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嘞个死亡笔记啊。
  第21章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于家夜宴,觥筹交错,恰逢太上宗宗主李忘情继位百年,城中日夜灯火通明,漫天火树银花。
  只是于家选在这个时间公布继承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焰火是为谁庆祝了。
  这种时候,大人物们举杯庆贺,连于家渡劫老祖于登达都罕见地露面了,只有下人忙忙碌碌不得安闲。
  于登达虽然渡劫,看上去却略显老态,即使在这个日子眉头也是紧锁的,他摩挲着万年寒玉铸的酒杯,低声问:“佑世呢?”
  于佑世便是今晚的主角,于家的少主了,他早上就和友人出了门,尚未回来。
  于佑世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听到数声惊呼,他抬头,却见席上半数亲友已然栽倒。
  “敌袭——?!”他亦惊呼。
  下人们四散奔逃,只有一个相貌平凡的高大人影逆着人流迎面向他们走来。
  “晚上好,”不速之客往脸上扣上鬼面,而后伸手一握,一柄长刀就出现在他手中,那刀寒气森森,自他曲起的手臂内侧擦过时发出泠泠声音,他略带遗憾道,“令郎不在,真是命好。”
  那个面具,但凡有几分见识的修者都不会认错,于家自知树敌众多,自然惊恐万分,当即就有人颤抖着双腿要逃。
  “罗刹鬼,”于登达眯起眼睛,他运起灵力一拍桌面,浑厚的声音充满在场每个人的耳道,“一个大乘!慌什么!”
  他站起来,同样取出刀来。
  那是一柄多么沉重的刀,它看上去年头已久,刀身染上了擦不净的血迹,却不知道是魔族的多些还是同族的更多些?
  于登达无比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大乘期,也同样知道这个面具代表的含义,他沉声问:“我们于家同金玉满堂并无嫌隙,阁下为何登门?”
  “罗刹鬼”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她开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只能请你们去死了。”
  于登达的面色猛地沉下来,也不让后辈们守在这里了,挥手吩咐他们快滚,罗刹鬼扬名百多年,便当了金玉满堂百多年的鹰犬,别的杀手只杀目标,他却喜欢连九族一起带走,给雇主的世界一个清静。
  所以要搞死仇敌的话,下单时记得确认自己不是九族的一员。
  还活着的小辈们也四散逃开,场面终于清静下来,于登达提刀便是杀招:“既如此,便让老夫试试你的刀!”
  于登达用刀几百载,不敢说天下第一,同阶也难得遇到一个对手,他们过了几招,果然占尽上风。
  不过如此,狂妄的后生仔总要吃些苦头,于登达这么想,可惜这个苦头要他的命!
  他的招式越发凌厉,一时之间飞沙走石,那些天材地宝铸就的装饰品都在他的刀光下破碎,终于,在他使出最后一式后,对手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
  想跑?!
  他挥刀就斩,那充满爆裂灵力的刀风刮出去极远,也不知误杀了多少无辜人。
  然后,烟雾散去,他的对手不紧不慢地出现。
  “就这样了?”“罗刹鬼”说,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那你不配渡劫。”
  这是何等的嘲讽,于登达很久没动怒,也被这人气得面红耳赤:“我不配?!谁配?!”
  “自然是灵根的原主。”
  于登达冷哼:“什么原主,我便是原主,唯一的主人!”
  心下却是恨毒了这杀手,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人就是这样,强占一样东西久了,就自然而然把自己当做正主,会觉得揭穿他的反而才是恶人。
  于登达早年修为不济,偶得了造化,才借别人的灵根成了渡劫,渡劫,多么吸引人的两个字,整个修仙界十数个渡劫,他竟也成了其中之一,将曾经看不起他的天骄踩在脚下。
  然而他越是战斗越是心惊,对手浑然不是刚刚退避的模样,一招一式之间带着他熟悉的味道,仿佛与他师出同门,甚至比他的刀法更加精妙,更凌厉。
  这分明是他独创的刀法!就连宠爱的弟子都未曾全盘托出!
  事到如今,对面的身份昭然若揭,整个修仙界还有谁有这般修为,又有如此趣味,于登达平日觉得这行事颇得他心意,眼下却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他狠声道:“奚风远!”
  他的对手轻笑一声,刀尖抵地,另一只手摘下面具,哪还有什么平凡的面容!奚风远优越的容貌显露出来,还挂着笑意:“猜对了。”
  “我可是真真切切将修为压在了大乘啊,”他的刀挥过来,以不容抗拒之势碾碎于登达想要逃跑的神魂,再是灵根,“废物。”
  他俊美的容貌在满天的火树银花之下,竟平添了几分邪异。
  兵败如山倒,于登达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问:“为什么……”
  “我说了啊,”奚风远抽出刀,任由鲜血滴落,“她开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
  这刀奚风远是没打算要了,沾了姓于的血,脏得要死,感觉多看一眼修为都要下降。
  他本来想着对手用刀,还特地让大姐送了把,毕竟多年不玩了用同样的武器才好找找手感,没想到姓于的那么外强中干。
  他还没热好身呢,对手就黔驴技穷了,没意思。
  他重新戴上面具,提着刀在这比人间皇宫还奢华阔大的宅子逛,没办法,为了他的徒弟未来不被几率很小的卷土重来欺负,就连遇到蚯蚓他也得竖着切三段才能放心啊!
  这也是这把刀最后的作用了。
  最后一个于家人在密室倒下,奚风远才顾得上看周围的环境,他现在在于家的藏宝库里,于家这么多年掠夺的财宝闪得他眼睛疼。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徒弟喜欢什么,暂时也联系不上她,于是先找了莫等,提醒他快来收拾残局顺便背个锅。
  还有对他花钱大手大脚的行为指指点点。
  ……
  奚缘拿着名单看了会,又困了,昏昏沉沉地窝在莫等怀里,他们在露台吹风,本来是很凉的,但在莫等身边就很温暖。
  灯灯像一个火炉呢。
  联系到师父有暗示过莫等并非人族,奚缘严重怀疑他是热水袋成精,或者火属性灵石。
  莫等问:“要回床上么?”
  奚缘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莫等便抱着她准备起身,此时突然接到义兄的信息,一打开玻璃纸,熟悉的鬼面充满整个画面:“……”
  “灯灯,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奚风远离开画面,让义弟看看后边景色,“很急。”
  “急什么呀?”奚缘听到师父熟悉的声音,瞌睡虫都惊跑了,她扒拉莫等的胳膊,示意他把玻璃纸往下移。
  放那么高干嘛呀,让我康康!
  莫等顺着她的意思把屏幕移到奚缘的身高能看见的高度,又贴心地取消了防偷窥权限,然后奚缘就看到她师父被她声音吸引过来,在画面上表现为突然出现一张鬼脸。
  奚缘的双手搭在胸口,缓缓闭上了眼睛。
  莫等冷静发言:“她被你吓死了。”
  “当然是急着跑路啊,”奚风远闷笑着摘下面具,满意地看到徒弟满血复活,“元宝喜欢这种啊?”
  奚缘忙不迭点头,那可太喜欢了,有没有人懂那种感觉,她师父穿着统一的修身干练的制服,简单的发带取代了原本繁琐的发饰,他还把头发扎得很高,明明是非常有少年气的打扮,脸上却覆了丑陋诡异的面具。
  好有反差!喜欢!
  然后他缓缓取下面具,露出带着得意之色的俊美容貌,不仅瞬间压得整间密室里琳琅满目法宝的毫无颜色,还给他染上了异于往常的妖诡。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点新鲜感的,奚缘伸手摸摸屏幕上师父意气风发的脸:“哎呀,好看。”
  奚风远哼笑:“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奚缘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莫等,然后伸长了手摸了摸莫等的面具,陷入沉思。
  “……喂,小没良心的,”这还要犹豫吗,奚风远咬牙,“师父在外面给人家看大门一天才五十下品灵石,现在好了,工资都拿不到,你也不给点好脸色。”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他说着,顺手从架子上拿了几个东西往储物戒扔。
  “你在干嘛?”奚缘问。
  “拿我的报酬啊。”奚风远理所当然道。
  “那发工资的人呢?”奚缘又问。
  “死掉了,”奚风远叹气,“跟我一样,命可真不好。”
  奚缘想起刚刚看到的,插地上染血的刀:“……”
  能告诉我为什么发工资的人死掉了吗。
  “所以元宝有喜欢的吗?”奚风远举着玻璃纸让徒弟能看清这里的宝贝。
  “没有哦,”奚缘往后一倒,靠在莫等温暖的胸口,对天降横财表现得非常冷漠,“晚安师父。”
  “晚安元宝,”奚风远温柔地说完,转而质问莫等,“你午饭吃那么贵的?你哥在外面看大门要看快三千年才能供得起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