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18章 归我
  乔青宛赶到衙门的时候, 已经有衙役给武思忧上刑了。
  武思忧坚决不肯把乔清宛交出来,让祝家人带走,只说他和乔清宛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乔清宛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
  祝家老爷坐在堂下的圈椅下,听到武思忧说自己已经和乔清宛有了夫妻之实,脸色铁青, 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抓着圈椅的两边,看向武思忧的眼神里带着刺, 好似要将武思忧杀死一般锐利。
  很快, 郡守惊堂木一拍,让人上了拶刑。
  武思忧上辈子就被处过拶刑,这辈子一看见拶子就直打哆嗦,掉头就想跑。
  可衙役哪里肯放过他, 抓住他的手腕, 就用拶子夹住了武思忧的手指。
  十指连心,武思忧的骨头都快被夹的变形, 用尽浑身的力气,才堪堪忍住嘴角的惨叫,额头上青筋暴起, 混着汗珠,看起来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可即便如此, 郡守也不愿意轻而易举地让武思忧逃脱,以“枉顾主人意愿,私自带走家奴”的罪名,准备给武思忧上杖刑。
  在大周, 家奴和一件物件无异,武思忧私自占有乔清宛,相当于盗走了祝家的财物,怎么能让人不愤怒。
  这郡守收了祝家老爷的钱,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会意,下手并不手软,落下的第一杖,就将武思忧打的几乎要神魂俱裂,筋骨寸断。
  武思忧甚至不敢哀嚎,因为一张口吐气,后背就如同挣扎般刺痛,他指骨垂在椅子边缘,用力到指节泛白,最后他垂下头来,恶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忍住了到口的呻吟,却忍不住手腕处的皮肤被自己咬破,流淌出鲜红的血珠。
  剧痛如同烈火一般,将浑身的筋骨一寸一寸地燃烧殆尽,武思忧被打的几乎要呕出血来,视线逐渐模糊,理智一寸一寸地脱离躯壳,视野尽头,还能看见祝家老爷得意捻着胡须的神色,以及郡守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老东西.......
  武思忧喉管冲出一片腥甜,片刻后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下,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来。
  “——武思忧!”
  武思忧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就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身体传来的剧痛让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重影,武思忧被打的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带着火烧火燎般的刺痛,好似每一寸皮肤都被人用手生生撕开了,令他张嘴吐息,却只能吐出沙哑的喘叫:
  “疼.......”
  “武思忧!”
  面前的人脸逐渐从模糊到清晰,武思忧勉强睁开眼,只见乔清宛正蹲在他面前,用手托着他的脸颊,哭的满脸泪痕:
  “你,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了........”
  武思忧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乔清宛,可却只能徒劳地吐出无力的咳嗽:
  “娘子,别哭,咳咳咳........”
  “你别说话了。”乔清宛急的抱着他的头大哭,身边的衙役迟疑片刻,正想继续行刑,岂料棍棒还未落下,就被向来温柔的乔清宛吼了一声:
  “你别打他了!”
  “乔氏,不要扰乱公堂。”郡守板着脸,一拍惊堂木,呵斥道:
  “把他给我拖下去!”
  两边的衙役听令上前,抓着乔清宛的手腕,就想把人拖拽下去,下一秒,一阵低沉的男声就喝止住了众人的动作:
  “乔氏是我带来的。”
  “长公子!”
  “是长公子来了!”
  何焉的脸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郡守和祝老爷都换了一副神情,下意识站起来,对何焉道:
  “长公子\焉儿,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在查家仆私逃的案子,就来了。”
  何焉是刺史之子,在云城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故而没有人敢轻慢他:
  “舅舅,一个家仆而已,何至于让你大动干戈?”
  他一个眼神就止住了衙役要将乔清宛拖下去的动作,亲自把乔清宛扶起来,随即侧过头,看向武思忧。
  武思忧此刻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满脸是汗,脸颊上的大块黑硬疤痕尚且未脱落,衬的他的脸颊更加狰狞可怕。
  即便良好的教育告诉他,不能以貌取人,可看到武思忧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里还是不由得带上了些许轻慢:
  “你就是武思忧?”
  武思忧缓缓撩起眼皮,看了何焉一眼。
  他脸色煞白,没有什么血色,但这一眼,却带着些许狠厉,好像被逼到绝境中的年幼狼崽,假以时日成长为年轻力壮的狼王,一定会扑上来,一口咬断仇人的脖子。
  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刹那,何焉禁不住背后冒汗,想要说出的羞辱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他咽了咽口水,连乔清宛何时将手从他手腕抽出来的都没有发现。
  乔清宛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鲜血将眉心的孕痣都染透:
  “我私逃祝家一事,责任全在我,与武思忧无关,求你放了他,求你们了!”
  言罢,他又垂下头,额头贴在地面上,将那地面染出几处血迹。
  “别,娘子.........”武思忧试图伸出手,拉住乔清宛的衣角:
  “不要求他们,娘子........”
  “乔清宛,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没有我的允许,这个武思忧就敢将你带走,强行婚配,还打伤我的家仆,这桩桩件件,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抹过去的。”
  祝老爷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今日,我决计不会放过他!”
  言罢,他转过身,面向郡守,拱手道:
  “求郡守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公道!”
  “你,咳咳咳......”武思忧趴在椅子上,一说话就吐出一口血,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我愿意给清宛赎身,只要你能放过他.........”
  “赎身?”祝老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错愕半秒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你一个卖烧饼的?想给乔清宛赎身?!”
  周围响起了哄笑的声音,显然旁人也知晓武思忧是乞丐出生,浑身穷的叮当响,不可能有钱拿出来给乔清宛赎身。
  武思忧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缓缓转过头来,面向何焉。
  他轻咳一声,呕出一口血来,乔清宛听见动静,慌忙回过身去,见武思忧吐血了,赶紧爬过去,顾不上自己也很狼狈,赶紧掏出牌子,给武思忧擦干净嘴角的鲜血,一边擦一边掉眼泪:“武思忧........”
  “我有一宝,价值千金,愿意拿出来,为我娘子赎身。”
  武思忧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想要说出的话,事实上在得知乔清宛的卖身契还在祝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今日请长公子做个见证,若我交出宝贝,祝府就撕毁清宛的卖身契,如何?”
  何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祝老爷:
  “舅舅........”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宝贝。”
  祝老爷根本不信武思忧身上有宝贝,以为武思忧还在垂死挣扎,抱着看他笑话的心态,张口应下,威胁道:
  “但若我发现这宝贝不值钱,你可就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了。”
  武思忧伸出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艰难地伸出手,去翻乔清宛的衣领。
  乔清宛似乎是意识到了武思忧想干什么,微微一惊,下意识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前,用力摇了摇头:
  “不行,武思忧,这个不行......”
  “白银黄金,于我不过身外之物,若能将你换回来,也一定值得。”
  武思忧喘了一口气,指尖带上了些许强硬,用力拽过乔清宛,指尖探入其中,随即将藏在衣服内侧、犹带些许体温的寄名锁翻了出来,展示在人前:
  “用这把金锁换我娘子归我,如何?”
  第19章 远走高飞
  武思忧的声音不大, 甚至还尤为虚弱,但指尖勾着的寄名锁,在出现在人前的一瞬间, 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金灿灿的的寄名锁上面还镶嵌着冰胶的翡翠,漂亮的蓝宝石在日光下闪烁着清透的光泽,只在看到那寄名锁的刹那,在场人的注意力就从乔清宛的脸上, 转移到了那把寄名锁上。
  那寄名锁........可真是个价值连城宝贝!
  祝老爷瞬间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虽说那乔清宛确实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但美人也会有迟暮的一天。
  苍海桑田变换, 人心易变,只有真金不变。
  若不是还有郡守衙役在场,祝老爷此刻恨不得将那寄名锁抢过来。
  “咳.........”
  祝老爷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对那把寄名锁的渴望, 努力想要移开视线, 但眼角余光还是克制不住地落在那把寄名锁上:
  “确实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