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季丹琴的十指都被包裹起来,好在没有伤到筋骨,皮外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她现在就拿着她的粽子手对着宋吹今做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拜托意味十足。
  宋吹今锁着眉头,无奈说道:“你们真是只要新闻,不要命。”
  最后季、周两人眼巴巴地跟在宋吹今身后,周身上还挂着一个大相机。
  三人坐上豪车那一刻,只有宋吹今一个人心事重重,新闻二人组是既忐忑又兴奋。
  季丹琴更为敏感,她注意到宋吹今沉默的表情,出声询问:“今今,你是不是不想去,不去咱们就下车吧。”
  新闻对她们来说很重要,但如果因为这事让宋吹今不开心,她们也没那个心安理得的想法去做。
  宋吹今摇头解释:“不是,我只是不知道等会儿过去要说什么。而且......我和盛惩已经分手一段时间,这次是欠了他一份人情,我在想要怎么还。”
  “对不起今今,昨晚麻烦到你了,也害得你陷入困境。”
  “要说谢谢盛总,应该是我们去谢谢才对,其实你是无妄之灾了。”周荧姿和季丹琴纷纷说道。
  季丹琴和周荧姿现在一想到昨晚要是宋吹今有什么意外,她们背后都慌了一瞬,宋吹今长得漂亮人又脾气好,这样的人落在那群人手里,后果真的不敢想。
  难得的,新闻二人组沉默了下来,愧疚和心虚的情绪包围了她们。宋吹今的好真的太好了,总是默默做,不要求任何回报。
  车内沉默的气氛最后还得是宋吹今又安慰了她们一瞬,后来才活了过来。几人的关系都很好,在大学宋吹今也受到她们三个人许多照顾,其实都没有谁欠谁的说法,好朋友不会去计较那么多。
  “今今,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拍这个新闻,发表出去呢。”周荧姿摆弄着她那个从不离手的相机,好像已经忘记昨晚她被吓哭的场面。
  宋吹今答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拍,要不,你等下自己问问盛惩?”
  “你别吓我了今今,这个笑话不好笑,很吓人。”周荧姿拍了拍胸脯,显然不可能去问那个男人的。
  天地良心,宋吹今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不过她也没有解释,只是看到周荧姿的怂样时觉得好笑。
  季丹琴深吸一口气,接着也气馁道:“算了,我也不敢问。那我们就观看吧,观看昨晚那个坏人的下场!”说着,她抬起一双包裹着纱布的手,感慨:“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宋吹今把她举起的手轻轻压下,难得开玩笑:“这福气不要也罢。”
  宋吹今觉得好笑的点是自己,她以前喜欢盛惩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是不是也这般滑稽,在面对盛惩时怕说错话,怕他不开心,怕他知道她的事。现在不爱了,好像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车子行驶的速度很快,几人在路上这么一打岔一阵,没多久就到达目的地。
  宋吹今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路通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走到盛惩“办公处”。
  她们也刚巧的就听到下面的对话,盛惩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砸在对方心理防线上。
  有人的心理防线早已被击溃,像是赴死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面对盛惩控诉:“昨晚我在包厢什么都没做,盛总,您不能不讲理啊。”
  “对!盛惩,我没有做错事,我也没有罪,你没有权利把我们弄成这样。”当一个人出声后,就会有两三道颤抖的嗓音来附和。
  盛惩背后是梅圣集团,在京市的权利根深蒂固无法撼动,他们惧怕盛惩的一切,可又更惧怕死亡。
  任谁被这般折磨这么长时间都会疯掉。
  昨晚在包厢里的每个人,此刻用“面目全非”来形容都不为过,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挂着绝望、空洞、麻木、惶恐......
  这一天他们也明白了老祖宗的话,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也深刻体会到——盛惩是恐怖恶魔的说法。
  恶人真的需要狠人治,只有那把刀同样砍在他们身上才能让他们感受到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王龙阔早就支撑不过去晕倒在地上,伴随着那泡骚尿的倾泻,他嘴角还隐约吐着白沫,兴许是昨晚喝高了,吐出的酒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跟废料没两样。
  他们怕极了王龙阔的状态,隔着远距离,他们看不清亭中盛惩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骇人的压迫感,本以为盛惩不会搭理他们,没想到接下来他说的话更令人胆战心惊。
  “你们怎么会没罪。”盛惩冷冷道出,音调不急不缓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那我今天就专门给你们定个‘袖手旁观罪’,你们觉得这个罪名行不行。”盛惩的嗓音就这么轻飘飘响起,冰冷且极其嚣张。
  而且他并不是用询问的语气,他想这样判对方有错就判了。
  他的原则是别人怎么得罪他,他就会以同样一百倍的方式还回去且将敌人狠狠踩碎,不给对方一丝生还的机会。
  男人将手中签字的文件放下,懒懒地往宽大舒适的椅背靠去,他仍旧是平时一身黑衣黑裤的装扮,低调而矜贵,左手食指上常年不离手的红宝石戒指被他用右手轻轻拨弄,似乎要将戒指摘下一般,隐约露出传闻中食指上的麦穗纹身图案。
  黄助理不小心瞥到这一幕,心头猛地一跳,仿佛戒指脱离就代表王龙阔那群人的脑袋就得落地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升起这样夸张又吓人的想法。
  好在,戒指没被摘下,就那么一瞬又归回原位,只是红宝石的颜色变得无比暗红。
  此时此刻,黄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望着上司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和冷漠的表情,他再次深刻的认识到盛惩手段的残酷和心脏的冰冷。黄助理内心庆幸,还好他是属于盛总这边的阵营。
  宋吹今出现的时候,黄助理又眼尖了,刚想出声提醒盛惩,哪想到在这方面盛惩比任何人都敏感,在宋吹今刚踏进他视线范围内就被捕抓到了。
  盛惩立刻起身,大步走上前,动作很自然地就把宋吹今带进阴凉处,准确地说是让宋吹今坐在唯一的座椅上。
  万轶没说错,“迎接”这个词在宋吹今出现的时刻,盛惩身上少有这么一个举动就出现了。
  宋吹今想站起来,被盛惩轻松地摁住她双肩不给动。
  他问:“怎么突然来这边,这里太热了,我送你回去。”男人的身体有意无意地遮住宋吹今看向前方的视线。
  跟在身后的季丹琴和周荧姿被男人这一幕的转变给震撼到了。
  不,准确地说是在场所有人都被盛惩的态度给惊到,明明上一秒还是个想整死人的修罗,下一秒就变成很好说话的正人君子。
  她们两个人面面相觑,要不说分手了,还以为这是在“求偶期”呢。
  职业病令周荧姿在反应过来时早就抬相机拍下盛惩带着宋吹今去坐椅子的这一幕。
  高清镜头里两个人的高颜值具有极大的冲击力,完美得都不像真人!
  明明她是仰视,他是俯视,他的姿态却更珍重小心。
  盛惩五感很敏锐,周荧姿镜头的光线闪到盛惩的眼眸了,他瞥这狭长的双眸望去,冰冷严肃。
  猝不及防的周荧姿就被吓到了,镜头险些拿不稳,好在她是挂在脖子上相机才没有
  落地,她突然被吓到,视线慌乱地往王龙阔那群人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那群人被折磨的画面。
  就这么一瞬间,周荧姿吓哭了,本来她的心灵在某些时刻是容易脆弱的,但是她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的压抑声音瘪着嘴,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又显得可怜。
  宋吹今看不过去,这时也挺担心盛惩为难她朋友,急忙拉着他袖子开口:“对不起,我朋友的职业病,她只是想拍点新闻,不是想拍你。”
  盛惩勾唇,虽然前面三个字他不爱听她说,但宋吹今主动亲近他,他就不去计较任何事:“哪家新闻社的?”
  他问这句话时视线一直紧盯宋吹今的脸蛋,实际上这上位者的语气问的是季丹琴二人。
  季丹琴回答说:“《今日观察报》。”
  周荧姿擦了擦吓出的泪水,平稳声音说:“对不起盛总,我不是故意拍你和今今的照片,我这就删了。”
  众所周知,盛惩很少在新闻媒体上露面,他为人低调又不爱拍照,没有他的允许哪家报社都不能刊登他的任何消息。
  “等会儿,先别删。”盛惩发言,宋吹今抿唇,想把她下意识拉着盛惩手臂的手放下,却被男人紧紧攥住了,他对着黄助理说:“去把相机拿过来我看看。”
  黄助理照做,将相机画面递到盛惩面前,且懂事地说:“盛总,她把您和宋小姐都拍得很好看。一会儿我把照片传给您。”
  盛惩微挑着眉盯着照片里宋吹今乖巧漂亮的脸蛋,凌厉了一天的眉眼都柔和不少:“行,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