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视线瞬间从黑乎乎的天花板,变成了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虽比不上后世的璀璨,但也算好看。
  他紧贴着她的脊背,薄唇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在蝴蝶骨上流连半晌,又拨开她的长发,继续往下,哑声问:“歇好了吗?”
  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落在她耳中,心尖一颤一颤的,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直到后面,她才知道这是他今天晚上最后的绅士,也是两人之间最后一次歇息。
  办公桌上一片狼藉,他又抱着她去了落地窗前,美名其曰,让她看夜景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她的鼻尖离玻璃窗只有不到半个手掌的距离,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要贴上去了,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带着浑身都紧绷起来。
  秦樾也只能被迫停下来透口气,偏偏他乐在其中,也不嫌麻烦。
  直到后半夜,秦樾才践行诺言,把她里里外外都洗个干净,水流浇在肩头,热气氤氲,赛雪的肌肤渐渐泛起了粉色,透骨生香。
  宋时溪一手撑在浴室的墙上,一只手抓住他有些刺手的短发,脖颈往后仰,死死咬住唇,却还是溢出娇声,眼睫沾满了水珠,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泪,总之格外惹人怜惜。
  脚趾蜷缩起来,滑过他的脊背,大腿和他的肩胛骨摩擦而过,有些疼。
  他倒吃得高兴,出了那么多力,也丝毫不觉得疲累,精力旺盛得可怕,但她早已腿软得险些站不住,此时不免暗暗在心里后悔,为什么要在不久前故意招他。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宋时溪早就哭红了眼,倦得连手都不想抬,偏偏他欺负完人,还满嘴的甜言蜜语,尺度把握得刚刚好,说完就抱着她睡,让人连气都生不起来。
  在哄她这件事上,他已是炉火纯青。
  一晚上的孟浪,换来一个上午的酣睡,第二日起床,她连休息室都不想出,一来是没什么精力,二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看上去严肃正经的办公室。
  窝在床上,享受了秦樾的午餐服务,才想起来去拆昨天胡家磊和廖子娟送的云市特产,居然是包装严实的翡翠手镯,还有一对耳环。
  她前世还没到喜欢黄金和翡翠这等物件的年纪,大多喜欢奢侈品出的花里胡哨的首饰,所以也分不出好坏来,但是见秦樾还算满意的样子,便也知道定是价值不菲。
  “这能收吗?”
  “收都收了,难不成还退回去?”秦樾搂住她,帮她戴上,勾唇道:“不错,还显白。”
  她皮肤本就白,配上这种颜色,显得冰肌玉骨。
  宋时溪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真的还回去,反正是赔礼,就算贵重了些,欠下的人情也是秦樾去还,她用不着操心。
  现在瞧着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眸光一亮,爱不释手地把玩了片刻,想到什么,睨他一眼,“快三点了,你还不上班去?”
  早就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他却依旧赖在休息室,像是完全想不起来还有工作要忙。
  “不想去,只想陪着你。”秦樾将下巴放在她的肩颈上,懒洋洋地阖上眼睛,貌似是想抱着她再睡一会儿。
  可宋时溪已经睡了一上午,这会儿半分困意都无,推了推他,正想把床让给他,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找你的。”
  秦樾不耐地睁开眼睛,没有想起身的意思,直接扬声问:“什么事?”
  徐进泽听出秦总话中的烦躁,抬手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冷汗,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过来给自己找罪受,但实在是十万火急。
  “秦总,小姐来了。”
  听见这话,宋时溪猛地看向秦樾,徐进泽口中的小姐除了秦枝意还能有谁?
  “她怎么来了?”宋时溪下意识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拢了拢,遮挡住因为图凉快只穿着吊带和短裤的身躯。
  只是这样一来,颇有种要被捉奸在床的慌乱。
  秦樾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掐了一把她的小腰,等手被她毫不留情地拍开后,才如实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
  “千万别让她进来,你快出去,我要锁门了。”宋时溪从床上爬起来,跟在秦樾身后,等他一出去,就果断地将门给锁上。
  秦樾站在门口,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差点儿被门夹住的衣角,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由轻笑出声,理了理有些杂乱的衣着,这才吩咐一旁的徐进泽让他把秦枝意带进来。
  徐进泽头都不敢抬,应了一声,就赶紧从这个是非之地快步走了出去。
  秦樾刚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秦枝意风风火火地进来,开口就道:“哥,宋时溪居然也在深市!”
  她的声音难得有些尖锐,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震惊。
  闻言,秦樾抬手给自己倒水的动作一顿,眼眸眯了眯,面上却平淡无波,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第100章 启程回京
  秦樾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继续倒水, 并没说话,果不其然,没多久秦枝意就在他对面坐下, 倒豆子般将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哥, 你知不知道宋时溪居然在做模特赚钱?”
  秦枝意巴掌大的小脸上装满了惊讶, 不等秦樾回答,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也才知道没多久。”
  她往日是会常常看报纸的,有空的时候也会买些时尚杂志来看,但是这段时间她的精力都放在了……
  想到这儿, 秦枝意眸色暗了暗。
  所以以至于她上个月才从雯娟口中得知这件事, 刚听说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因为宋时溪以前放过话,说就想找个好男人嫁了, 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但是一堆报纸和杂志摆在面前,证据确凿,她就算不想相信也得相信。
  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匪夷所思, 惊慌之下, 就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家把这事跟她妈说了说, 不曾想她居然和她爸早就知晓了,还说当模特拍拍照片, 又不是坏事。
  只要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他们做长辈的并不会过多插手小辈的事情。
  就像是当初秦樾决定去当兵,创业,他们也没有过多干涉一样。
  而且她妈对此还挺喜闻乐见的, 因为她觉得宋时溪有正事干,就不会没事往他们家跑,大家都乐得轻松自在,与其凑到一起彼此折磨,还不如离得远一些。
  但是秦枝意倒认为就算不做模特,宋时溪应该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一直待在他们家,这一点光是看她一个学期待在家里的天数就知道了,而且放暑假后,要不是她妈要给宋时溪办生日宴,亲自去接了人,她估计都不一定会回来。
  想到这儿,秦枝意才恍然发觉宋时溪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转了性,不光不再一门心思想嫁人了,还开始变得独立上进起来。
  先是好好读书,这学期不再挂科,现在又是自己找了工作赚钱,并有意无意地在跟他们家保持适当的距离。
  虽然不想戳破那层窗户纸,可她也看得出来这些变化都是发生在两人闹了矛盾之后。
  自打宋时溪把她推下楼梯,她和她妈对宋时溪都心存芥蒂,平时多是冷脸,这样的环境下,宋时溪在他们家肯定过得不是很自在,可她心里也存着气,不想委屈自己,过多搭理她。
  可现在想来,宋时溪还是个学生,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父母,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当初他们家也是因为觉得她实在可怜,再加上又惦念着恩情,想让她日子好过些,所以才把她接回来。
  他们的确没让她短过吃穿,但是其他方面却做得一塌糊涂。
  她不想委屈自己,难道宋时溪就想受委屈了吗?
  莫非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宋时溪才会想着搬出去,快速独立起来?
  秦枝意的脑海中一会儿闪过当初被推下楼梯的痛苦,觉得他们一开始对宋时溪的确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地对她好,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跟他们无关,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一会儿又闪过宋时溪这段时间在秦家遭受的冷眼,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些过分。
  一时之间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但这些事情她又不好意思跟秦樾说,便暂时收起了思绪,感叹了一句,“她拍得还挺好的,咱妈说他们单位都有小姑娘专门去买同款。”
  秦枝意想到那些不同风格的美照,不禁也赞同地点点头。
  秦樾一直没出声,直到一杯水快见底,才将杯子放下来,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来我这儿就是专门夸人来的?”
  闻言,秦枝意一愣,然后脸红了大半,果断摇头,“不是,谁夸她了?”
  说完,又急匆匆为自己解释:“我只是太惊讶了,要不是在报纸上看到她来深市参加比赛了,我还一直以为她在京市呢。”
  “她来不来深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秦樾眼神幽深,仿佛能将人看穿。
  秦枝意一噎,表情一滞,张了张嘴巴,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好半晌才道:“她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秦家的人,她第一次来深市,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妈也说让你帮忙看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