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权衡利弊后,奚风远暂时放弃了在魔界继续扩张他的势力,同时为了保障徒弟的安全:“元宝这几年最好也不要离我的视线太远。”
  奚缘忧心忡忡,那她不就不能和朋友说师父坏话了吗:“我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吧?还是说这几年后,你就有办法解决了?”
  想到这里她师父的行动力,奚缘又振作起来。
  “那倒不是,主要是过几年后,”奚风远尴尬一笑,“我可能就飞升了。”
  其实他现在就能飞升了,但为了把徒弟养到能独当一面,还是坚持活在人世。
  奚风远老家那边,有的老人养老金很高,全家就指望这笔钱生活,所以无论老人多痛苦,都吊着命不能死。
  他现在也是这种状态,他不敢飞升。
  飞升了,就什么也管不了了,这么多年唯一能听到天界仙人下界传闻的,也只有北方天君一个。
  现在都不知道天君他老人家埋哪了。
  奚风远叹了口气,将徒弟武装到滴水不漏可谓迫在眉睫,他得从长计议。
  奚缘也叹了一口气,明天怎么拿断开的木剑忽悠老师,她也得从长计议。
  “所以元宝,你怎么穿了一身红色?”奚风远注意到徒弟的衣着,他徒弟是想到什么了,才从吃饭开心到现在啊?
  奚缘怎么可能说自己的丢人想象,她绷着脸,语带沉痛:“我只是突然想起老师说的那句‘以乐景衬哀情’而已。”
  绝对不是庆祝早了呜呜呜。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奚缘一觉醒来也得面对破碎的剑,和对她尤为严格的老师,这么一想,奚缘的心也破碎了。
  她磨磨蹭蹭地下了山,实在不想去学剑,没有剑怎么学呢?
  奚缘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枝头盛放的桃花,她灵机一动,折了一截桃枝。
  “你的意思是,这个,”乔雨指了指呼呼大睡的狐狸,“半夜把你的剑啃碎了,所以你只能拿这个当剑用吗?”
  她又指了指奚缘手里的桃枝,被折下来的时间很短,桃花开的依旧绚烂。
  奚缘小心地牵着乔雨的衣袖左右晃晃,撒娇道:“我也不知道,老师你看嘛,它怎么这么坏呀。”
  “你要罚!你就罚我吧!”奚缘又闭起眼睛,坚定道。
  “真是主仆情深,”乔雨摸过木剑断开的地方,又摸过狐狸的脊背,“但我觉得它背不动这个黑锅。”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狐狸咬的和我掰的,断口一模一样吗?”
  合着老师自己也会掰着玩啊,那奚缘没辙了,破罐子破摔:“是我干的!那怎么办嘛!我也不想的呜呜呜呜呜谁让我手劲就是那么大——”
  听到学生承认了,又有悔过之心,乔雨也没继续追究,就让她拿着桃枝练剑了。
  可惜她不知道奚缘口中“我也不想”说的是不想上学,那估计桃枝拿着奚缘练剑才能让她消气。
  “所以为什么老师不给我一把新的木剑呢?”奚缘练完剑回家了,还是不理解。
  “可能因为都被她掰着玩了吧。”奚风远帮徒弟养护“武器”,不期然想起某天刷玻璃纸看到的内容,说某个老师深夜不休息在宗门广场角落烤鱼吃。
  穿鱼和用来做柴薪的木料,同她徒弟脚下的木块材质很像。
  所以徒弟怎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踩木棍,这是什么新的流行吗?
  也许是奚缘给狐狸甩的锅实在太沉重,沉睡许久的狐狸终于在某一个早上被压醒了。
  并因在上课时表现得比奚缘更积极受到表扬,再次喜提“极个别不如灵宠专注的同学”称号的奚缘气得把笔往狐狸爪子里塞:“你写!”
  “这么得意!你来写啊!”
  君无越在旁边探头探脑,含蓄表示:“奚缘,作业我可以替你写的。”
  狐狸写的准确率还不如他呢!
  ……
  奚吾确实在纠结下山的事,即使是在被师妹劝说过后。
  师妹越是为她着想,给她带来的负罪感就越重,明明早就发誓要永远陪着师妹,为了一己私欲离开又算什么呢?
  和陈浮及少宗主她们下山,自己无疑会进步很快,但长时间与师妹分离,她又担心自己在师妹心中的地位。
  照顾师妹,成为师妹重要的人,在不被需要的时候离开,是奚吾给自己做的人生规划。
  如果自己变强的代价是与师妹离心,她宁可一辈子做筑基。
  “叽里咕噜说啥呢,”钟离肆打了个哈欠,“我如果是你,我就离你师妹远远的。”
  奚吾下意识反驳:“那是你不懂她有多好!师妹她……”
  “停,”钟离肆打断她的长篇大论,不打算听这家伙说一晚上杀自己的凶手哪里好,“我的意思是,你留在这不是更方便我对你师妹下手了吗?”
  陈浮还在仔细斟酌如何写一封信,能将奚吾感动得抱着她的大腿说“陈浮你带我走吧,你才是最厉害的修士,我要一辈子追随你”时,她的房门被推开了。
  奚吾冲进来抓着她的手,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74章 三个人的社死
  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日子,时间流逝得好像就格外快。
  当然,归一宗风平浪静,不代表奚缘的日子风平浪静——因为她会给自己找乐子,大部分时候她算一个很乖的小孩,小部分时候又坏得出奇。
  坏得出奇的小朋友一周安排如下:
  第一天在君无越和北宫昭这前后桌之间拱火,享受战争一触即发的感觉。
  第二天站队君无越,欣赏北宫昭委委屈屈但抿唇不言的表情。
  第三天站队北宫昭,学习一下君无越擦剑和磨刀的小技巧。
  第四天玩够了开始劝架,发表诸如我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为了我退让一步呢,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一类的搞事言论。
  第五天放过两个剑拔弩张的小伙伴,开始折磨狐狸替她写作业,并将狐狸的工作成果批评得一无是处。
  第六第七天在家休息,顺便思考下周用什么理由拱火。
  这么一看,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坏得出奇。
  “挺好玩的耶,”奚缘逆着毛摸狐狸,并指责,“不是,你怎么掉毛这么严重。”
  小白是一只不爱叫的狐狸,就算被她这么欺负,也只是用尾巴拍拍奚缘的手,以示愤怒,小发雷霆后,又继续用灵力握笔替她写作业。
  “奚缘可以养一个不掉毛的,”君无越指指自己,“比如我ouo”
  刚认识君无越的会以为他是小可怜,相处久了会发现这家伙极其擅长得寸进尺,当然,在奚缘看来是他怎么狐狸也排斥啊。
  在君无越的角度看就是:狐狸也要抢跟班的位置吗!打压一下!
  奚缘盯了他一会,眯着眼睛怀疑道:“真的吗?”
  君无越自然欢快点头,有尾巴的话已经摇得要飞起来了,奚缘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遂逆着毛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卫予安曾发誓不再跑在吃瓜第一线,但面对此情此景还是管不住嘴:“啊,奚缘,你今天摸我怎么跟摸狗一样。”
  还模仿了君无越那无辜的语气。
  奚缘可没有养狗,她指正:“跟摸狐狸一样。”
  卫予安表示无所谓:“犬科,差不太多。”
  但君无越其实也掉了头发,不多,就几根,奚缘眨巴眨巴眼睛:“君无越,你是不是熬夜太多啦,你也掉毛耶……听说熬夜还会长不高?”
  “在某些书籍的记载中,确实会,”北宫昭放下书,语重心长地劝告,“不过你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挑选合适的假发和增高鞋。”
  君无越冷笑一声:“与其说这些没影的事,不如先给自己买个骨灰盒吧,看在奚缘的面子上,给你打八折。”
  “所以北宫昭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啦?”奚缘扭头和卫予安说,她还以为大师兄就透露给了魔族呢。
  “前几天有人在玻璃纸发了帖子,虽然很快被删了,但你也知道大家都闲闲的,一个人看到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卫予安消息也很灵通。
  奚缘深以为然,玻璃纸太普遍了就是这样的,想悄摸摸打个小孩都不行,前脚打完后脚小孩就发帖问擦什么药比较好了。
  说到这个,她们俩就“归一宗还有哪些人尽皆知的小秘密”进行了深入探讨,这些事总是吸引人的,不多时半个班级的人都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自己知道的故事。
  乔雨正巧无聊,过来一看,真是难得,都醒着呢,就顺便把大家作业收了。
  是写最重要的人的那个,奚缘早早写完了,虽然拿出来时感觉有些违和,总觉得忘了什么,但聊天聊得正起兴,她也没打开检查。
  他们说得很有意思,乔雨收完作业,还站在旁边听了会,听着听着,也忍不住插嘴:“哦,对了,过几天有个组队活动来着,你们可以先把队组了。”
  于是大家声音停了一瞬,又七嘴八舌地谈起了队友什么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