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现在还敢蹬鼻子上脸喊她莺莺,恶心!恶心!
  谢知莺神情扭曲了一瞬,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天真可爱的表情,她抿唇:“好了,快比赛吧。”
  目的达成,大小姐连装都不想装了,一张小脸冷巴巴的,嫌恶地看着李木熙,恶意简直是明晃晃地被摆在了脸上,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李木熙简直要笑出声来,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女,每次害人从来不知道收敛,脸上藏不住一点事。
  几个老总见孩子们凑在一起玩闹,就借口离开了。
  凌夷洲早看李木熙不顺眼了,此时见他和谢知莺两人眉来眼去,即使谢知莺是厌恶的神情,两人之间也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特殊气氛。
  他的脸色莫名沉了一下。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明明谢知莺最讨厌李木熙,但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嘴上从来没有不提过李木熙,哪怕是痛恨厌恶的意思,她的情感也比起对待旁人要深刻得紧。只要有李木熙在场,她就像失了魂魄一样,只顾着羞辱李木熙,根本忘了身旁人的存在。
  李木熙那个贱种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
  凌夷洲心里的恶意如浓雾般升了起来,他冷冷地看着李木熙:“李少爷准备好了吗?”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他完全有自信能好好打脸这个书呆子小白脸。
  李木熙对他的恶意充耳不闻,将他当成了一团空气。青年犹豫了半晌,忽然吐了口浊气,他看向抱胸站立的谢知莺:“哥哥还没开过赛车,实话说,的确有点心慌,莺莺可以坐在副驾驶陪着我吗?”
  话落,凌夷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狡猾!奸诈!不要脸!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他竟然敢哄骗着谢知莺和他一起坐赛车。
  在他们赛车比赛中,坐在副驾驶的异性往往代表着深刻的意义,那一般是驾驶员心里认定的伴侣,想要和对方一起见证自己的辉煌与荣誉。
  他不确定李木熙究竟知不知道这背后的深意,但现在看见他那张虚伪的脸就想吐。
  凌夷洲看向谢知莺,张口也想要邀请她,却见少女神情得意了一瞬,她冷哼一声:“就知道你肯定是装腔作势,实则心里怕得要命。”
  李木熙轻笑一声:“对,我在装,其实我怕得要命,所以最胆大的莺莺可以陪我吗?”
  凌夷洲看向谢知莺,几乎想要恳求她不要,却见少女抿唇,眉眼生动极了,他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果然便见谢知莺开怀一笑:“哼,正好让我见证你被凌夷洲狠狠打脸的一幕。”
  只要让她看到李木熙吃瘪就行,只要看到他被羞辱,她心里就畅意极了。
  凌夷洲只能失落地看着那一对般配的身影渐渐远去,两人一齐上了车,李木熙绅士地为明媚的少女开了车门,却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拍走碍事的胳膊,她冷哼一声,自己上了车。李木熙轻笑一声,丝毫不见生恼,又转道往驾驶座的方向走。
  全程两人都没看身后的凌夷洲一眼。
  凌夷洲的眉眼阴沉下去,他也上了车。
  跑道上停着两辆车,凌夷洲的车是他的战车,一辆极其张扬的红车,和他的性格也极为相符,这辆车的性能经过凌夷洲的改造,陪伴着他走过一场又一场的赛事。另一辆是非常普通的白色赛车,在红车的对比下,它看起来不起眼极了,初学者便开着这种车。
  上了副驾驶,谢知莺打量着车里的构造,一边嫌弃一边好奇,时不时摆弄着手边的小玩意。
  李木熙余光瞥到,勾唇:“以前没坐过赛车?”
  “没啊。”
  谢知莺懒散道。这种破烂的车,她才不屑坐呢,之前看比赛时,那些赛车手们拼了命地跑,不知道坐里面有多遭罪,要不是想亲眼目睹李木熙的惨样,她才不坐呢。
  听了这话,李木熙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他忽然转过身,靠近谢知莺,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甚至能嗅到彼此之间的呼吸,谢知莺瞪大眼睛,尖声道:“你干嘛啊?!你敢?!”
  却见青年慢条斯理地为她扣上安全带,几乎以环抱的姿势,将人彻底地包揽在自己的怀里:“安全意识莺莺还不懂吗?那就太危险了。”
  李木熙摇摇头,语重心长,如果不是谢知莺深知他的德行,几乎要相信他别无其他小心思了。
  一巴掌扇了过来。
  李木熙反应过来时,就听见谢知莺冷声道:“做好你分内之事,我又不是傻子,少耍小聪明。”
  青年兀自勾起唇,不置可否。
  第30章
  谢知莺失忆了。
  在赛车比赛中出了场车祸, 脑部受到创伤,记忆倒退到十三岁。
  谢家主心疼地守在她身旁, 却听见她问:“爸爸,妈妈呢?”
  男人的目光一凝,谢母亲三年前已经病故了,在谢知莺十五岁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他又试探着问了几个这段时间的事情,少女坐在床上目光茫然。她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往常傲气的模样消失不再,因病气添了几分虚弱之意。
  谢家主心疼坏了,想着人没事就好,出去后就跟医生说起这事来,医生沉吟片刻,认真道:“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看拍的片子,谢小姐的头部受到创伤,因撞击形成的血块是会引发短暂失忆这种可能。”
  他心一急,连忙问有什么法子可以治。
  医生:“带回去好生休养就行,平时可以多带她接触熟悉的事物, 有助于恢复记忆。”
  回到家后的谢知莺乖巧安静,她并不是生来就脾气跋扈,只是因为十五岁那年谢母亲去世,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又觉得谢父亲整天忙于事业,顾不上陪伴她,就用这个坏脾气来保护自己,吸引谢父亲的注意。
  少女面容还带着病气,秾丽的面容添了分清冷的意味,往常高傲的神情消失殆尽,对人说话时也和和气气的,让家里的下人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纷纷讶叹谢小姐长大了。
  一天过去,在医院病房刚脱离生命危险的李木熙匆忙回到家,看到安然无事的谢知莺时松了口气。出事时,他没思考,连忙用身体将谢知莺护在身下,比起谢知莺,他要伤得更重些,差点就回不来了。
  两人站一起,一个比一个虚弱,谢知莺休养了一天,看着倒比李木熙的精气神好些。
  少女正坐在书桌旁看书,模样恬淡,注意到李木熙的存在,微微抬眸,困惑道:“你是谁?”
  被这个问题弄得哑口无言,青年扶着疼痛难耐的腰部,艰涩的目光落在谢知莺身上,这又是什么意思,来之前,他想过谢知莺或许会对他破口大骂,或许会上前打他踹他,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她眼神平淡中带着丝丝疑惑,看他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样。
  很快,他就注意到不对劲了。即使是大病初愈,一个人的性子也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谢知莺看着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动声色地套话着,这时候的谢知莺不谙世事,单纯天真,轻而易举就被套完了话。一切都尽数被展露在18岁的她最讨厌的人面前。
  后知后觉的谢知莺这才想到重点,她拧着眉头,眼里闪着警惕:“你到底是谁,我要叫爸爸了。”
  这时候的谢知莺发脾气都是斯斯文文的,慢悠悠的,和18岁得理不饶人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木熙心里升起趣味来,他忽然扯了扯唇:“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
  谢知莺蹙眉,站起身来,冷着脸:“我是独生女,没有哥哥,你休想哄骗我。”
  青年面容温柔,补充道:“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看着拧着眉头的少女,自然便知道她根本就不相信,李木熙也不恼怒。
  恰巧,门开了,谢父亲端着水果进来了,看到待在一间屋子的两人,他下意识蹙眉,深思片刻,又叹了口气。
  他将水果盘放在桌上。
  谢知莺:“爸爸,他说他是我的哥哥,真的吗?”
  谢父亲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李木熙,点点头:“他确实是你哥哥。”
  “那我怎么不记得?”
  “因为……乖宝你出车祸了,导致你忘记了一些记忆。”谢父亲安慰道:“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知莺你好好休养,就会恢复记忆了。”
  谢知莺神情微缓,抬眸看了一眼李木熙,嗯了一声。
  “乖宝你先出去,我和你哥说几句话。”
  等少女乖乖地离开,谢父亲才沉着脸道:“木熙你向来懂事,但是这次我不得不说你,你这次真的做错了!”
  青年面色苍白,看着可怜得紧,他咳嗽一声,握拳状放在嘴边,闻言眉眼暗淡了几分:“父亲教训的是,这次是我的错。”
  “错在哪了?”
  李木熙跪下身来,言语严肃:“错在我好胜心太强,一心想要赢过凌夷洲,当时开红了眼,忘记了保护妹妹,害得妹妹受伤。”
  谢父亲闻言叹了口气,他原本对李木熙心里是怨的,听他这么一说,怒火忽然就消了。事情他都听说了,李木熙被激将法,迫不得已和身经百战的凌家小子比赛,发生车祸时,他不顾自己安危,先把谢知莺牢牢护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