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今懿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个事,哑然片刻,“反正我发烧肯定有你的原因,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好吧。”
  陆徽时失笑,视线落在她脸上,站直了问她:“说吧,想要我怎么补偿?”
  沈今懿望着他,突然很不好意思,脸隐隐约约有发烫的趋势,刚才不依不饶的娇蛮劲儿一扫而空,哼哼唧唧对他说:“哥哥,借我点钱。”
  第28章过河拆桥
  镜头和相机受损严重,维修费刚核算出来,是很大一笔。
  她给陆徽时打款后,自己卡里还剩下五十万,但她大手大脚习惯了,花钱没什么概念,刚才准备付款的时候才发现卡里的钱已经用光了。
  想了一圈,这钱只有陆徽时能借她。
  陆徽时没问她要多少,从西装裤袋取出钱包:“自己来拿。”
  低沉的嗓音落在耳朵里犹如天籁,沈今懿忍着自己不喜欢的烟草味道,走到他面前。
  他的钱包里各国纸币都放了一些,但数量不算多,只是为了出国时偶尔的应急,其他的都是花花绿绿的卡。
  沈今懿很识货,挑出那张黑金卡。
  她仰头去看陆徽时的表情,发现他神色很淡,只是静视着她,“没有密码,绑定账户让章樾帮你处理。”
  这是任由她刷的意思,这下,他真成她的金主了。
  沈今懿眨眨眼:“你这是把老鼠放进米缸,我先说明,我很能花钱的。”
  陆徽时哪里听不懂她的暗示,若有似无地笑了下:“没有额度。”
  “噢。”沈今懿努力压住上扬的唇角,合上钱包双手捧着恭敬地归还给他。
  烟草的辛辣味道浮于表面,被风吹散后,又只剩下他身上深沉内敛的气息,1872的后调缠绵。
  沈今懿捏着卡,没有道谢,反倒抱怨起他来:“我讨厌烟味,你快去洗澡!”
  说完,她拿着卡转身,清雅的茉莉香气从她拂动的发丝之间散开。
  陆徽时揣回钱包,折了烟丢到烟灰缸,看着某人跑开的背影,喉间哼出一声淡笑。
  “过河拆桥。”
  沈今懿喜滋滋地和章樾发完消息,一抬头,发现陆徽时手里拿着换洗衣物还没进浴室,一本正经地研究起墙上嵌合的触控面板。
  刚准备询问,就见他抬手在触屏上点了点,紧接着一阵低频的刺啦声响起。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浴室雾面玻璃墙后缓缓降下一面黑色幕布。
  沈今懿陡然意识到什么,呼吸都停了,猛地睁大眼睛。
  陆徽时走到浴室门口时,似乎感受到屋内不寻常的气氛,偏头看向她。
  “洗澡的时候,里面能……能看见?”沈今懿脑子一片空白,恍惚地看着他。
  其实他在外面待的那半个小时就是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要问一句。
  陆徽时看着她一脸‘求求你了骗一骗我吧’的表情,眼睛水雾朦胧,隐隐有哀求的意思。
  却选择残忍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能。”男人冷静而诚实地说,“这种玻璃,里面开灯的话,会透出影子。”
  刚才看到的画面在脑海里重现。
  他看到一个背影,印象深刻的是腰肢款摆,两道曲线收得惊心动魄,尽管第一时间移开了视线,但她转身的那刻,独属于女孩的姣好有致的起伏还是落在了他眼里。
  七八支烟才平息。
  平常看不出来,她的身材与偏清纯的长相气质并不相符。
  话音落下,陆徽时亲眼目睹沈今懿的脸炸开一团绯色,脸颊到耳根一瞬间红了彻底,颜色还有逐渐加深扩散的趋势,两手紧紧抓着裙摆呆愣在那里,一副承受不住打击的样子。
  他没开口安慰,抬腿进了浴室。
  要再多说一句话,这姑娘估计会羞耻到当场爆炸。
  第29章精神成瘾,更难戒断
  浴室的水声响了一会儿,沈今懿顶着一张红透的脸,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慢吞吞走到床边坐下。
  浑身烧得滚烫,听着淅沥水声,她抚平床单上的褶皱,摆正枕头,接着胡乱点开手机里的app,借由乱七八糟的资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忙个不停……
  还能怎么办呢?又不能看回来。
  等陆徽时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她才堪堪整理好心情。
  男人穿着深灰色睡衣,肩宽腿长,领口可见清晰的锁骨,微润的发梢遮住眉骨,愈发显得鼻梁高挺,薄唇被热气催得水红。
  他微垂着眼,收紧手环走出来,简单的一个动作被他做起来也有别样的苏感,很直白的男色冲击,让沈今懿恍了一下神。
  她自己就长得好,从小到大走到哪儿都是人群里的视觉中心,无意间提高了审美,也见过不少各有风情的俊男靓女,能让她觉得惊艳的人并不多。
  陆徽时是其中的佼佼者。
  或许,再顶级的皮囊也不过一张画皮,要加上一身高不可攀的矜冷气质才是绝杀。
  陆徽时拿了笔记本电脑过来,站在床边,与她的视线相撞,有询问之意。
  沈今懿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仍有些窘迫,但面上一派落落大方,“没关系。”
  日后相处,要回老宅,还要回沈家,他们总逃不过同床的情况,不如提前适应适应。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消解尴尬,她还补充了一句:“我睡相挺好的,你可以放心。”
  陆徽时不置可否,视线扫过她通红的耳垂,掀开另一侧的被子。
  身侧床铺下陷,沈今懿心里一跳,一深一浅同一款雨后初霁沐浴露的香气交融得悄无声息。
  陆徽时打开电脑,身侧的人弱弱地开口叫他。
  “哥哥。”
  见他看来,沈今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明天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明晚海边有表演,我想再多留一天。”
  临时改行程对她来说就和吃饭一样寻常简单,但陆徽时的时间安排精准而有序。
  他的公务机正停靠在潭县的小机场,明早八点一刻准时起飞。
  陆徽时手上动作停住,问道:“什么表演?”
  沈今懿问:“你看过打铁花和火壶吗?”
  “看过。”
  这两项表演当下很出圈,伦敦街头也曾上演过,沈今懿不意外,她又问:“那炭花舞呢?”
  陆徽时摇头。
  沈今懿闷声道,“我也没有。”
  她打开手机,给陆徽时看了一段并不清晰的视频,“其实呢,火壶不是我们国家的非遗表演,炭花舞才是,明天的表演就是这个。表演老师自发来这里表演宣传的,我想留下看看。”
  她说起感兴趣的东西时尾音会不自觉上扬,陆徽时嗯了声,“那就看看。”
  沈今懿抬头看向他,不确定地问:“你要留下来吗?”
  “怎么,我不能看?”
  沈今懿收回手机:“那倒不是,我就是怕耽误你的工作嘛。”
  她看着陆徽时打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淡声回她:“耽误不了。”
  一分钟后,他打给章樾,交代他把明日下午的会议安排到线上来,再点名要了几份评估报告和某个并购项目的尽调报告。
  听他有条不紊安排好,有人陪伴,沈今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对明日的期待感不自觉拉高。手机上弹出睡眠提醒,她自觉要乖些,关了闹钟放下手机,顺手拿过床头柜上一个紫色的瓶子,倒出两颗软糖。
  陆徽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睡前不要吃糖。”
  “助眠的,没有蔗糖。”沈今懿说。
  陆徽时看清瓶身英文名称,眉间微敛,语气变得肃然,“不要随便吃这些,对身体没有好处。”
  沈今懿抿了抿唇,“我有点认床,睡不着,而且这是医生开的……”
  “也就是说,你已经吃了很久。”陆徽时静静看着她,脸色沉下来:“药物成瘾很难戒断。”
  男人身上有着身为兄长的威严,眼神暗含压迫感,不是说教,但目的别无二致,沈今懿别开视线,装回软糖放回,背对着他一语不发躺下,用行动表示被管束教训的不开心。
  陆徽时见此不置一词,关了大灯,留下自己床头的一盏小夜灯继续办公。
  考虑到她,他只是单纯审阅文件,并没有用上键盘。
  身旁时有翻身的动静传来,是她闹出来的。
  半个小时后,沈今懿再次翻身,变成面对陆徽时这一方的姿势,在入睡不成的躁郁中睁开眼。
  一室幽昏,电脑屏幕光也调暗了,柔和地照出陆徽时英俊的面庞,沈今懿看到他沉稳而专注的侧脸,长睫垂落,并不被她所影响。
  她的腿在被下不安分地挪动,某个瞬间踢上男人的小腿。
  陆徽时动作顿住,终于舍得看她一眼。
  一米八的双人床,中间隔了能容纳一人的身位,很难不猜到她是故意的。
  沈今懿收回腿,目光灼灼,很是理所当然地说:“是你不让我吃安眠药的,所以我睡不着,你得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