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要是没有那两年,一切
  哔哔哔。思绪还未走远,身后的车流疯狂按着喇叭催促着。
  苏归屿回过神来,哂笑着。
  都过去,有什么好想的。
  珍惜当下不是很好吗?
  憶阁。
  苏归屿看了眼名称,轻声道:憶阁,这是纹身店吗?
  他拿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对了对周喃发来的地址,确认再三,才进到店里。
  这家店一共有两层,苏归屿刚推门进去,一群染着五颜六色的人蜂拥而上。
  帅哥,你是剪头发还是染头发啊?
  一楼是理发店,做的是美容美发的工作。
  苏归屿还是早上那身白t,简约大方,青春洋溢。
  一点也看不出是26岁的人。
  这家店价格实惠,再过去三条街就是大学城,大部分的学生都会过来打卡。
  苏归屿一进来时,理发小哥下意识以为他是大学城的学生。
  不是,我纹身。
  说着,他随意地打量着店里的装修。
  原本色为主调,四周放满了老式录音机,和复古挂钟,港式复古风很足。
  这家店是周喃推荐,听说是他的表弟开的。
  那你随我来。
  理发哥领着他往楼上走,问道:那个你有预约纹身师吗?
  虽然纹身不怎么被大众接受,但周边的学生还是很喜欢的,因此店里的纹身师傅也有好几位。
  有,南知隽。他说。
  哦他顿了顿,心里诧异,回头看了他一眼,好,我去叫叫南哥。
  这店虽然是南之隽的,但他只是一般是不随意出手接单的。
  嗯。
  苏归屿坐在沙发上,见小哥往一间屋子敲敲门,也没有开门进去,扯着嗓子喊也不管里头应不应,直接转身下楼。
  苏归屿等了差不多五分钟,见那门依旧没有动静,正准备去敲敲。
  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
  只见,头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的男生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你就是喃哥推荐过来的?
  少年套着一件黑色卫衣,下身搭配着同系列工装裤,裤腰口袋连着右大腿外侧挂着一条长长的链子,每走一步,都发出霹雳吧啦的碰撞声。
  苏归屿应了声:嗯。
  南知隽走到木桌前,随手将袖子往上拉,一条黑漆漆的尾巴沿着手臂处的青筋蔓延而上,最终藏匿在衣袖下。
  他单手拿起工具,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用着明火消毒。
  南知隽抬起眼帘,问了声,但语气里都是想快点下班的应付:纹哪?
  右侧手臂内侧。苏归屿拿起手机,这是我要的图案。
  一株株浅黄色稻穗形成一大束芍药花,几朵芍药稻穗花瓣落下,引出了下方的那串法文。
  l'obscuritén'estpassansdieu,tuesmamuse,jesuistoncroyant(黯然并非无神,你是我的缪斯,我是你的信徒)
  南知隽轻笑着,语气倒是比刚才认真了几分: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大情种。
  苏归屿不在意对方打趣自己,将袖子卷上去,看着他:我也没有看出来,你文化水平如此之高。
  多谢。
  装听不懂,他向来是第一名。
  南知隽拿起麻醉针,打出空气。
  不要这个,直接来。
  行。南知隽放下,拿起画笔在他手臂上画出轮廓。
  针在进去那一瞬间,痛,但可以忍。
  额头满是汗水,苏归屿也没有吭过一声。
  这幅图比姜禾的大,也更加具体。
  不错,蛮可以忍的。
  苏归屿没有回应,静静地坐着。
  在收尾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喧嚣声,洛忆踏着马丁靴,扯着嗓子开始说:你什么时候忙完?一会也给我来一个呗。
  南知隽眼睛盯着图案看,随口应着:快了。
  洛忆应了声,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两位。
  她目光越来越火热,甚至站起来绕到苏归屿的跟前。
  你好眼熟啊!我是不是见过你?
  苏归屿瞟了她一眼,确定没有见过她时,正想着回答,一道噗笑声打断了。
  搭讪真是够老土的。
  南知隽收起针,讽刺着:但凡长的有点姿色,你都见过。
  我说真的。
  啧。他哂笑着,随后对着苏归屿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说完,南知隽拿出支付码,催促着:750,扫这,速度。
  苏归屿也不磨叽,付了钱,直接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洛忆再次说:真的好眼熟。
  他一把勾着她的脖子,将她往房间里推:眼熟个鬼,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什么好看。
  再说人家有对象,你没有机会了。
  脑子有病早点去看,没钱我替你出。
  南知隽笑笑,没有说话。
  洛忆白了他一眼,提起另外的事情:一会也就给纹一个,晚上过生日的时候我好装装。
  南知隽整个人瘫在床上,避开她的眼神,说:没时间,我陪你过完生日就要回去了。
  她叹了叹气:行吧,那下次。
  跟来一样,苏归屿还是选择步行。
  街道上,整个人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时不时还能感受到手臂上的火热。
  刺痛又刻骨铭心。
  路过一家花店,挑选了一束芍药花。
  小区楼下,苏归屿买了两份青椒炒肉盖饭。
  打开门,姜禾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综艺。
  苏归屿只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把盖饭放在她的面前,就去阳台插花。
  前段时间姜禾买的花还在瓶子里,苏归屿每天都细心照顾,但也无法与自然法则抗衡,再好的花也出现的枯叶。
  把枯花扔进垃圾桶里,再给新插上的花浇好水,苏归屿提着垃圾桶往楼下去。
  等再次上来的,姜禾盘着腿在慢吞吞地吃着饭,苏归屿洗个手,学着姜禾的姿势做坐在她的身旁。
  在被他知道后,姜禾也不知道再藏着,换了一身格子短袖短裤,短裤本在大腿中处,因姜禾的坐姿,裤腿上移,半架飞机暴露在空气里。
  姜禾用勺子挖着饭,撇眼看着苏归屿:怎么样?好看吧!
  他眼神轻轻划过,说:蛮好看的。
  那是。她将裤腿全部卷上去,蓝白色的彩绘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从构图到细节都是我亲自与纹身师商量的。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大腿上,头朝姜禾靠近:那等以后你给我设计一个,就同一个地方怎么样?
  她低下头,看着裤子下被遮地严严实实的腿,摇摇头:都看不见,有什么意思啊!
  姜禾放下勺子,扯来纸巾擦嘴:我帮你挑一个大伙都看得见的地方,出门绝对亮眼。
  哪里?他身子往后靠了靠,失笑着。
  我看看啊。她双手撑在沙发上,半跪着直起身,往他身上凑。
  脸上,肯定不行。姜禾嘟囔着嘴,眼神从上往下,但嘴角好像还不错。
  我在法国有见过打了唇钉的,又在唇钉周围纹个小鬼头的男人,很邪气,很酷。
  她食指落在他的嘴角上,按了按,摇头:但这蛮疼,还是算了吧。
  她眼睛乱瞟着,手指在嘴角处打圈,突然,她的手捏着他的耳垂。
  姜禾笑着说:耳后跟也很多人打,要不就在这里吧。
  苏归屿单手托着她的腰,将她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笑着:那你看看,什么图案比较好。
  她抿着嘴,一副故作思考的样子:那就我的卡通图案小人。
  现在网上用自己的照片找人做卡通图案做头像的情况,很火。
  但纹在身上,还是没有听说过的。
  可以。他双手托起她,站起身来,将她放在沙发上,一会我就去。
  神经病。她揪着他的衣领,手放在他的耳后,白白净净的才好看。
  她是说着玩的,她才不想要,他的身体上纹上她的样子。
  谁说的?苏归屿握住这只手,亲了亲,我觉得有你更好看。
  不要。她拒绝着,我纹就够了,你不许纹。
  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她也不想让他变成她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