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楚颂生气地看着她,没有接,而是问她,“要多久?”
  谢棠把卡放到桌上,没听懂他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要证明清白吗?你要多久的时间?”
  “不知道。”谢棠说完,转身离去。
  于婶在一旁越看越不对劲,直到谢棠走远了,也没见楚颂把人挽留下来。
  她问楚颂,“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两夫妻吵架很正常,说开就好,要是阿棠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让让她,没必要闹到这种离家出走的地步吧。”
  “是她自己要走的。”楚颂拿过那张黑卡,她好像从没刷过这张卡。
  于婶轻叹了口气,也不好相劝,转身去厨房忙活。
  少了一个人吃,菜的份量还真不好做。
  *
  从楚颂的别墅出来,谢棠犹豫了很久,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家里的三位老人,便决定不回谢霜那里住,而是在那套即将要拆迁却迟迟不拆的家住了下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阳台上,将那里铺满了温暖的光芒。
  谢棠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望着远方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闷闷的难受。
  呆坐了好一会儿,脑子乱成一锅粥,回房睡了一觉后,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她肚子饿得难受,点了份外卖,等吃上饭时,已经八点了,她边吃边想那晚发生的事情。
  倘若真是她那杯水有问题,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是唐栀给她的水?还是她的药?
  她很快就否认了前者,她相信唐栀,那瓶水递到她手上时是没开过的,那就是她的药出了问题。
  谢棠迫不及待地去搜那晚背的包,拿出药瓶时,里面是空的。
  这瓶药好像没开多久,怎么就这么快就空了?
  到了这里,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气急败坏了,因为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她不得不怀疑她的药被换了。
  可谁能换了她的药?那就只有她身边知道她有吃这种药的人。
  唐栀、尹惜、顾畅。
  那晚在酒吧,和她接触比较多的是唐栀,她几乎没有同尹惜和顾畅说上话。
  谢棠的脑袋疼得难受,把吃了一半的饭推开,在沙发上干躺着。
  即便想到这里,她还是相信唐栀的。
  于是,她推翻重来,陷入死循环,无果。
  于婶见满桌的饭菜,楚颂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关心道:“是不合胃口吗?抱歉,这段时间习惯了做两份口味的菜,一没注意就做多了,有几道菜还加了点辣椒,吃点青葵吧,你不是喜欢吃吗?这青葵还是阿棠在院子里种的。”
  楚颂听后,皱了下眉头。
  于婶以为她说错话了,连忙转开话题,“要不我重新再做点其他的。”
  “不用,是我没胃口。”
  于婶见他起身,“那我做点清淡的宵夜给你吃。”
  楚颂应了一声,便回房了,在经过客房时,他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缓,最终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
  客房里陈设简洁,东西并不多,但属于谢棠的物品依然摆放在那里,像是无声地诉说着她曾经的存在。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物件上,他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当他意识到留在房间里的首饰都是他送给她的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了起来,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连平时戴着的婚戒都摘下了。
  打开衣柜,留下的也只是他让人给她定制的衣服。
  她是下定决心要走的。
  这个认知让楚颂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痛苦。
  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
  谢棠再次来到看守所。
  这一次见面,将决定她要不要接受郝若香的委托为左梦辩护。
  她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得罪项少匀了?”
  左梦先是惊讶地看着她,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微微低下头,“你知道什么了?”
  “我昨晚也想了一夜,我想不通这个案子都铁证如山了,你明知道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你是无辜的,你还让我帮你做无罪辩护。我决定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你确实是被陷害的,那么项少匀为什么要陷害你?除了你得罪过她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是,我确实得罪他了,陷害我就是他对我的报复。”
  谢棠紧盯着左梦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你为什么得罪他?”
  她的话像是触到她的隐私,左梦痛苦地陷入沉默中,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能说。”
  谢棠没见过她这样固执的人,“事关你的清白,你也不肯说?”
  她提醒道:“我本不想接这个案件,是您的母亲东拼西凑拿了两万块现金请我为你做辩护,她每天跑到律所里,一呆就是一天,就是相信你是清白的,我还没有答应接这个案子,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将拒绝接受她的委托。”
  左梦听后,呆怔了好一会儿,后掩面而泣。
  谢棠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都是些没用的废话。
  要离开时,左梦起身,乞求地看着她,“谢律师,可以麻烦你跑一趟我住的租房吗?衣柜有个书包,或许有你想知道的东西,可能和案件没关系……”
  谢棠知道她想通了,还下了很大的决心想要信任自己,点了点头,“好。”
  第59章 我说撞上就撞上了。
  谢棠去了趟左梦的租房, 按照她说的,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个书包。
  包里装着手机以及一身没清洗过的衣物,那身衣物有被撕毁过的痕迹。
  谢棠似乎能想象得到在左梦身上发生了什么,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不安。
  她找了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在等待开机的过程中,郝若香端着用纸杯盛着的热茶进来了, 问她找到了什么?
  谢棠放下手机, 接过纸杯, “找到了, 是不是证据还不一定,我得拿回去。”
  “好。”郝若香感激道,“谢律师, 真的谢谢你愿意接这个案子, 真的……我和梦梦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遇到这种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找谁,还好梦梦认识你。”
  谢棠挤出了一抹笑容,喝完茶后, 便和郝若香告辞。
  回到家,她在左梦的手机相册里找到了不少她和窦枭的合照以及几段视频。
  不知怎的, 她的手有些颤抖, 她不敢点开那几断视频。
  可左梦愿意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 就是想让自己知道的。
  谢棠酝酿了会儿情绪, 最终还是点开了那几段视频。
  看完视频后, 她的心被一团浓浓的雾霾笼罩着, 堵得很难受。
  视频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锐利的刀, 无情地刺入她的心中。
  一闭上眼睛, 耳朵里回响着的是左梦被项少匀摁在床上时的绝望呼喊, 那些声音充满了恐惧、无助和愤怒,像是永无止境的噩梦,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谢棠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和悲痛涌上心头,愤怒于项少匀的残忍行为,悲痛于左梦的遭遇。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那一段段视频里走出来。
  这些视频和左梦的盗窃案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有可能是左梦得罪项少匀,项少匀要报复她的关键线索。
  谢棠又找了个时间去看守所,走进探视室,她看到左梦坐在一张简单的椅子上,头微微低垂,似乎正在沉思。
  她的脸色苍白,眼睛下有一层淡淡的青影,显然是长时间缺乏睡眠导致的,而那双曾经充满倔强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疲惫而空洞。
  “拿到书包了吧。”左梦见她来了,说话有气无力的,“他们告诉我,我的案子准备移送检察院了。”
  “他们也通知我了。”谢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点开了录音笔,“我长话短说,你是因为那几段视频得罪项少匀的吗?”
  “嗯。”
  “他对你这样,也就是□□持续多久了?”谢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给予左梦一些安慰。
  “我不记得了,”左梦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从我离开窦枭身边开始,那种痛苦和折磨就伴随着我。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那是一段痛苦的往事,左梦不忍回想,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告诉他,我有他□□我的证据,”左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一些,“我拿这个威胁他,我想让他放过我,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说到这里,左梦的眼泪像豆子一样一颗颗地掉落,她的肩膀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委屈。
  谢棠递给她一张纸巾。
  左梦又继续说:“他知道后,把我手机拿走了,删掉我录下的所有视频,对我一顿打,买首饰那天,你也看到我脸上的伤了,脸上的伤只是轻伤,你是没看到我身上的其他地方,他不知道那些视频在另外一部手机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