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好像是提供藏品的吧,不太清楚。”
  徐霁鸣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收到了周孜柏的消息:【听一个无聊的东西。】
  徐霁鸣笑了一声,没再回复。
  一直到拍卖会结束,人群鱼贯离开。徐霁鸣不疾不徐地跟在周孜柏身后,他旁边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概四五十岁,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应该是刚才在咖啡厅和周孜柏一起谈论的男人。
  徐霁鸣听见男人问周孜柏:“晚饭后要不要去海钓,这里正好提供设备。”
  周孜柏点了点头。
  徐霁鸣没再继续跟,转身回了房间。
  他的房间在五层,是这艘船上最好的几个房间之一。今天下午大家都因为一下午的拍卖会略显疲惫,船上就没再设置晚宴,晚饭后就可以自由活动。这船上游乐设施很多,棋牌酒吧热舞应有尽有,海钓便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船上年轻人居多,有闲情雅致出来钓鱼的却极少。
  饭是送到徐霁鸣房间的,徐霁鸣掐着时间,从手里翻出来了刚加的付子恒的联系方式,问道:【一会儿有时间吗?要不要去甲板上走走。】
  那边几乎是秒回:【好的!】
  这会儿夕阳正出现,海上风平浪劲,海风扫过脸侧,有一种淡淡的湿润气息。
  徐霁鸣踱步上到甲板,付子恒头发已经完全乱了,看起来已经在上面等了半天。
  但他神色却极其兴奋,见徐霁鸣来了眼睛都亮了。
  甲板上有几个人在散步,但却不多。
  徐霁鸣和人聊了几个不咸不淡的话题,问他上了什么大学,学了什么专业,像是年夜饭上长辈对小辈一样的关心,可这孩子不谙世事,全当是徐霁对他的好奇和关心。
  徐霁鸣幽默有趣,真想让一个人开心话语间似乎有的是办法,付子恒被他几句话逗得合不拢嘴,气氛极其融洽。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两个人聊的却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付子恒本以为徐霁鸣叫他出来是给他希望,可是天色都要黑了,两个人还是处于一个闲聊的阶段。
  俩人越走越远,付子恒终于按耐不住,嘴里的话似乎要脱口而出。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付子恒的脸很红。
  徐霁鸣面上还是微笑的,只是眼里却没有半点吃惊,仿佛早就知道付子恒要说什么。
  徐霁鸣道:“其实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付子恒愣住了:“啊?”
  徐霁鸣:“我是说,我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不是这样的,我……”
  徐霁鸣心里觉得烦,付子恒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一句话来,他却早就已经没有了耐心,只是他等的人还没到,徐霁鸣只好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你应该早就听说过我的传言。”徐霁鸣微笑道。
  “我不信,你明明是个好人!”
  “如果我说传言都是真的呢。”徐霁鸣突然上前一步,两个人瞬间离的很近,付子恒脸色又开始红,仿佛被钉在原地忘了躲。
  徐霁鸣微微侧过头,低低笑了一声,呼吸快喷洒在付子恒脸上,他突然伸出手,似乎是要摸付子恒的脸,一只手却伸向了付子恒的身后。
  付子恒还愣在这种距离里,被这种接触弄得找不到北。
  徐霁鸣却用余光扫了一眼付子恒身后走过来的人,后腿了一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我比你想象的恶劣,你这种纯真的小白兔,不适合和我这种人为伍。”
  而付子恒身后,周孜柏正拿着渔具远远走过来,从他的视角来看,徐霁鸣和付子恒的动作简直像是在拥吻。
  徐霁鸣把手从付子恒身上收回来,道:“你衣服上有根头发。”
  他一偏头,似乎是才看见走过来的周孜柏。徐霁鸣适时地露出来一个惊讶的表情,道:“你怎么在这?”
  周孜柏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他旁边的男人显然知道徐霁鸣是谁,问道:“你们认识?”
  徐霁鸣露出来一个笑,回答道:“我们可不止是认识。是吧,孜柏。”
  这话说的暧昧,知道徐霁鸣是什么样的人的都能明白后面的意思。
  周孜柏似笑非笑,阴阳怪气道:“徐少爷记忆里不错,承蒙还记得我。”
  这气氛明显不对,付子恒再傻也能察觉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明显不简单,他突然想起来徐霁鸣刚才说的话,一瞬间福至心灵,徐霁鸣说的恶劣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霁鸣叫他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和他散步或者聊天,徐霁鸣早都计划好了,用他拙劣的喜欢来演这一出戏。
  他只不过是徐霁鸣恶劣无聊的一个道具或者玩物。
  想明白的付子恒全身冰凉,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如坐针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他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没有人挽留他,他的戏已经够了,跟在周孜柏身边的人也察觉气氛不对,道,“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
  等两个人都走了,周孜柏才开口低声道:“你故意的。”
  徐霁鸣问他在干什么那一刻开始,应该就已经看见他在这里。
  徐霁鸣给周孜柏一个赞赏的眼神,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你生气了吗?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你还生气吗?”
  周孜柏不说话了,只是看向徐霁鸣的眼神很凶,徐霁鸣觉得自己在他眼里看见了比脚下大海还汹涌的海浪。
  -
  天马上就要彻底黑了,船上的灯还没有开,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突然起了风,在此刻波涛汹涌。
  徐霁鸣的房间很大,落地窗外能看见鼓起来的船帆,
  而周孜柏的吻很凶狠。
  徐霁鸣的舌尖被咬破了,他感觉到一点痛,却没有把人推开,沉默地承受着。血腥味儿 在两个人唇齿间蔓延,这痛感带着周孜柏的火气。
  其实徐霁鸣是有些高兴的。
  他演这场戏就是为了看周孜柏的态度,显然,周孜柏远比他想象中的反应大,他一度以为周孜柏这么冷静的人起码会在面子上保持过得去。
  可周孜柏却连这点耐性都没有了,明显已经气急。
  屋里没开灯。
  徐霁鸣看不太清楚周孜柏的脸,只知道他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漆黑的眼珠里映着自己的脸,他发觉自己竟然是在笑的。
  徐霁鸣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沫,问周孜柏:“我们现在算什么?炮友,还是包养关系?有这么对待金主的也是头一份儿吧。”
  周孜柏一只手掐着徐霁鸣的下巴,低声问道:“你觉得你在包养我?”
  不然呢?
  临死前的话就一定是真心话吗?
  在那样一个场景,徐霁鸣更愿意相信那是濒死前两个人互相的安慰,更何况要是仅仅是喜欢,徐霁鸣觉得没意思,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徐霁鸣笑意盎然,仰头看着周孜柏的脸,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孜柏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他开口说的话更是气人,“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周孜柏掐着徐霁鸣下巴的手倏然收紧。
  他似乎再也不想听徐霁鸣这张嘴里再说出什么讨人厌的字眼,再次偏头吻了过去。徐霁鸣因为缺氧下意识地张开嘴,更方便了周孜柏侵略城池。徐霁鸣开始还能有来有回地和周孜柏交缠,可随着周孜柏的手越收越紧,徐霁鸣开始只能被动的承受。
  他徒劳地张着嘴,企图通过这个动作可以呼吸到空气,可周孜柏的吻越来越凶,徐霁鸣觉得自己放佛置身在深海之中,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大海。
  徐霁鸣的脸色越来越红,仿佛已经要窒息。那一瞬间徐霁鸣自己脑海中乍出一道天光,明明是黑夜,他眼里却五光十色,无数光点在他眼前跳动。
  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那是周孜柏眼里的光。
  船上开了灯,窗外瞬间明亮,倒映在周孜柏看他的眼睛里。
  徐霁鸣紧紧抓住了自己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以为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他不知道这草非但不能救命,反倒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片刻后,空气终于争先空后地涌进徐霁鸣的肺,徐霁鸣开始剧烈地咳嗽,但手却紧紧攥着周孜柏的不撒开。
  一切都慢了下来,他看见周孜柏缓缓勾起了嘴角,似是极其满意徐霁鸣的反应。
  第40章
  窗帘被周孜柏拉上了。
  本来就暗的屋子里在这一刻彻底黑了下来,徐霁鸣还没从那种窒息中缓过来,屋子里亮起来了昏黄的暗光。
  这灯光有好几个模式,大概周孜柏此刻没心情探究这房间多变的灯光,徐霁鸣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喘气,一抬眼周孜柏已经脱了他的外套,里面是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西装衬衫,极其修身的一款,甚至不需要动作,徐霁鸣就能看见周孜柏鼓起来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