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特别这个人还是钟明诀。
  一时之间,他竟*愣在原地,久不做声。
  “明诀说得有道理,医药产品本身互相之间就有一定的替代性,一次曝光就相当于是直接把对方的产品直接推到了大众面前,这是一个问题。”
  父亲的认同让钟临琛定格在了原地。
  临时组织好的话术,也因为这一刻的犹豫卡在了喉咙。
  很明显,自己现在不能擅自发言,避免说多说错。
  这篇报道是钟念玺翻出来的,让她来应对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给钟念玺递了个眼色,对方也对上了他的视线。
  钟念玺知道他想干什么,虽然对他甩锅的做法很不满,但的确这篇报道是自己提出来的。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这场会议就真的要被钟明诀牵着鼻子走了。
  她双手撑着头,脑子开始不断运转。
  经过了半分钟的头脑风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各位,我们这次的会议重点好像有些走偏了。现在应该讨论的是收购估值,而并非合川与同期企业的市场竞争。”
  “目前,对家公司的三期实验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确定因素而影响我们的判断呢?”
  “对比市场上的竞争公司,合川被报道的事故少之又少,且已经有好几项研发项目都准备进行三期试验。我们何必要盯着这一个高血压项目,而不去关注他后续的市场潜力呢。”
  说完,钟念玺扫了一圈。
  大部分人的面上都没表现出明显反对。
  那块悬在心中的大石稍稍落了地。
  “没错,生物医药公司的成功率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而且我看了他们的核心专利,有一部分在国内肿瘤免疫治疗领域占据技术制高点。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判定合川价值不会低。”
  一名坐在桌子中间的行业分析师说道。
  要说此人是谁,三人都不太叫的上名字。
  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钟明诀的人。
  “这种公司,贵就贵在他们的核心专利技术。这是无可争议的一点,但技术一旦达到垄断,未来利润将不可估量。”
  钟士承的话,好似在认同钟念玺的发言。
  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就好像是…说了一通废话,让人摸不透他的意图。
  不过他这一开口,会议桌上的人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大部分人都认同了合川的估值。
  也有一部分提出了质疑,但都被钟临琛一一化解。
  很显然,他在这件事上提前做过很多准备。
  要说那些认同的人看不出这次收购金额的虚高吗?
  自然是不可能。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比钟临琛和钟念玺专业得多。
  但他们更清楚一件事,眼前这位新上任的钟副总,也是继承人之一。
  钟明诀身边围着太多人了,他们毫不起眼。
  所以不如趁早改换门庭,多露露脸才是真的。
  最主要的是合川的投资亏不了本,只不过回收期长一些而已,这也是他们敢认同的重要原因。
  毕竟如果将来亏了本,现在投的认同票可都是以后背锅的罪证。
  这一招视线转移,高海臻甚至想为钟念玺鼓掌了。
  尽管她转移的话术并不高明,但这场会议的的确确因为钟家两兄弟的斗争而走偏了。
  只是康利作为收购方,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压低价格。
  而被收购方则反之,钟念玺姐弟俩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
  他们似乎陷入了某种执拗,太想证明收购合川是一个含金量极高的选择。
  太想为自己的羽翼衔上一枚金色徽章,而忘了收购的本质其实只是金钱的交易。
  至于同期竞争,这不是收购方要着重讨论的事。
  只要收购成功,届时对方新产品一出来,合川背靠康利这个大财团,有的是资本打价格战。
  不过今天这场会议,明面上是合川的收购案,实际上就是钟念玺姐弟俩对钟明诀的战争。
  现在这种局面出现,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很显然,后者现在落后一筹了。
  见局势倒向了自己,钟临琛紧攥的手终于松开。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提前跟钟念玺通过气。
  不然这次的会议,恐怕又会变成钟明诀的主场。
  高海臻看向钟明诀,他的脸色不可谓不难看。
  估计也没想到钟临琛姐弟俩居然还会打配合,给他先下一城。
  似是察觉到了高海臻的视线,钟明诀突然看了过去。
  他眉头轻蹙,眼神不悦地警告。
  可她却不管不顾,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
  钟明诀甚至还在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尽管她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可高海臻却故意让他读懂了她眼里的情绪。
  无聊。
  钟明诀移开了眼神。
  钟临琛的发言结束后,下一个则轮到投资总监上场发言。
  然而就在她刚走上台,钟士承那边却显示了暂停。
  高海臻喊了一声,屏幕那头半晌没有回音。
  “我先去联系一下会长,”她拿着手机,“会议先暂停,大家休息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
  [橘糖]
  第19章 内讧
  ◎我要你的一个人情。◎
  “剩下的环节,你代我参加吧,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
  钟士承在电话里说。
  “好的,我知道了。”
  “阿臻,别让他们搞得太僵。”
  “明白。”
  挂掉电话,钟士承将手机放到架子上。
  源源不断的水流,冲净了马桶里的呕吐物。
  他来到洗手池边,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
  水珠沿着皱纹蜿蜒下坠,钟士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珠,不知何时染上了岁月的浑浊。
  “士承,你在里面吗?”
  卫生间外有人敲门,钟士承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一开门就见佘少娴端着托盘站在门外。
  见他脸色不好,她问:“怎么了这是,不舒服了?”
  “没有,”钟士承与她擦身而过,“你怎么上来了。”
  “昨天不是听你说想要吃花酥,吴姐今天就做了些,”佘少娴跟着他来到桌旁,“还有前段时间小刘不是给你带来了高山茶,给你泡好了,配着一起吃不会腻。”
  说完,她将托盘放到了桌上。
  盘子里的花酥精致漂亮,采摘自阿里山的高山茶飘出清幽茶香。
  可钟士承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放着吧,我待会吃。”
  佘少娴眸子动了动,“行,那我先出去了。”
  “嗯。”
  她转过身,路过洗手间时,透过门缝朝里瞧了一眼。
  马桶是盖上的。
  这是钟士承呕吐后才有的习惯。
  佘少娴收回眼神,带上了书房的门。
  会议暂停后,钟明诀来到无人的走廊。
  身后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响起,他似是察觉到什么,回头望去。
  “干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烦躁。
  高海臻靠在一旁的栏杆。
  “钟先生在生气?”
  他冷笑,“生气?他们还没那个能力。”
  “死鸭子嘴硬。”
  钟明诀眉头深锁,对她的无礼很是不满。
  特别是经历了上次晚宴的事情之后,他深觉自己最好不要跟她有太多牵扯。
  不然,很容易走失在她布下的迷宫。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秘书。”
  “哦对,我是个秘书,”高海臻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秘书等会得代替会长继续参加剩下的会议,还挺忙的,就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钟明诀的声音。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爸他不参加会议了吗?”
  “会长临时有事,委托我代为参加。”
  她回答。
  钟明诀顿感不妙,上次会议高海臻是如何帮助钟临琛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本来一个钟念玺配合他就已经够头疼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她,那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钟明诀很清楚,如果自己在这场会议显露颓势,那他往后在公司的地位必定大打折扣。
  “那爸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让我根据情况自行判断,”高海臻转过身,嘴角轻勾,“不过我觉得,小钟先生的方案还是挺不错的。”
  钟明诀的眉皱得愈发紧,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咬牙低声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的问题。”
  “小钟先生的熊抱策略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和沟通成本,从而更快地打入南方市场,更何况合川未来的潜力无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