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喻宁走到一边拨通窦枭的电话,等了半分钟也不见人接,“分头行动吧, 我去找他。”
  楚逸跟了过去。
  “你放心,阿枭我了解, 就是口无遮拦嘴贱了点, 不会没分寸到碰你嫂子的。”喻宁踩着高跟鞋, 走路却带风, 她这人跟走路一样, 总是风风火火的。
  楚逸不解, “他为什么非要我三嫂过来?”
  “这……”喻宁无奈地笑了一下, 解释道:“实不相瞒, 其实是爷爷的主意, 阿枭最近被爷爷逼着去相亲,相烦了就拿谢棠做借口,说他就喜欢谢棠这样的,爷爷知道后就想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让他这么喜欢,让嘉朗务必要把人带过来……”
  楚逸觉得这爷孙俩还真有异曲同工的颠法:“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不会乱来,项少匀呢?”
  喻宁听后,脚步一顿,看着眼前身穿旗袍的左梦,心慌慌道:“这也是我担心的……”
  左梦没什么表情地问:“你们是在找谢律师吗?”
  喻宁眉头微蹙,“你知道她在哪?”
  左梦抬了下头,看着不远处紧闭着的门:“她在里面,就没出来过。”
  “你怎么现在才说?”喻宁沉着脸看着左梦,一个月前还是窦枭的枕边人,如今又爬上了项少匀的床上,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左梦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轻视,轻飘飘道:“我本就没义务告诉你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晚一步……都有可能出事。”
  喻宁的心咯噔了一下,瞪了她一眼,提着裙摆快步向自家影厅走去。
  “谢了。”楚逸认出她就是项少匀身边的人,那时他就注意到她看项少匀的眼神失去了清澈的神采,多了一丝恐惧。
  他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对项少匀的深深忌惮。
  左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这是她做的最错误的一次决定。
  楚颂和傅修也在这时赶了过来。
  沈嘉朗早早地在门边等他,看他神色凝重,忙安抚道:“你放心,找到人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楚颂冷着一张脸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祷她安然无恙。”
  平日里见惯了他不喜怒的神色,沈嘉朗看到他如此动怒的样子,还挺意外的。
  沈嘉朗是派了保镖跟着谢棠的,保镖看到她去洗手间了,偷了一会儿懒,在隔着老远的地方守着,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去了趟洗手间,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
  热辣的酒滑过喉咙,谢棠被辣出了热泪,喉咙似被火炙烤着,那种难以言喻的灼烧感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从没有喝过如此劲辣的酒,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握住酒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喉咙的不适,然而,酒精的烈性却像一团烈火,在她的体内疯狂地蔓延开来,让她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热。
  她努力站稳脚步,想要保持清醒,但那股强烈的醉意却像潮水般侵蚀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抗拒。
  项少匀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看,面色潮红,身子颤栗,想来应该是药效起了作用,不知道她到底能伪装多久。
  谢棠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项少,我喝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冒烟,脸颊也热得难受,头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是一片重影。
  项少匀笑容得意,他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戏谑和期待,他向着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充满了挑衅:“你要是能走出这扇大门,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谢棠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强撑着身体,一步步地向门边走去,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
  明明只需几步路就能走到门边,她却觉得那一小段路格外的远。
  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门边的轮廓,只要走出这扇门,一切都会结束。
  转眼就到门边,她欣喜地颤抖着手伸向门把,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的一刹那,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稳住自己,但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项少匀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像是尖锐的针,极其刺耳。
  窦枭沉着脸看着她,撇了下嘴。
  “再给你十秒钟,十秒之内,你要是走不出这扇门的,我就要改主意了。”
  项少云一眼不错地看着她,意志力还真顽强啊,换做是其他人,早就受不住了,“十……九……”
  谢棠已晓得他是得罪不起的人,连瞪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扶着扶手勉强站起身。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谢棠先是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当她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与释然,她向前大迈了一步,却因为体力不支而踉跄。
  “阿棠……”楚颂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
  谢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她闭着眼睛,轻轻靠在楚颂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她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所有的疲惫和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楚颂低头看着怀中的谢棠,看她的状态就不像没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把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把她抱住怀里,眼中满是柔情与疼惜,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有我在。”
  谢棠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只要有楚颂在,她就有了依靠和力量。
  楚颂不悦地看了眼沈嘉朗。
  沈嘉朗歉意道:“我说了,这事情我负全责。”
  楚颂又把目光落在项少匀身上,项少匀皮笑肉不笑道:“颂哥生气了?我们不过是和嫂子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嫂子的酒量这么差……”
  窦枭听后,脸色就冷了下来,他轻飘飘的一句“我们”就把他拖下水。
  喻宁风风火火地走到窦枭跟前。
  窦枭见她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当年被打断腿的阴影还在,他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喊道:“嫂子……”
  喻宁的脸色冷峻,脸上写着不容得罪的强大气场。
  窦枭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回想起当年被打断腿的惨痛经历,那段阴影仿佛再次笼罩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嫂子……”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从容,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和忐忑。
  喻宁什么也没说就给了他一嘴巴子。
  操!窦枭被扇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着,但也只敢在心里骂一句。
  喻宁怒喝:“你看你干的是人事吗!还不给你颂哥道歉!”
  窦枭辩驳道:“不是我!我只是……”
  “不是你是谁!你是东道主,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座上宾的?”
  喻宁见他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如刀,咬牙警告了一句,“你别逼我动手啊……”
  窦枭感觉她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传来的,冰冷而无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比他哥那种道貌岸然的人还恐怖。
  他看向楚颂和谢棠,不情愿道:“对不起……”
  沈嘉朗出面打圆场,“阿颂,先带弟妹去医院看看,我会查清真相,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楚颂斜睨了项少匀一眼,项少匀嬉皮笑脸地挥了挥手,“颂哥嫂子慢走啊。”
  *
  待他们走后,沈嘉朗看向项少匀,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沉声道:“项少,让你见笑了,今天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我还有些家事需要紧急处理。招待不周,实在是抱歉。”
  项少匀抱臂上观,“没事,你们处理你们的,我一外人也不好干涉。”
  “你有什么需要和管家说。”沈嘉朗转身叮嘱了一声管家后,便和喻宁带着窦枭离开了。
  窦枭怒了,“我是什么犯人吗?要你们这样押着我?”
  喻宁冷眼瞪他,他小声道:“我有脚,自己走。”说罢,整了整微皱的西服,转头笑着看了眼项少匀。
  项少匀笑着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敬他,喝了几口后,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微眯着眼睛看了眼手上的酒,下一秒狠狠地摔在地上。
  酒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左梦和徐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不敢说话,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所措得想逃开。
  “好个窦枭……”项少匀怒视着徐凌,“滚出去!”
  徐凌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大步走了出去。
  左梦很害怕看到他这样,咽了咽口水,紧张得双手紧握在一起。
  为什么她要跟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