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场比试,就是给灵植夫每人随即发一盆濒死的灵药,让灵植夫带回去,用留影石随时记录该灵药的情况,七日之后,将之带回,再做评判。”
  春愁:“……”这好像和他在沧澜城时打听到的情况不太一样来着。
  凌无忌昨晚也打听了,人家告诉他:“听说今年格外与众不同,主持这次比试的人换了。”
  春愁:“……”
  所以,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好让他赶上了是吧?
  凌无忌这时候还格外残忍:“你这几日莫要出去了,你养灵植的水平高出其他人许多,这个倒是不必担忧。但是,读过的玉简许是不如旁人。你在家中将这些玉简熟记于心,我出门再为你多寻些玉简。”
  一副严肃且没有任何转换余地的模样。
  春愁:“……”
  #青梅竹马的男盆友变成了爹系男盆友该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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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于是接下来的七天, 春愁就陷在了“题海战术”之中。
  尽管在沧澜城时,他也特特补充过灵植夫“常识”,读了很多灵植相关的玉简, 但归元剑宗乃是归元大陆第一大宗门, 这等宗门里有的灵植相关的玉简数不胜数,更有许多玉简, 只有本门修士能看, 归元剑宗的人出的题目, 自然是有很多散修和小门派弟子所不知的。
  不过, 归元剑宗也非全然的压制散修, 在临近考试前,总会放出一些“必读”玉简, 其他宗门或是小世家或是散修联盟, 都会为此准备些灵植相关的玉简出售, 如此一来可以多一项收入, 二来么,也是这些灵植即便被那些散修知晓了, 他们也压根见不到这些灵植, 更不知晓很多难得的丹药的炼丹丹方,倒是也无所谓了。
  春愁对这里的许多灵植相关的玉简并未有所接触,如今临时抱佛脚,自是苦不堪言。
  春愁默默地想, 幸好他是经历过三年高考的,否则这日子还真没法儿过了!
  当下每天除了给他的灵药们施展术法,保证它们健康茁壮的成长,就是在读书、读书、读书了。
  待到七日后,灵植夫初试的第一场比试开始。
  与此同时, 丹师、符师、器师等不同类别的比试的初试的第一场考试都开始了。
  凌无忌和春愁一起到达考试地点的时候,就见到归元剑宗的山脚的空地上,被分隔成了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放着考试用的桌椅和神识玉简——没错,修士们考试,不用笔墨纸砚了,而是用玉简。
  考试区内,特特设置了禁制,无人可以使用灵力,这样也没有人能利用储物用品作弊。且每个考场都有三名筑基修士、一名金丹期修士做考官,更有考试区外的无数人在盯着他们。
  谁有作弊嫌疑,这些人就可以大声喊出他们的位置,考官就会对其特别关注,若是作弊,当场驱逐,并施以杖刑。此杖刑疼痛倒是其次,但是会使受杖刑之人修为倒退一到三个小等阶。
  这并不合法,但话又说回来了,归元大陆第一大宗门的规矩,不就是“法”?
  考生春愁:“……”
  于是,春愁在修仙界的第一场考试,就是在乱七八糟、尘土飞扬的环境里,坐在不太稳当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桌面,拿着一枚玉简,开始了。
  凌无忌也没料到今年竟是这样糟糕的环境。他打探过,往年虽然也是在山脚下,但是并没有什么围观群众,环境并不嘈杂。可今年……
  他眸色微沉,倒是觉得,这样的环境,对春愁来说,未必是坏事。
  春愁临时恶补的东西再多,也比不得大宗门修士从小学习的知识广泛。但是,若春愁能在这种环境下用心答题,或许就能利用这一点拿到高一点的分数。
  *
  归元剑宗山脚下,春愁在嘈杂的环境里答题。
  归元剑宗的山上,谢浮生刚刚被一位长老狠狠“调|教”过,挥剑五百下,之后就累的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才五百下,你就受不了了吗?你可知真正的剑修,就当经得起各种苦练。本长老知晓你辛苦,可你师尊当与你说过,这天下将危,整个归元剑宗,唯有你有希望救这天下。你……怎的就这般吃不得苦。”
  谢浮生才是个十岁的孩童,他今日寅时便开始练剑,如今恰好是辰时初,足足练了两个时辰,他并不觉自己“吃不得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想到自己之前每每解释,换来的是更加辛苦的训练,就只能闭嘴了。
  那长老确实冷哼道:“也是你是从仙凡界来的,没有见识。罢了,本长老便教你一个法子。”
  见躺在地上的谢浮生眼中闪动着亮光,方才微微眯了眯眼,“你修为高了,身体就会越发强悍。若是你能筑基,像今日这般两个时辰的练剑,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宗门对你期望甚大,这拯救天下的重担,更是要你抗在肩膀上,浮生啊,早日筑基,这般对你,对宗门,对整个天下都是好的。你,好自为之罢。”
  说罢转身,又径自吩咐道:“再挥剑千次,方可服用辟谷丹。”
  他并不需要回头看,也不需要命人盯着,就知道这个没甚见识的仙凡界来的小子,会乖乖听话。
  谢浮生躺在地上,眼眶微红。
  他才十岁,在家中虽比别的弟弟妹妹们年长,上面却还有大哥顶|着。
  大哥对他那么好,虽然督促他们修炼,却不会这样的严苛。
  人人都说归元剑宗是天下第一大宗门,他能拜在归元剑宗掌门名下,成为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又有各峰长老来亲自教导,应当勤奋修炼,怀感恩之心,如此才对得起归元剑宗对他的好。
  可是,谢浮生却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满心愁怨,无人可诉。因为身边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得到了大机缘,应当感恩,可并没人问他一句是否喜欢如此。
  谢浮生躺了小半个时辰,腹中饥肠辘辘,他终于爬了起来,打算继续挥剑千下。
  虽无人看管,但谢浮生还是知晓“尊师重道”的道理的。那位长老对他有教导之恩,虽然严厉,然而严师出高徒,也是为了他好,他还是要听话的。尽管这会让他极其痛苦。
  可剑修本就是辛苦的,不是么?
  谢浮生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并不知晓这些念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身边人不断告诉他的了。
  “嗤!”
  一声嗤笑声突然传来。
  谢浮生挥舞着的剑微微一偏,他收起剑,看向笑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青衣男修,正闲闲的靠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枝间,手里正拿着一支冰糖葫芦,却也不吃,而是将那冰糖葫芦往他这边蓦的一丢。
  谢浮生愣了愣,当即上前接住了那支冰糖葫芦。
  是熟悉的样子和味道。
  谢浮生怔住。
  那青衣男修正是受到了春愁委托的顾无量,嗤笑道:“怎么?不认识了?这种仙凡界来的玩意儿,也就你那仙凡界来的大哥能想到带给你了。”
  谢浮生登时大骇,全然不顾自己只是炼气期的修为,长剑指向筑基期的顾无量:“你去仙凡界找我大哥作甚?你是谁?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顾无量听了,冷笑了一声,方才从那参天大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压根看不到的尘土,道:“仙凡界那等灵气稀薄之地,怎配我亲去跑一趟?至于这仙凡界的小玩意儿,当然是你大哥送来的,唔,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大哥谢春愁,还有他那什么未婚夫凌无忌,他们现下正在归元剑宗的山脚下。
  你那大哥,参加了今年的归元宗大比,今日就是初赛的第一场比试。这东西,还有这封信,都是你大哥托付我给你送来的。怎么,如今可信我了?”
  谢浮生脑袋里顿时乱哄哄的,待接到那封信,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小少年的眼泪顿时掉落了下来。
  顾无量吓了一跳,忙道:“你不是怎么辛苦练剑,怎么被骂都不哭的吗?怎么接了这信就哭了?罢罢罢,你先看着这信,我等明日再来瞧你。我叫顾无量,符峰的精英弟子之一,你知道我是谁就可以了。”
  谢浮生却是不肯让顾无量走,身形一转,就到了顾无量的身前,手中长剑被他扔了,一手握着信和冰糖葫芦,一手抓住了顾无量的衣襟,哽咽道:“顾、顾师兄,我不哭了,你先别走,跟我说说我大哥的事情。我、我想见我大哥。”
  顾无量并未施展功法,但是也被谢浮生这样敏捷的身形给惊了一下。他有几分明白,宗门为甚会无论如何,都要扣着这小少年,逼他担起重任了。
  待听到谢浮生的话,他怜悯的看了一眼谢浮生,方才道:“你大哥现在是二阶灵植夫,炼气期八层,未婚夫炼气期十层,是个符师。他过得挺好的。我跟他说,如果他能进入这次灵植夫比试的前二十名,或许有希望能见你一面。”
  然而天下灵植夫何其多?更何况大部分灵植夫都是修仙界里土生土长、见多识广的灵植夫,春愁想要从中脱颖而出,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