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周孜柏去前座抽了几张纸,给徐霁鸣擦干净。徐霁鸣才坐起身,他实在被搓磨得有些不像样,裤子湿了一片,上衣皱皱巴巴得团在一起,敏感处还隐隐作痛。
  他睁眼瞪周孜柏,只不过周孜柏觉得他这眼神没有什么杀伤力,反倒让他更有些想笑。
  徐霁鸣气急败坏道:“周孜柏,我命令你现在把刚才的事忘了!”
  “什么事?”周孜柏明知故问,
  徐霁鸣气得不想说话。
  周孜柏伸手相碰徐霁鸣被咬破的嘴角,徐霁鸣条件反射偏头躲开。
  他看着周孜柏停在半空的手,讽刺道:“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刚才我让你停下你怎么不停?”
  “不后悔。”周孜柏低声道。
  他又伸手过去碰了碰徐霁鸣的嘴角,这次徐霁鸣顾不上躲,周孜柏轻轻抚摸着徐霁鸣的唇角,似乎在确认他的伤势。
  徐霁鸣抬头看着周孜柏的眼睛,还沉浸在刚才周孜柏说的话,“不后悔?”他又问了一遍。
  周孜柏从胸口里发出一声“嗯”,凑过来亲徐霁鸣。
  他在徐霁鸣的慌乱和紧张中找到一点独属于自己的安全感,所以这次温柔许多,像是为了特意照顾徐霁鸣被咬破的唇角。
  于是徐霁鸣顺从地张开了嘴,算是回应周孜柏这个吻,车里狭窄,徐霁鸣有一点出汗,空气里是焦灼的水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
  有几片叶子落在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复又被风吹走。
  他半睁着眼,看面前的周孜柏,只能看见他浓密的睫毛。
  徐霁鸣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一点完整,像是养了很久的小狗突然对他敞开肚皮。他从这种片面和狭小中,终于看见周孜柏的一点全貌。
  徐霁鸣的理由算是情有可原。
  他说有急事,却不是相亲,是徐新茂给他打电话,说家里有点事情,没想到到了之后是场鸿门宴,逼徐霁鸣来相亲。
  徐霁鸣躺在床上,语气轻松,“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生气嘛,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和你说。”
  他伸脚碰了碰周孜柏,像是在求和。
  徐少爷刚洗完澡,全身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是周孜柏亲自选的味道。晚上天冷,徐霁鸣的脚冰凉,青蓝的血管格外明显,他自觉地往暖处蹭,贴到了周孜柏的腹肌上。
  他尚不知道几句话又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还在舒适地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没想到越感受到一阵热意,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偏移了位置,更热的东西抵在他脚心。
  徐霁鸣感觉到不对劲,“周孜柏,你最近发/情了?”
  这质问很快就失了声,徐霁鸣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孜柏这次明显没有那么好哄,他那点轻松愉快的理由在周孜柏那里过不去。
  刚在在车上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徐霁鸣以为周孜柏舟车劳顿,今天没有什么兴致。
  可显然现实不是如此,周孜柏只是在等徐霁鸣的解释。
  徐霁鸣认错态度良好,没想到周孜柏穷追不舍:“第一次可以解释,但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徐霁鸣眉头一挑,似乎毫不惊讶周孜柏知道这些。他笑了笑,依旧无所谓的态度,把双手背在脑后,无意识地晃着腿。“见一见而已,又没做别的。”
  周孜柏神情一紧,似乎被徐霁鸣这句话轻松又挑起了怒火。
  徐霁鸣还在点火,“这要是换以往,我早就——”他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对,戛然而止了话头。
  周孜柏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在徐霁鸣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把人压在了床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早就什么?”
  徐霁鸣莫名其妙又被压着做了一场。
  区别于以往,周孜柏这次动作可以称得上粗暴。
  徐霁鸣觉得这次周孜柏的耐心格外差,只是草草扩/张了一番,徐霁鸣许久没从这部分感受到疼,可在那一刻他却感觉有一种撕裂的痛。
  这是他许久未经历的疼,徐霁鸣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像是被人活生生劈开。
  但从这种疼里,徐霁鸣似乎又感受到了周孜柏前所未有的失控。
  徐霁鸣忍着疼,骂道:“周孜柏,你疯了吗?”
  他同手同脚地往床头爬,试图远离这种痛苦。徐霁鸣使不上力气,爬得异常艰难。
  他能感觉到那东西从他身体里渐渐抽离,却在马上离开的刹那,被人掐着脚腕拖回来,陷入更深邃的困境。
  “不要跑。”徐霁鸣听见周孜柏说。“徐霁鸣,不要跑。”
  干涩是一时的。
  不出两分钟,空气中响起来了暧昧的水声,周孜柏把人抱在了自己腿上,徐霁鸣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痛感,这会儿得了乐趣,可周孜柏却不动了。
  他一只手搂着徐霁鸣的腰,以防人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任由徐霁鸣胡乱动作,这样子很容易力竭,徐霁鸣很快就脱力,靠在周孜柏胸前,他需要回过头才能看见周孜柏的脸。
  徐霁鸣开口,“周孜柏,你dong一动。”
  他听见周孜柏在自己耳边笑了一声,贴着他的脖子,“你还没回答我,早就什么。”
  徐霁鸣此刻有点不耐烦,“早就上床了——”
  周孜柏一瞬间到了深处,徐霁鸣这句话剩了一点飘散在空气里的尾音。
  有节奏的水声又响起,伴随着徐霁鸣浑噩地喘/息,听得人脸红心跳。
  徐霁鸣的腰很细,也白,和还在他身前因为用力而崩着青筋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霁鸣在恍惚间听见周孜柏的调笑,“徐少爷这么sao,怎么跟女人上床?”
  他被人翻了个身,面对着周孜柏松软的胸膛,流出来的东西糊了周孜柏一身。
  明明早就已经接受不能,但却还是死死把这周孜柏不放手。
  “还对女人能yin起来吗?徐少爷之前做1的时候在床/上也这样吗?”
  徐霁鸣眼睛红了,熬得流出来了眼泪。
  他没有空隙去思考,更没有回答这些问题的能力。
  “以前cao人的时候,也跟人这么撒娇吗?”
  徐霁鸣红着眼摇了摇头。
  周孜柏在这种时刻产生一种出奇的满足感,仿佛徐霁鸣的世界里只有他,也只能依靠他。
  徐霁鸣流泪,兴奋,或者脆弱,一切的反应都是由他而已,也只有他能看见。
  可走出这张床,这间屋子,徐霁鸣就有那么大的天地。
  他能轻而易举地去跟陌生人拥抱,去成为焦点。也能毫不在意地相亲,或许还能理所应当地找一个女人结婚。
  周孜柏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好牢牢抓紧面前的人,企图因为这个就可以让徐霁鸣每时每刻留在这里。
  只有他能看见徐霁鸣这幅样子。
  徐霁鸣这时候似乎空隙之中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你这么生气吗?”徐霁鸣问,他似乎露出来一点笑,“我只是和人见个面,你就这么生气,周孜柏,我要是真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周孜柏更有力的动作。
  徐霁鸣的声音细碎,“要真有那一天,我邀请你来,你会来吗?”
  “会。”周孜柏动作一顿,眼睛沉沉地看着徐霁鸣:“我会去把你抢回来。”
  徐霁鸣裂开了嘴角,“那你可要记得。”
  徐霁鸣累得睡着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容恬静。
  周孜柏失眠到了深夜。
  他穿了衣服出了卧室,神经质地巡视这个家每一个角落。他已经离开一月有余,这房子没有他预想的乱,徐霁鸣的生活习惯看起来依旧不知悔改,但是如今来看已经比以前好上很多。
  这房子里到处是他们一起生活的痕迹,门口的鞋架里是两双拖鞋,其中一双看起来经常有人穿着来回走动,而另一双是周孜柏临走前摆好的,已经落了一层灰,看来这一个月没有人来过这个房子。
  周孜柏从客厅走到厨房,冰箱里的食物空空如也,有几盒拆过封的泡面,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觉得徐霁鸣在他走之后就没有好好吃过饭。
  他又走回客厅,检查自己是否有遗落的地方,把自己有疑心的点不遗余力地检查了一遍,前前后后走了好几圈,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周孜柏叹了口气,从沙发抽屉找出了一盒烟,是徐霁鸣放的,开了客厅的窗户,
  他很少抽烟,也几乎没有瘾。
  火苗燃气,灼热的尼古丁穿过喉咙,周孜柏从辛辣间品到一点苦。
  徐霁鸣的话语犹在耳边,“只是和人见个面,就这么生气吗?”
  “真有结婚那天,你怎么办?”
  周孜柏不爱设想未来,但是却从这只言片语里设想到了他无法预测的以后。他是一个孤家寡人,可以不在乎世俗,不在乎他人看法。可徐霁鸣呢?
  徐霁鸣和他不一样,他有家人,有要继承的事业,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