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真让钟临琛拿到了刘沛先coo的位置,到时候两人基本算是平起平坐了。
  甚至,还有可能权力更大。
  所以即便钟明诀作为目前游戏等级最高的玩家,不能停歇,不能妥协。
  十分钟讨论过去,投资会议到最后的表决阶段。
  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投了同意票。
  看到这个结果,钟临琛下意识站起身。
  他之前的预料最少也有一比九,弃权或反对的那些人就是自己可以争取的人脉资源。
  但现在一边倒的趋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钟临琛舔了舔嘴唇,显然已经慌了阵脚。
  他不自觉看向斜对面的高海臻,然而对方却挪开了视线。
  小小的举动,压垮了钟临琛心里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意见一致,”钟明诀看向颓然的弟弟,嘴角勾起一抹笑,“关于fa的投资方案从下周开始正式执行。”
  他的话,宣告着钟临琛的第一次失败。
  而且是大失败。
  他茫然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空空。
  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可就在众人起身预备起身离席时,一道声音却强制让所有人留了下来。
  “各位稍等片刻,我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第5章 反攻
  ◎三张弃权票,偷走了他椅子上一颗不起眼的螺丝。◎
  在康利谁人不知,高海臻是老爷子的心腹。
  是大红人,是最接近权力中心的人。
  她一发话,众人自然只能乖乖坐回原位。
  钟明诀的眼神几乎能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他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然而对方却没有理会他,顾自说道:
  “方才的会议,各位对fa的投资分析都很有见地。我不如各位专业,有几个地方不是很明白,能否耽误大家几分钟帮我解答一下?”
  她都已经提出口,在场的人自是不会拒绝。
  “高秘书…”
  钟明诀本想阻止,却被高海臻打断。
  “钟总如果繁忙,可以先行离开。”
  她的强势,让他暗吃一惊。
  也让其余的人暗自咋舌。
  他们还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对钟明诀说话。
  还是一向圆滑的高海臻。
  “不急,”钟明诀绷起的嘴角微弯,“我也想听听看高秘书有哪里不明白,或许我也可以帮忙解答一下。”
  他很清楚,高海臻绝不可能只是留他们答疑解惑这么简单。
  虽不知道目的,但钟明诀也明白自己现在不可能离开。
  走了,这帮人指不定会怎么样。
  见钟明诀不走,钟临琛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一半。
  说实话,他也摸不准高海臻的意图。
  可他知道,也只有她才能让局面扭转。
  意识到这一点,他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我只有三个问题,不会占用大家太多时间。”
  高海臻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如果fa的核心技术在未来三年内丧失了市场独特性,其公司成果转化率是否能保证跟得上市场更新速度?如果不能,那么他们的优势在哪?”
  “二,如各位所说fa属于高投入高收益公司,当投入达到一定比例且短期内无法收获成效时,公司会采用什么方式来降本增效?”
  “三,fa的市场份额占比在15%上下波动,这个数字不高也不低。有一定的投资价值,而非绝对。据我所知,在云数据这一领域,南方有一家科技公司的市场占比已经到达了26%,如果未来对方扩张北方市场抢占份额,他们又有哪些应对策略?”
  三个问题一口气撂下,在场的人皆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她问的都是基础的风险,fa的报告里也有提到过。
  但坏就坏在,没有拿在会议上来讨论。
  就像钟临琛所言,这次会议是讨论回报与风险。
  放在平常,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钟明诀要的项目自然是往好了说就行。
  但现在高海臻提出了风险,那就是一个大问题。
  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是她是在问。
  还是她背后的人在问。
  而且她的三个问题,都是围绕着钟临琛在会上的那一番话来问的。
  所以这个中意思,就更难以捉摸了。
  但其余人不明白,钟明诀可是明白得很。
  她在帮钟临琛挽回局面,这显而易见。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站到钟临琛那一边了吗?
  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老爷子最器重谁,她为什么还要站他那边?
  他喉间不自觉滚了滚,眼神也渐渐暗了下去。
  不,不行。
  仅几句话就想推翻他的结果,绝没有这种可能。
  “高秘书你提的这三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在已知的风险下fa的回报估值可以达到投资标准,而且刚才大家也已经表决了,也证明了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钟总,”高海臻扭头看他,“我当然知道一个项目的投资自然是经过多方考量多次讨论。我也事先说过,我只是有几个问题不明白想请各位给我解惑,而并非质疑各位的选择。”
  她弯唇一笑,
  “所以钟总您大可以放心。”
  一句放心,在桌上的人听来各有意思。
  高海臻却不在意,她的意思已经传达得很明白。
  至于他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
  针对她的三个问题,几位投资分析师给出了详细解答。
  高海臻认真听完,“谢谢各位替我解惑,我没什么问题了。”
  见她这么说,钟临琛也不蠢,自是知道现在的局面该怎么办。
  “各位的分析我也听懂了,但既然大家将风险和收益重新分析了一遍,我觉得是不是重新再投一次票会更妥当?”
  反反复复,搞得几个人有点懵。
  他们不自觉看向钟明诀,想要探一探他的意思。
  见状,钟临琛立马道:
  “大哥,你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都把他架到这了,钟明诀没有说不的余地。
  不过他也有自信,高海臻的搅局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十分钟后,会议重启投票。
  随着一只只手举起,两个人的心都不自觉紧攥。
  然而在听到有人弃权时。
  钟明诀一向没有情绪的脸上,陡然出现一丝裂痕。
  甚至手中的笔也几乎要被他捏断。
  有一个人弃权就有第二个。
  虽然最终投票结果没有改变,但三张弃权票,却偷走了他椅子上一颗不起眼的螺丝。
  从此他坐着随时会坏掉的椅子,惶惶不可终日。
  会议室的人陆续离开,钟明诀从椅子上站起身。
  “高秘书。”
  “钟先生。”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又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丝毫没有方才的强势。
  “不会游泳的话,”钟明诀加重了声音,“就小心水。”
  高海臻微微颔首,不改颜色。
  “是。”
  见她还是这副模样,钟明诀将手中的笔扔到了桌上,转身走向门口。
  只是他刚一出门,门还没关上,就听见钟临琛的声音从门缝飘来。
  “高秘书,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关于爸上次说的那个收购案我有些事想咨询一下你。”
  钟明诀站在门口,等待着高海臻的回答,不料秦助理却没有眼色地直接关了门。
  后面的话,他便听不见了。
  “不好意思小钟先生,”高海臻整理好手中的资料,“我晚上一般有预定餐,恐怕不能和您一起了。”
  说罢,她起身走向门口。
  钟临琛先她一步打开了门,虽然他很早就意识到高海臻的重要性。
  但经过最后投票的那场戏,他更加确信,这个女人的威力。
  所以自己必须尽快拉拢她。
  “我说过你不用喊我小钟先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高海臻不置可否。
  见她不说话,钟临琛退让一步。
  “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那我可以喊你海臻姐吗?”
  他和钟念玺不愧是亲姐弟,称呼都一模一样。
  高海臻再次转移了话题,
  “关于收购案的事情,您可以把问题整理成文档发给我,我会尽快给您的解答。”
  她总是这样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让钟临琛有些烦躁,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试探性说了一句,“海臻姐,下午发给你可以吗?”
  高海臻点头,“可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得到答案,钟临琛嘴角扬起一个笑。
  “好。”
  回到办公室,钟明诀烦躁地扯开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