵以待,要唯绮云阁是问。
  曲掌门担心贸然破开秘境会伤害弟子,便一直忍着压力迟迟未动手。
  虽然水镜信号欠佳,却仍然在发挥着作用,受了重伤或捏碎玉牌的弟子都被及时传送出境,因此一直无人伤亡。
  若非小心斩出一个裂口,他们还不会这么快就出来。
  祁筝听了,总觉怪异。倘若曲掌门真觉不对,在水镜还完好时,为何不在玄境中开个口子,让他们出来?就算在玉牌上给他们说明情况,也好过让弟子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秘境中耽误时间。
  这可是魔族,魔兽。难道一个秘境试炼的决赛,比弟子们的性命还要重要?
  然而她尽管有此疑问,也没有当着师弟师妹的面说出。他们当下与绮云阁相距甚远,又帮不上忙,说了只会让她们徒增担心。
  宋掌门打发走了三人,语气突然沉重,道绮云阁如今太过不安全。
  “我当年离开赤霞宗,便是因为赤霞宗在伙同绮云阁一同做试炼……”
  祁筝眉头一跳,握紧了星牌:“什么试炼?”
  宋见山叹了一口气:“我不知绮云阁中这事是谁在负责,总归是将一个孩子的血融进妖兽体内,看它们能否结合得妥当。大部分妖兽都无法忍受痛苦……爆体而亡了,唯有魔兽,可以稍微……”这样说着,他语气越发艰涩。
  祁筝掐着掌心的肉,内心已有了猜测:“这个孩子,可是曲方邈?”
  宋见山怔愣一下,“你已经知道了。”
  祁筝摇头:“你说了我才知道。他们为何要用曲方邈做试炼?”
  宋见山:“似乎是因这孩子身上有一些特殊的神兽血脉,再多的,我也不清楚。”
  因为绮云阁形势不清,宋见山还教给了祁筝一个新的寻宠术,乃是加强版,用来在十万火急之时寻找离家出走的咪咪。虽然祁筝觉得用不上了,但是她还没有告诉宋见山咪咪和曲方邈的事,更没有告诉他二人已经互通心意。否则依掌门一把年纪,恐怕要气厥过去。
  如今看来,从祁筝捡到咪咪时它那可怜的小模样,到曲方邈看到毛府的妖兽尸体时反常,一切都有了解释……
  只是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曲方邈作为曲掌门之子,曲玄烨怎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抽血试炼?
  【作者有话说】
  写不完是骗人的,其实我写完了(气喘)
  60
  第60章
  ◎疑云初散之曲首席掉马◎
  和掌门切断通讯后,祁筝想去看看曲方邈是何情况,轻轻活动一下,肩颈便会触电般刺痛,大猫伤得定然也不轻。
  还没推开屋门,门却先从外侧敲响。
  “祁道友,你醒了吗?”那人就立在门口,影子被栅栏切成数段,投进屋内。
  祁筝静了静,放在木门上的手顿住:“你在我寝舍门口做什么?”
  她和宋见山谈了那样久,完全没觉察到附近还有人……
  门外弟子连忙道:“道友误会了,在下刚到,无意叨扰道友。本意是托掌门委托来知会道友,三日之后就是授奖典礼,还望道友提前早做准备。”
  祁筝轻声说:“授什么奖?”
  “哦,就是秘境试炼决赛,”弟子匆匆解释:“祁道友同葫芦峰夺得魁首,掌门会亲自为你颁发推免令。”
  祁筝心下犹疑,隔着门板沉声道:“我离开秘境时,境中尚有魔族,还有被魔化的火雷狮,此事可已妥善解决?怎么就要颁奖了,据我所知,许多弟子都已返回宗门了。”
  门外那弟子轻声一笑,似乎对她的问题在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道友无需多虑,那火雷狮,性子太烈,谁都不服,只愿挨着道友你,已被你葫芦峰的同门带走了。”
  “至于与魔界勾结的叛徒,已被绮云阁缉拿归案,囚于地牢。虽然归宗弟子众多,绮云阁不便干涉,但魁首授奖乃试炼惯例。掌门特为道友备下推免令,还望道友莫负这番苦心。”
  祁筝与他虽有一门之隔,却能清楚感受到这人语气之中的警告,本身她也不欲离开,绮云阁何必找个弟子来威逼……
  她于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们首席可还好?可能去探望他?”
  那弟子口吻忽然凝重起来:“首席……现在还未醒。”
  祁筝:“快带我去看看他。”这咪咪真是十分可怜,她一想到咪咪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就感到心脏一阵抽痛,只想快些抚摸一番。
  咯吱——
  她推开门,门外是一张泯然众人矣的大众弟子脸。
  这路人脸阳光一笑,指指身后漂悬着的剑,“祁道友,请上剑,我带你去首席那儿。”
  祁筝既不愿上他的剑,也不想徒步前往,亦不会御剑。凌澜公主爆发过后就沉寂在剑中,祁筝一醒,就把剑系在了腰上。
  “怎么了,道友?”路人脸笑容不变,很是开朗的神情。
  祁筝“呃”了一声,摆摆手道“没事”。她与这人对视一眼就无法再继续,总觉此人平平无奇的脸上有一丝说不清的邪气。
  没办法,她只好站在了路人脸的剑上。
  风声呼啸,雪花冰凉。
  祁筝站在剑尾,一张口就吃进去一嘴风,“这位道友,能否问问,绮云阁抓到的魔族叛徒是何许人也?”
  路人脸微偏过头,坦然告知:“害,就是这回秘境试炼的领队,那个燕孚!”
  祁筝挑眉:“在下听闻燕孚道友在绮云阁可是众口交赞,教习长老同门无一不对他欣赏有加,怎么会做出勾结魔族这等事来?”
  路人脸这么一说,她倒是真想起来了,在狮穴中她被人推了一下,差点就栽进那死狮口中。
  她只来得及撇去一眼,推她的人,就穿着绮云阁弟子服……说不定就是这燕孚。
  路人脸话语中也是充满唏嘘:“嗨呀,谁说不是呢?这谁能想到,我也是想不到的呀!”
  祁筝发出“确实”的声音,又问:“是哪位高人抓住了燕孚?”
  路人脸骄傲道:“那还能是谁,我们掌门咯。”
  祁筝:“这样,多谢道友。”
  ……燕孚勾结了魔族?
  这说法的确有些可信。一个素日同所有人笑脸相迎、礼待有加的优等生,竟然是一位勾结魔族、欺上瞒下的邪修!
  这太可信了,完全就是叛徒的标配。
  然而,祁筝却只能信一半。
  退一万步讲,就算燕孚当真勾结了魔族,也绝不可能仅有他一人。
  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还是领队弟子,在宗门里日日同长老教习掌门相见,却无一人发现其异常……
  难不成燕孚是什么渡劫期却隐藏修为的大能不成?!若真是,那他根就本没有勾结魔族的必要了——全修真界能打赢他的,一只手便可查的过来。根本说不过去。
  倒是掌门,自从祁筝苏醒以后,他所做出的诸多行为都令人十分费解,搞不清缘由,实在奇怪。
  燕孚也许并不无辜,但祁筝觉得,他更像一个替罪羊。
  飞了一会儿,剑速过快,祁筝有些站不稳。
  路人脸发现了,却没回头,道:“祁道友若是站不稳,可扶着在下肩膀。”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
  祁筝:“谢谢,不用了。”
  二人刚说完,祁筝腰间一轻,小心竟然自己从她腰带上飞下,又稳稳定在祁筝身后,恰好让人能倚上去,好像很不想让祁筝扶路人脸的样子。
  冰冰凉凉,十分令人安心,祁筝就这样舒适地靠着它,直到路人脸的速度缓下来。
  眼前出现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院落,此屋比起绮云阁其他寝舍,看起来要寒冷上许多。
  之所以说是看起来,是因为这屋檐下垂着晶莹的冰棱,屋顶陈雪极厚,院中灵草皆被霜雪定格,仿佛时间在此静止。
  然而祁筝并没有感到过分的刺骨。
  路人脸就不一样了,他扭过来,眉毛和眼皮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这人重重吸了一下鼻涕,道:“祁道友,就在这儿了,你自己过去吧,太、太冷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