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么回事?
  他看到的热搜为什么会是——
  #融达集团总裁陆徽时晒结婚证官宣#爆
  #陆徽时沈今懿#爆
  #我们陆总说:春日晴好,不负今时。#爆
  #融达集团八百八十万不限圈抽奖#爆
  #高岭之花有主了#爆
  ……
  最后一个话题杀人诛心,残忍到王经理不忍再偷看,印入眼帘一行字赫然是——
  #陆憬然沈今懿不是情人是嫂子#爆
  未婚妻变嫂子,他家二少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13章陆徽时,奸商
  结婚证办理需要本人携带身份证、户口本、三张2寸彩色登记合影照片。
  沈今懿的证件和护照一起放在随身的行李箱里,陆徽时的户口本不在老宅,安排人取来直接送往西城民政局。
  合照到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拍就好,服装上没有太多限制,避开红色和橘色,以免和红色背景相融即可。
  沈今懿今天的穿着中规中矩,也算合适,但苏芸瞧了瞧,说她这身衣服颜色太沉肃不喜庆,非拉着她回房间换衣服。
  “你干坐着做什么!眼光好,来帮一一参考参考!”
  沈临川也被苏芸以一个蹩脚的理由叫走,陆亭松知道一家三口要去说些体己话,等佣人带他们走后,又嘱咐老管家去做准备。
  事情仓促,好在陆家门路多。
  陆徽时跟着站起身:“爷爷,我去安排一下。”
  陆亭松抬了抬手,“去吧。”
  小亭里人都走完,老爷子看向座椅上静默了很久温凝,语气带着几分长辈训诫的意味。
  “你不要钻牛角尖,孩子们各有各的际遇,有些事不仅讲究缘分,更讲究时机,到了手上自己还把握不住,别人再怎么费功夫也帮不了。”
  温凝眉心紧蹙:“爸,您为什么这么偏心徽时?刚才要是您帮着转圜调停……”
  陆亭松半眯着眼不耐打断:“老二有消息来吗?你叫出去的人找到他了吗?”
  温凝一句话憋在喉间。
  陆亭松重重哼一声:“两个孩子都是陆家的骨血,我这个当爷爷的自问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倒是你,从小就惯着老二,徽时有的,憬然只会有更多!”
  “惯出一副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的性子,以为所有事都能兜底,他再作最后都能顺着他陆二公子的意。”
  老爷子忍不住拍桌子:“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宝贝了?能由着他这么委屈糟蹋?”
  “临川这小子也就是这两年收敛了,要年轻个十岁,你别说是我,就算他亲爹亲妈还在,老二这么不像话,也拦不住他今天当场就能和你们陆家人断交!”
  陆亭松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气息不稳,温凝站起身倒了杯茶给他。
  开口却是不服气,辩驳道:“爸,您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吧,这些年您也看见了,我们憬然事事顺着一一,什么时候不是低眉顺眼地哄着捧着,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一年到头在伦敦的时间比在京市都多,哪里委屈过她?今天这事完全就是意外!我知道您也没信那些网上乱七八糟的报道。”
  陆亭松头昏脑胀,拍胸口缓口气,对她的犟脾气无奈至极,“你眼里只能看到你宝贝儿子做了什么!你就看不到人姑娘的付出了?”
  “那年憬然偷摸着和朋友去雁回山跑了几圈,你发现之后闹得他一周没回家,一一在国外拍着片子呢,听说你差点气病了,回京没有直达的航班,她一个没吃过苦的小姑娘转了三趟机,搭着红眼航班回来探望你,劝着憬然再也没有背着你做过危险的事,这些你都记不住是吧?”
  “就只看到你儿子低了一头?”
  温凝低眉:“我也没说一一什么啊,我就是想她做我儿媳妇才和您争这些,我要不喜欢,我和您争什么?”
  “啪——”
  陆亭松重重落下茶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
  他年轻的时候在部队混,后半辈子纵横商界,冷下脸的时候威压深重,温凝不敢忤逆他,眼神躲避,心虚地闭上嘴。
  “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虽说今儿个把证先领了,婚礼要等一一过了本命年才办,但该有的礼数和流程不能少,港城和我们这边习俗不同,一切按照他们那儿的来。过几天我再出面请无尘大师算一算提亲的好日子,徽时得亲自上门去一趟才像话。”
  这些事温凝不是不懂,陆亭松说得自己一股无名火直冒,刚才一杯降火清茶根本白喝,怕自己真被气昏过去。
  “慎远走得早,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孩子长大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再和你计较,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当妈的没给徽时做过什么,他的人生大事,你怎么也该帮着准备准备,别让亲家对徽时有意见。”
  老爷子觉得疲累,也懒得再掰扯许多,直接挥手赶人,眼不见为净,“少来我跟前惹我生气,我还指望着多活个几年,抱到我重孙女儿再入土呢!”
  *
  佣人带沈今懿三人去到她住的院子,和苏芸一道选衣服,留沈临川在偏角小憩的茶室等着。
  她一年半载才来京市一次,也不是每一次都住老宅,但她的衣帽间一直都在更新迭代。
  苏芸优雅知性,审美在线,挑出衣服在沈今懿身上逐一比对,不禁感慨:“要不是陆家人对你上心,老爷子身子骨不好就念着你嫁进来,你爸哪儿舍得这么早让你成家。”
  沈今懿想了想:“嫁不嫁人好像也没什么差别,我都不在家的。”
  苏芸摇头失笑,语气温柔感怀:“不一样哦,一一。”
  但具体有什么不一样,苏芸却没有告诉她。
  换好衣服化完妆,沈今懿拿好证件,刚站到隔壁间的茶室门口,就被里面浑浊呛人的空气熏得皱眉。
  她敲了敲门,打断屋内男人的沉思,“爸爸,你少抽烟!”
  沈临川在缭绕的烟雾中转过头,看到门口的母女俩,按熄半支烟站起身,“收拾好了?”
  “嗯。”
  沈今懿已经做好沈临川要和她长谈的准备,没想到老父亲走出来只是定定看着她,对她说了一句话。
  “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只要她不愿意,他什么脸面都不要,也能退了这门亲。
  沈今懿其实并不在状态,但鼻尖莫名一酸,笑着说:“不后悔。”
  沈临川点点头,“好、好,那就走吧,别让徽时等久了。”
  刚要走出小院,沈临川突然停住脚步,说自己再抽两支烟过去。
  沈今懿走出去几步之后,回过头一瞧,拱形门内,沈临川和苏芸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停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这一刻沈今懿觉得自己好似触及到苏芸口中“不一样”的一点边角。
  或许就是,结婚之后。
  她的家,就不只是专属于父亲和母亲所在的那个地方的称谓了。
  但这份被传染来的多愁善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消弭殆尽,毕竟这婚是她斥巨资砸回来的,本质就是一项合作。
  相比起来,还是两个亿更让她心痛多一些。
  她磨了磨牙:陆徽时,奸商!
  第14章春日晴好,不负今时
  春日里的艳阳天气,日光不燥,温度适宜,陆徽时打完电话回来,温凝已经离开,桌上摆了棋盘。
  陆亭松招招手,以过来人的语气说:“今后多得是你要等人的时候,从现在就开始学着习惯吧。”
  陆徽时在对面落座,点头应是。
  “您说得对。”
  刚开始,陆徽时心不在焉,开局不利,而后才渐入佳境。
  你来我往激烈角逐中,陆亭松将一枚棋子推进,和陆徽时聊起公司的事:“你亲自提拔的这批人,章樾火候差不多了,做事进退有度,情商很高,不错。赵副总能力强,但有些手段容易落下话柄,可以用,但是不能给他过多裁决的权力,你的想法呢?”
  老爷子看人的眼光独到,陆徽时言简意赅,“外派驻美。”
  陆亭松沉吟片刻,呵笑一声:“倒是个好主意。”
  几盏茶后,黑白棋盘上两方的对峙已经接近尾声,陆徽时这一局占上风,陆亭松纵观棋局,知道反败为胜无望,心头盘算着策略“逼和”。
  “成家了,心思不能只放在公事上,婚姻同样需要经营,这不比你管理一个公司轻松,你啊,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哄女孩可不容易,得学。”老爷子找准时机布下关键一棋,“花费心思在哪儿,收获就在哪儿,这是一定的。”
  “您的意思我明白。”陆徽时眼睫垂下,利落移动棋子:“您也可以放心,我会尽到为人丈夫的责任。”
  一听就是不解风情的男人才能说出这话,陆亭松还想再提点几句,但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子转瞬就被他破局,转头又喝了口清茶。
  “呵,我还说你小子没心思下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