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而她突袭过来的那个吻,也像一场猝不及防的梦,江缚甚至怀疑那是不是真的。
  抬手回味般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柔软的唇,江缚压下某些邪恶的念头,几分败下阵来的语气,“她不听话。”
  代驾一听就乐了,“小姑娘年纪轻嘛,不过你也没少喝吧,我看你酒劲儿也上来了。”
  他一上车就感受到车里浓重的酒气。
  江缚蹙了蹙眉,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来找方茧之前,还被朋友灌了杯大的,刚好这股酒劲就挥发出来。
  他其实酒量并不好,平时也不怎么喝,是今天心情不好才这样。
  代驾见怪不怪地笑,“放心,马上给你俩送回去了,到时候睡一觉就好了。”
  跟着就找江缚要地址,“对了帅哥咱去哪儿啊。”
  江缚脑中蹦出学校的地址。
  可话出口时,地址就变成了他家。
  得承认,那一刻他不只是鬼使神差,还有预谋,私心。
  这个夜晚,他对她的怨气太大了。
  大到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她第二天清早的狼狈相,想听她亲口跟自己说谢谢,看她举手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乱喝酒,更想听她怎么解释这个吻。
  更何况,她又不是没在他这儿住过。
  所幸方茧也没有抗议和挣扎,就只是在到达小区楼下,被江缚背起来的时候挣扎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哪儿啊。”
  “这是你家。”
  江缚忍着轻度头晕,脚步虚浮地上了楼。
  打开门的瞬间,小猫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围绕在江缚脚边喵喵叫。
  方茧啊了声,用手指指它,“江缚,猫哎。”
  说完又趴在他耳朵处,鼻息热热,小声告诉他,“告诉你个秘密啊……其实我怕猫。”
  江缚一下就被她气笑了。
  看来她是真醉得不轻,都忘记自己说过这句话。
  他偏过头,脸颊和她的鼻尖相碰,意态醺然,咬字低磁,“胆小鬼。”
  顿了顿,声线又蕴着宠溺说,“别怕,我保护你,它不敢欺负你。”
  方茧被他哄得心暖暖的,醉醺醺地哼唧一声。
  小猫在江缚脚下急得喵喵叫,仿佛在控诉江缚为什么不理他。
  就这么一路竖着天线似的尾巴,小猫扭扭哒哒地跟在江缚身后。
  直到江缚推开卧室的门,把方茧放倒在床上,才拎着它的脖子,把它赶回到客厅。
  方茧怕这小东西。
  关于她的事儿说一遍江缚就能记得。
  床品是新换的,还有洗衣凝珠的清新气味,布料也软软的,像躺在云朵上,方茧毫不客气就滚到被子里。
  江缚坐在床边,看着她穿着外衣乱滚也不生气,还贴心地帮她盖了下被子。
  跟着想到什么,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动作迟缓地给楼嘉豪打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方茧就拽了他一下。
  江缚重心一歪,差点儿压到她,还好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床。
  楼嘉豪的电话就在这时接通了。
  他还挺意外的,毕竟江缚很少在这个点儿联系他,“怎么了?”
  眼前,方茧搂着他的脖颈,目光痴痴又直白地望着他。
  其实这一路,方茧都在用这种带着渴望的眼神看他,就好像酒精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心中那池生人勿进的潭水融化成春水,被她搅乱,江缚眸光沉甸甸地注视着她,“你卧室,今晚借我住一下。”
  楼嘉豪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爽快地说了句住呗,跟着反应了一下说,“你喝酒啦。”
  “……”
  方茧开始摸他的耳垂,揉他的耳朵。
  江缚喉结涌动,反扣住她乱动的手,却没有推开,就这么握住。
  他克制着呼吸频率说,“你怎么知道。”
  “靠,这么明显我还听不出来,你当我傻b啊。”
  楼嘉豪关心他,“客厅电视柜下面有美他多辛,你等会吃点儿,就你那酒量,别再吐了。”
  江缚倒是不想吐的。
  他就是无端躁得慌,憋得慌。
  那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也没法儿跟楼嘉豪形容,只能敷衍地嗯了声。
  刚要挂断电话,楼嘉豪又问,“等等,你住我卧室,家里来人了?”
  江缚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迎着方茧迷离到仿佛能勾人魂儿的目光,浮皮潦草地说,“来了个人,在家里借住一晚。”
  楼嘉豪以为是江缚别的哥们儿,比如那个爱穿女装演情景剧的网红司阳,就见怪不怪地噢了声,“你别嫌我我房间太乱就行。”
  当然嫌弃。
  江缚连他被子都不想用。
  电话挂断后,他只想赶紧冲个凉水澡冷静冷静,再找一套新的四件套给楼嘉豪的换上。
  然而想是这么想。
  事实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方茧便更紧地搂住他。
  她眨着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你要去哪?”
  “……”
  躁热的冲动梗在哪儿,江缚气血上涌,心乱如麻。
  饶是再没谈过恋爱,他也知道当下气氛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有多危险。
  可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所有的理智,淡然都消失不见,如果这会儿不去冲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压下那股冲动。
  他只能试图挣脱开她,语调哄着,“我去洗个澡。”
  方茧却不愿意,“不要。”
  “……你还管上我了?”
  “不!就不要!”
  说话间,她把他抓得更紧了。
  江缚说不上是气笑,还是无奈,他握住她纤细的胳膊,喉结滚了滚,用最后的理智吓她,“方茧,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这样搞我,再搞我我就动真格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动摇了一瞬,低磁的嗓音不经意哑了两分,“你就不怕吗?”
  他以为她会松开他。
  但事实是,方茧固执地摇头,依旧不打算放他走。
  她犟起来,那股劲儿还挺大,眼神却像在撒娇,江缚一点儿也受不了。
  叹了口气,他妥协地看着方茧眼睛。
  她今晚化了好看的淡妆,显得她眼睛更大,染上醉意的瞳眸也更显清澈水润。
  方茧眼波不含杂质地看着他。
  像是生怕他一走就消失不见一样。
  沉默了两三秒,她很没有安全感地说,“江缚,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
  胸腔里的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颤动。
  江缚只觉呼吸里都卷着热浪,所有途径的氧气都燃烧殆尽。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他气息压抑着轻喃,蹙眉,“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方茧抿着唇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倔相,像只被抛弃就绝不回头的流浪小狗。
  就在这样的眼神中,江缚再度败下阵来。
  即便他知道她喝醉了,自己也醉得不轻,两人像共同坠入一场旖/旎美梦,谁都没有理智可言。
  可酒精不就是这么有魔力的一种东西么。
  能让人类展露出所有精心伪装下,最直白,最赤诚,也最疯狂的那一面。
  江缚突然不想藏了。
  他宁可他们之间快一点。
  她是他唯一有感觉的异性,唯一想要探究,唯一在意的女生,他很清楚地知道,这种吸引力,在未来只会越陷越深。
  所以,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他自认不是一个好人。
  但他愿意为了她,做一个好的男朋友。
  想通这点,江缚扯了下嘴角,嗓音磁性低沉,在她耳畔回应,“没有,喜欢你的。”
  他趴在她的颈窝,与她十指相扣,深吸一口气,“喜欢到想立刻拥有。”
  声音带来的共振,酥酥麻麻地落在耳畔。
  感受着他压在她身上的力道,体温,方茧第一次觉得梦是这样真实,真实到眼睛都湿润几分,她抖了抖嘴角,“江缚,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
  “……”
  “以前你都不会对我说的。”
  江缚闷笑起来,心说她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跟着便稍稍撑起身,结果下一秒,方茧就郑重其事地说,“我也是江缚,我也想,拥有你的。”
  她咽嗓,声音很轻,“即便这是梦。”
  下一秒,方茧就闭上眼,吻上他的鼻尖,再一下一下地从他的鼻尖,吻到唇瓣,下巴,喉结。
  青涩又纯情的动作。
  如同按下释放猛兽的开关。
  江缚只觉周身一震,拴住最后一丝理智的那根也弦彻底蹦断,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江缚反手便钳制住她的下巴,温热的唇瓣再无克制地封住她的唇,毫无章法地碾磨。
  心尖如同春风里摇摆的嫩芽。
  方茧捧住他的脸,试图用笨拙的回应,撬开他的唇齿,更深一步地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