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凌晨时分,一切结束后,徐渺被谢舸像抱大型玩偶一样紧紧抱在怀里,很暖和,但很不自由,甚至身体有些地方还有点痛和酸胀。
  他从谢舸的怀抱里逃出来,弯腰从茶几抽屉里摸出支烟,点燃。
  橘红色的火星在昏暗的环境里忽闪着,徐渺只吸了一口,腰上就有两只结实的手臂缠上来。
  谢舸紧紧地从后面抱住徐渺,脸颊温存地靠着徐渺的肩膀,贴在徐渺的耳边说:“他们说不满意才会在事后吸烟增强刺激,我真的很差劲吗。”
  谢舸的声音低低的,有一些哑,徐渺甚至听出一些委屈和被伤害。
  夹着烟的手顿在原地,时间久到烟快要自己熄灭了,徐渺才问:“谁说的。”
  “网上都这样说,”谢舸诚实告知:“这段时间我学了很多,我不想你不满意,毕竟第一次的时候你不满意,就趁我睡着丢下我跑了,完全不想对我负责。”
  谢舸说到这儿,忍不住和徐渺确认:“我们会结婚的对吧,我会进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徐渺时常觉得他和谢舸用的不是同一个网络库,谢舸搜索出来的答案永远是负面的,错误的,不符合徐渺本意的,以至于需要徐渺不断给予正确答案。
  他和谢舸解释吸烟的原因,又一时兴起引诱谢舸尝试,被谢舸拒绝了。
  徐渺没有强求,准备把剩余的吸完,滤棒还没碰到嘴唇便遭到谢舸的阻拦,谢舸眼巴巴看着他,拜托道:“戒烟吧,好吗?”
  见徐渺不说话,谢舸退而求其次,说:“或者只在我面前抽,不要在别人面前抽。”
  徐渺还是沉默,谢舸再再退让:“那你不要抽到一半分给别人可以吗,我觉得不太好,有点不讲卫生。”
  接下来是更长时间的沉默,烟底端最后的火星彻底熄灭了。
  徐渺猜测谢舸意有所指,暗示徐渺自己并不喜欢徐渺刚才的某个行为,徐渺把剩下的被谢舸拒绝的烟丢进垃圾桶,表情微妙:“更不讲卫生的你都吃过了,还嫌弃我口水啊。”
  谢舸涨红了脸,立刻说:“我又不是别人。”
  他非常不满:“中午的电话我接到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徐渺却听懂了,他侧过脸去,转向谢舸:“所以这就是你突然给我转钱的原因?”
  “我肯定比他有钱的,”谢舸说,“不过你为什么不要我的钱。”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怕你变坏,”谢舸说完很快改口,“怕我变坏,你不是说过吗,男人有钱就变坏,你要看住我不让我变坏。”
  谢舸最后补充:“我也会看住你不变坏。”
  第26章
  谢舸努力向徐渺传输男人变坏理论,而徐渺努力做到三不:不质疑,不反对,不抗拒。
  谢舸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总是很多,不合逻辑的理论也层出不穷,但徐渺认为,在和谢舸的相处中,他不太需要去纠正谢舸的这些可爱想法。
  徐渺偶尔也会希望谢舸主动对他提要求,让他被需要。
  毕竟谢舸的想法极大部分都是对他无害的,谢舸在被喜欢的时候向喜欢他的人提出一点点小要求,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徐渺的烟瘾不重,只是心情很好或者很坏的时候习惯性地吸一根,用来暂时麻痹大脑,不让自己陷在极端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在谢舸的监督下,徐渺搜寻出了家里所有的烟,打包装到一起,和谢舸一起拿去丢掉了。
  第二天,徐渺被一阵唏唏梭梭的声音吵醒,他摸了把手机,迷迷糊糊看时间还不到六点,想都没想,抓起旁边的枕头就往站在床边的人身上丢。
  “吵死了。”
  枕头柔软蓬松,连重量都小,砸在谢舸身上却很响一声,或许是因为有徐渺十足十的起床气加持。
  徐渺趴在床上,双臂穿过枕头底下,把枕头两边抬起来,制造了一个三面包裹的小区域。他把脸埋进枕头里,连耳朵都用枕头捂住,试图阻挡外界影响他睡眠的声音。
  谢舸脸上被摔了东西也不恼,抱着徐渺丢过来的枕头一起躺回徐渺身边。
  他鬼鬼祟祟,很小心地扒拉开徐渺耳边的枕头,凑过去好轻好轻地亲了一下徐渺的脸颊,又敏捷地在徐渺抬起手要拍开他的时候握住徐渺的手,低头亲了亲徐渺手指。
  “我很困啊,”徐渺的声音被枕头捂得很闷,他清醒了些,知道了闹他的是谢舸,烦躁通通变成了无奈,说:“昨天三点钟才睡,让我再睡会儿吧宝宝,不然拍两寸照的时候不好看,我会伤心的。”
  徐渺字字句句都戳在谢舸的软肋上,让谢舸无力反抗甚至开始自我反省。
  躺在身边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徐渺翻身变成侧躺,张开手环抱住谢舸的腰,闭着眼靠在谢舸颈窝,重新睡着了。
  一小时后,手机突然响起来。
  谢舸甚至来不及辨认是谁的手机以及谁打来的通话,十分眼疾手快地在徐渺被吵醒之前点了接通。
  “为什么请假。”
  很咄咄逼人的语气,谢舸顿了几秒,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没有备注,只是一串数字。
  谢舸接电话前只想着不要让铃声吵醒徐渺,接电话后才想起来不论是他的手机还是徐渺的手机,不论是谁打来的通话,他都可以直接挂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问你为什么请假,请假理由写有事,你觉得我会给你批假吗?”
  对面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和大声,几乎讲出了免提的效果,谢舸赶忙按下音量键,同时把睡得不太安稳的徐渺抱得更紧了些。
  充当枕头的手臂此刻又多了新功能,谢舸单手捂住徐渺耳朵,小声且尽量简短地和对方说明情况:“他在睡觉,等他睡醒给你回拨电话可以吗?”
  “你是谁?徐渺呢!让他接电话!”
  好吵的人,徐渺还说他吵,明明还有更能吵的人。
  不过谢舸也没有因为对方不礼貌的语气直接挂断电话,对方能直接说出徐渺的名字,说明和徐渺的关系并不浅薄,至少没有浅薄到陌生人的程度。
  谢舸仍然保持良好语气:“他在睡觉,接不了电话,等他醒了之后再……”
  话到一半,手机被徐渺直接抢走了,谢舸听不见那人的声音,只能听到徐渺说。
  “不是和你说过我结婚了吗,他能是谁,当然是我老公啊。”
  “我去年没休年假,今年一天假没请,我突然有急事请半天假有问题吗。”
  “随便你,不批假那按旷工算吧。”
  睡到一半被吵醒是真的很烦,徐渺挂完电话脸还臭着,突发奇想似的抓着谢舸肩膀,一连用脑袋撞了谢舸胸口好几下。
  徐渺发泄情绪时力气很大,额头撞痛了才停,他刚想关心谢舸几句,抬头却看见谢舸快笑成傻子了。
  “你笑什么,”徐渺疑惑,他甚至怀疑谢舸是不是发烧了,于是凑过去用额头碰了下谢舸额头,没有发现温度异常,“没生病啊,你到底怎么了,我不和傻子结婚的。”
  仿佛触发了什么关键词,谢舸瞬间收回了傻笑,紧紧抿着嘴唇,逼自己看起来显得正经一点,但很快破功。
  谢舸有点得意洋洋,又有点害羞地问徐渺:“你能再那样叫我一下吗?”
  徐渺疑惑:“哪样。”
  谢舸不好意思直说,疯狂暗示:“就是你和那个人说的时候叫的那样。”
  徐渺这会儿懂了,但装不懂:“哪样?”
  “就是那样,”谢舸好急,“就是那样,那样啊。”
  谢舸看徐渺还是一副一窍不通的模样,他着急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直接告诉徐渺:“就是喊……”
  “老公,”徐渺打断谢舸的话。
  徐渺眼睛都弯起来,语气里饱含着笑意,重复了一遍:“老公。”
  第27章
  到民政局门口时谢舸人还是飘的,他晕晕乎乎,像个充气过度的气球,要不是有徐渺牵着,他就要飞走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工作日,也许是因为他们心急来得太早,人很少,他们幸运地成为今天第一对注册登记的新人。
  两寸照压上圆形钢印,徐渺在工作人员“新婚快乐”的祝福中接过结婚证。他无视了谢舸伸过来的手,把两本结婚证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谢舸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仍然保持掌心向上的讨要姿势,两只漂亮的眼睛睁得好大:“我的呢?”
  “没收了。”
  谢舸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眼神幽怨,盯着徐渺的口袋,恨不能用目光给那个口袋烧出个洞来,他好趁机接住掉出来的结婚证。
  比起不现实的想象,谢舸只思考了几秒钟就决定使用更能实施的手段,他问徐渺:“不能不没收吗?发两本就是一人一本的啊,你觉不觉得你一个人全部拿走的话有点不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