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没有出声,裴瑄便继续说:“鹤京,爷爷疼你,你想尝新鲜,那我就让你玩最好的。”
  玩过之后,依然得以大局为重。
  第2章
  主持人上台,对各位宾客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随即介绍起本次生日宴会的流程。
  陶西右没听几句,注意力就被桌上的小吃吸引,开启了“清扫模式”,腮帮子吃得一鼓一鼓的。
  “不是!”向彭彭见状,把手掩在嘴边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你饿死鬼投胎?”
  “嗯?”陶西右不明所以地抬头,顺便舔了舔嘴角。
  “你看看,全场特么的只有你一个人埋头苦吃,还要不要点形象了?”
  东西摆上桌不就是让人吃的么?陶西右疑惑,不过没等他回答,主持人手往右上方一抬,正式邀请本次生日宴的主角登场。
  热烈的掌声不约而同地响起来,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二楼旋梯处,陶西右也随着众人遥遥地望过去。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缓步而下,他身姿挺拔,目测身高至少一米九,笔挺的定制黑色西装妥帖地包裹着他的身躯,脚下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自带与生俱来的不凡气场。
  不得了,这位太子爷好像跟歪瓜裂枣根本不搭边啊。
  距离有些远,陶西右咽下嘴里的食物,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望远镜怼在眼睛上看。
  真庆幸望远镜不是危险物品所以没被安保人员搜走。
  随着视线瞬间拉进,台上的人在陶西右眼中清晰无比。
  圆形的视野就像一个精心打造的画框,将裴鹤京完美地框在其中。陶西右得以一寸一寸地欣赏着他的每一个细节。
  那真是一张了不得的脸,五官像是被精密计算后得出的最佳结果,尤其是那双眼睛。
  眼皮在眼尾处陡然折出一道锋利的褶皱,像是工笔画师收笔时刻意拉长的墨痕。睫毛浓长且直,垂眸时在冷白肌肤上拓出扇形阴翳,瞳孔极黑,抬眼时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
  “哎呀!”陶西右一边看一边咽唾沫,忍不住嘀咕,“太子爷长得真……真tm带劲啊!”
  “什……”向彭彭刚从惊讶中回神,侧头一看,陶西右正举着望远镜跟个变态似的憨笑,连忙去拉他的胳膊,“我草,你有病啊?你快放下这玩意儿!”
  “别动我别动我。”陶西右眼睛一刻不离台上的人,奋力挣脱向彭彭的束缚,“我再看看!”
  向彭彭简直无语了,忍不住从桌下踩了陶西右一脚。
  他俩动作不算大,但是已经引起相邻两桌人的注意,频频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可是裴鹤京的生日宴,如此正经的场合里举个望远镜盯主角,真是滔天蠢事。
  向彭彭心脏怦怦直跳,只祈祷他们这个位置偏僻,别被裴家发现陶西右的奇葩行为。
  否则落选不说,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陶西右倒是一点觉悟没有,还盯着裴鹤京看,甚至开始幽幽地感慨:“白山茶啊白山茶~”
  向彭彭嘴角微微抽搐,无奈至极,“哪里来的白山茶?我看你是找插。”
  陶西右终于舍得放下望远镜,白了向彭彭一眼,鄙夷道:“肤浅、下流!”
  静谧山林间,朦胧的雾和潮湿的空气,被雨水洗得油亮的树叶,以及盛开在绿意中的白山茶,莹润洁白,一尘不染。
  这是陶西右对裴鹤京的第一感觉。
  明明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但心尖竟会为之微微一颤,耳尖发烫,这种感觉陌生又奇妙。陶西右抬手捂着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仔细感受着。
  “又怎么了?”向彭彭瞅他那样儿,又看了眼台上的裴鹤京,吃惊道:“别跟我说你想玩一见钟情那一套。”
  “你懂啥?”陶西右又举起了望远镜,“21岁,正是情窦乱开的年纪嘛。”
  旁边两桌的人已经又将注意力放到台上去,似乎对他们俩炮灰失去了兴趣。
  陶西右专注地盯着裴鹤京说话,盯着他切蛋糕,盯着他……诶?走了?
  陶西右把望远镜从眼睛上扯下来,不可思议道:“怎么就走了?!生日歌呢?大合唱呢?一起玩耍呢?大合照呢?”
  他环顾四周,发现现场的其他人都表现得很平常,该聊天的聊天,该喝酒的喝酒。
  裴鹤京出现时,他们虽然深感惊艳,但都保持着端庄大方的姿态。裴鹤京离开时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探究和遗憾,仿佛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社交宴会。
  “你想屁吃。”向彭彭凉凉地说:“人家露个脸就不错了,你还指着人一直在这儿陪客呢?”
  “那咱们来这儿的意义呢?”陶西右不解,“他都不认真看看选选吗?”
  “害。”向彭彭摆摆手,歪着身体靠近陶西右,低声道:“咱们现在啊,就是考生,考官就在看不见的地方盯着呢!你瞅瞅在场各位表面风轻云淡的,实际内心可紧张呢,就怕哪里表现得不好。”
  “我草。”陶西右赶紧正了正身体,“那我也要好好表现。”
  “得了吧,别做梦了。”
  向彭彭咧着嘴笑,“咱俩就是来凑数的,你看看最前边那几桌,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要选肯定也是从他们当中选,哪轮得到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小喽啰啊!”
  “现场就没人是裴鹤京的旧相识吗?比较了解他的那种?”陶西右不死心地又问。
  “没,要是有那不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得,计划落空,陶西右泄了气,整个人像是瘪下去的气球,眼角都耷拉了。
  “干嘛?”向彭彭用胳膊肘拐拐陶西右的手臂,“小脑袋瓜里面打的什么馊主意,跟哥说说?”
  “我原本想着这场生日宴能在他跟前晃晃呢,再不济能结识一些跟他熟悉的人,方便了解他的一些信息。再想办法请人搭线,哪怕做个普通的朋友……嘿嘿,借裴少爷的风好办事嘛。”
  可现在看来,现场除了忙前忙后的服务生,就只有他们这些“秀男”,根本没有裴鹤京的朋友,甚至都没人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向彭彭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心中却在感慨:多么天真的陶西右,多么异想天开的计划。
  裴少爷的普通朋友哪里是这么容易能当的。
  显示器上。
  暖黄的灯光映照着每个人的笑容,大家手持酒杯,你来我往,气氛融洽。
  “张家那小孩,23岁,我看着乖巧。”裴瑄抬手隔空指了指显示器上一位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转头去看裴鹤京,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张家当然好,当家人出了名的见钱眼开,玩他儿子,分手时给足好处,对方绝不会纠缠。
  裴鹤京视线淡淡地落在显示器上,眼底一丝涟漪也无。过了两秒,他抬手非常随意地指了指左上角,“就他吧。”
  一旁的助理小高立刻锁定目标之余,眼底飞速划过一丝诧异。
  显示器上的其他人都在交流走动,展示自己优秀的社交能力。而最角落的那一桌,被选中的年轻人嘴里塞着东西,和身旁的人不知说了什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嘴角挂着的残渣分外显眼。
  论长相,他不是现场最优秀的。论家世,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明而喻,甚至根据对方在这场宴会上的表现,能称一句上不得台面。
  现场人中龙凤不少,好像裴鹤京偏偏选了一根杂草。
  小杂草计划落空,倒是还谨记陶家旺的嘱咐,埋头苦吃,等宴会结束时陶西右肚子已经圆滚滚。
  他已经思考过了,一条路不行就走另一条。
  一会儿出去他得仔细观察下看有没有机会结识下裴家的园丁什么的,后面想办法摸进来上班,那也是有机会和裴鹤京认识的。
  如同白昼一般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宴会厅,大家有序离场,陶西右和向彭彭走在最后。
  “猪吧你?”向彭彭扭头打趣他,“一桌的东西能被你吃掉一半!”
  陶西右哼哼两声不跟他计较,顺便瞅了瞅大门,“诶,这裴鹤京不收生日礼物不说,宾客临走还送伴手礼呢?真豪啊!”
  轮到向彭彭的时候,陶西右想起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嬉皮笑脸地捏着嗓子开玩笑:“向家男,向彭彭,撂牌子,赐花~”
  两秒后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侍者面带微笑地表示礼品刚巧送完。
  陶西右:“……”
  不带这样的吧?这么大个豪门礼物都能少备?
  向彭彭哈哈大笑着往外走,脚步飞快,“陶家男,陶西右,撂牌子,花都木有~”
  “草!”陶西右气笑了,正准备去追向彭彭,却突然被一只手臂挡住了去路。
  转头一看,是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
  “您好,我是裴总的助理,请跟我来。”
  穿过一扇又一扇厚重的门,陶西右的心情可谓是高度紧张。
  裴总的助理,裴鹤京?裴鹤京要见他……难道真是因为望远镜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