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结婚只差认识了[娱乐圈] 第31节
  “这酒冰不冰,我给娘娘来暖一暖。”
  “娘娘里面的肚兜儿都透了吧,扔了,扔了,我出一百块大洋。”
  ……
  高力士又端上了第二杯酒,贵妃娘娘眼波一转,扣下嘴上的酒杯,往台下一扔,旋转了身子,去咬另一杯。
  同样的喝法,同样的酒液漫延肆虐,这酒要喝三杯,衣服一杯比一杯湿,领口垂下去的幅度自然一次比一次大,观众等着看的,就是这个。
  喝完第三杯,台子上的打赏已经不少,只是今日还没有人上台来。
  落在台子上的打赏归戏班子,人人有份,只有落在他身上的打赏才是属于他个人的。
  接下来的醉酒之态,演得便比往日里张扬了许多,从半遮半掩,到敞敞亮亮落出一个肩。
  台下晃晃悠悠走上来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蒲扇般的大手里抓着一把大洋,笑呵呵地往玉芙卿的蟒袍里一伸,接着便是叮叮当当的响声。
  “娘娘,都是宝贝,可要夹.紧,别露了。”胖子的大手往回抽的时候,勾出了一条红色肚兜儿,对着台下扬了扬,“一百个大洋,一个不少,剩下就看娘娘的本事了。”
  肚子上兜着一捧大洋,玉芙卿唱起来,动作幅度小了很多,明明白白地谨慎起来。
  台下又是一片笑声,“宝大爷好本事,娘娘的肚子这么快就鼓起来了。”
  “等我攒够了钱,也让娘娘给我鼓一次。”
  “细麻秆,你连饭都吃不饱,也想娘娘呢,哈哈,娘娘也是你这种臭东西能惦记的。”
  那瘦竹竿一样的闲汉,面子上挂不住,啐道:“呸,什么娘娘,就是个烂戏子,谁有钱都能弄,等爷有钱了,弄他个十回八回给你们看。”
  刚才那胖子,一巴掌将细麻秆扇到了地上,骂道:“坏规矩的东西。”
  这样的事儿,每天都在上演,玉芙卿不惊不怒,安安稳稳地把最后一段唱完,转身退场。
  叮叮咚咚,红色蟒袍下掉出了几块大洋,落在台子上。
  “娘娘,没夹.住,露了啊。”台下轰然大笑,玉芙卿已经掀开帘子,进了后台,一张脸冷冷淡淡,不见一点儿被调.戏的羞.臊。
  直接解开蟒袍,伸手将里面的大洋捞出来。
  “玉老板,今天收获不错啊。”有跑腿的小子凑过来,递上茶杯,连连恭喜。
  玉芙卿摸了一块大洋塞给他,接了茶杯,慢慢喝着:“混口饭吃罢了。”
  “哎,刚才那两块掉得真可惜,都到门口了。”跑腿小子叹气。
  玉芙卿白了他一眼:“傻子,你不掉了让他们乐呵乐呵,他们下次可不舍得往外掏。”都是一群贱.骨头罢了。
  接过布巾擦拭脖颈处留下的酒液,其实就是白开水,真用上酒,对身上的行头有损伤,擦洗起来也不方便。
  “刚才二楼那间房来了贵人,我估摸着一会儿要点你过去伺候。”跑腿小子眼睛往那一处瞥了瞥。
  玉芙卿一把将布巾扔到旁边的铜盆里,冷哼一声:“没有一天能省心的,叫人来给我卸妆。”
  “哎,哥你别生气,我跟你说,这次来的可是个金贵人,穿的是西洋衣服,年轻,长得贼俊,咱们这楼里还没来过这么俊的人儿呢。”跑腿小子压低了声音笑道,“也就是你,他要是点了别人,还真指不定是谁占便宜谁吃亏呢。”
  “咱真想不到,这么金贵的人物原来也好这一口。”在跑腿小子的意识里,那些男人都是招惹不上漂亮姑娘,才跑到男人身上来寻开心。
  今日房里这位,别说满身金玉了,就是这气度,这长相,也是缺不了女人的,竟然也到这里来寻开心。
  玉芙卿解扣子的手,一下顿住,又往小子手里塞了块大洋,低声吩咐:“你去楼梯口,拦住那些听壁角的鬼东西。”
  “好嘞,您只管放开了玩儿。”小子搓了搓手中的大洋,挤眉弄眼,“其他的都交给我。”
  玉芙卿哼了一声,系着扣子往楼上走,掐到腋下的位置,没再往上扣,留了三颗。
  人进了门,看到叶澜生穿了一身蓝灰色三件套西装坐在窗边,摇着手里一柄折扇在往下看。
  “叶先生,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刚刚才知道。”玉芙卿走过去,看到桌子上的茶杯,茶水浅了,伸手拿过茶壶,给他斟上茶。
  行动间,莹莹一段锁骨便透了出来。
  “来的时候娘娘刚上台,不好打扰。”叶澜生笑着说。
  “你都看到了?”玉芙卿说话的调子,不自觉地气弱了几分。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唱戏的啊?今日我算是开眼了。”
  “没能生就一副好嗓子,只能靠这个混口饭吃。”玉芙卿把茶杯放到叶澜生面前,柔声道,“叶先生,茶水粗陋,不要嫌弃。”
  他落了茶杯后,抬手慢慢将领间最后三个扣子系起来。
  叶澜生的折扇压住他的手指,笑道:“别人看得,我怎么就看不得,还在我面前扣上了。”
  玉芙卿轻轻抬起眸子看着他,浅浅一笑:“怕污了先生的眼睛。”
  叶澜生放下折扇,手指捏住最后一个扣子,帮他扣上:“先生可不怕污眼睛,卿卿不想给我看,我不看便是。”
  “这身行头一穿,说是贵妃娘娘再世也不为过,怎得这样会长。”叶澜抚了抚他的脸颊,“若是早生个一千年,真要进宫当娘娘了。”
  玉芙卿笑道:“先生真会开玩笑,我是男子,哪有男子进宫当娘娘的,若真进了宫怕不是要当太监了。”
  叶澜生把人拉进怀里,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说:“口无遮拦,这样漂亮的人儿,谁舍得给割了。”
  叶澜生的视线突然转到了屋里那张床上,捏着玉芙卿的手指说:“这听戏的包厢里,怎么还有一张床啊,卿卿跟我说说,是做什么用的?”
  “先生,真的不懂?”玉芙卿反问。
  “不懂,不懂,我可是第一次见。”叶澜生摇摇头。
  玉芙卿噗嗤笑了一声,说:“那看来叶先生还年轻,等到了该懂的年龄,自然就懂了。”
  “我这么年轻,是不是得唤卿卿一句哥哥?”他把弄着玉芙卿的手指,玩得越来越得寸进尺,“我饿了,哥哥卸了妆,喂我吃口饭,好不好?”
  玉芙卿咬了咬唇,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期期厌厌地说:“那得换个地方。”
  “行,我都听哥哥的。”叶澜生笑着答应。
  玉芙卿起身,又给他添了一杯茶:“您等一等,我先去把这身行头下了。”
  看着那一抹艳丽的红在门口消失,叶澜生蜷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低头笑了一下,有些认可陈二桥的说法了,这上了年纪的男人,玩起来跟青涩小雏儿果然不一样。
  端起桌子上那杯茶喝了,起身理了理衣服,一出房门就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子,笑嘻嘻喊:“爷,您现在就走啊?”眼神不安地往后台瞟,声音奇大,好像很怕别人没听见一般。
  叶澜生点点头,说:“跟玉老板说,我在车上等他,不用着急。”
  “好嘞,我这就去通知玉老板。”那小子笑眉开眼地往后台蹿去。
  玉芙卿换下满身富贵珠翠,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长衫,温柔干净,不像楼里的戏子,一打眼倒像是哪个私塾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
  叶澜生坐在汽车里,想着,真是能唬人啊,这样气质文雅的人,竟然大字都不识得一个,靠着卖一身皮.肉吃饭。
  车门开着,玉芙卿直接坐进去,随手带上门:“先生,走吧。”
  “好。”叶澜生拉过他的手,接续把玩,汽车已经发动,玉芙卿不知道目的地,也放心地任由大铁盒子驮着他跑。
  这放在以前,他总要问个明白,但是,现在,谁让他见了这个人就高兴呢,一点也不想知道目的地,只想跟着他去一点点探索他的世界,那个对他来充满诱惑力,又碰触不到的世界。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灯红酒绿间,来来往往的男女,皆是穿着洋装。
  玉芙卿的长衫在里面显得特别突兀,他有些生怯地后退了半步。
  叶澜生勾住他的手指往里走:“哥哥不是答应了,要喂我吃饭的吗?怎么还悄悄往后退啊。”
  “先生,你,我们换个地方吧。”大堂里亮如白昼的灯光,别人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都让他自惭形秽。
  叶澜生微微低头俯视着他:“原来哥哥想的喂饭,不是这个饭啊,哥哥还真是着急。”
  玉芙卿一惊,眼睛不自觉睁大,压着声音急道:“先生不要在这里说这种话。”
  这里太好了,说出这种话,让他有一种光天化日之下被扒.光了,仍在大街上的羞.耻感。
  “那在哪里可以说?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澜生动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起来:“先把你那乱七八糟的脑子关了,我是真的饿了,只想好好跟你一起吃顿饭。”
  玉芙卿抬眼看他:“真的?”
  叶澜生转过头去,往前走:“真的,所以,不准勾.引我。”
  第32章
  明煌煌的灯光, 洁白的桌布,桌上雕花玻璃瓶中插着两支艳红的玫瑰,西洋乐曲在空中飘荡, 连服务的侍应生都穿着西式的衬衣马甲, 腰身笔挺,礼貌矜持,不像楼里那些跑堂, 肩头搭着毛巾,见到个穿绫罗绸缎的, 就弯着腰笑嘻嘻往前凑, 若碰上个粗布衣,便嫌弃的向后退,一张脸比那川蜀之地的技艺换得还纯熟。
  “吃牛排好不好, 听说这家牛排做的很不错。”叶澜生说。
  “都行。”玉芙卿矜持地点点头, 眼睛随着倒茶的侍应生转。
  叶澜生的皮鞋在桌子下边勾着他的脚腕, 笑道:“卿卿,看我呀, 看侍应生做什么,难道他比我还好看。”
  玉芙卿受了惊,忙往后缩腿, 眼含祈求:“先生,这里不行。”
  “那卿卿不准看别人。”叶澜生说。
  这时,一个满头毛毛蓬蓬卷儿, 露了整个后背的漂亮女人走过来, 向叶澜生轻轻伸出手,笑得娇媚:“这位先生,能否赏光跳支舞?”
  叶澜生从桌上抽了一支玫瑰压在女人的手里, 笑眼风流:“不好意思,佳人在侧。”
  女人被拒绝,拿着玫瑰在鼻下嗅了嗅,看向对面的玉芙卿,笑道:“哟,还是个兔儿爷。”
  玉芙卿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眸子垂下去。
  女人撂下这句话已经走了,但她那句话如同扇下来的巴掌一般,抽得玉芙卿脸疼。
  原来一身浪荡,就算穿了正经衣服,也是遮不住的。
  叶澜生支着脑袋看他:“她说你像小兔子,她说得不对,应该是个漂亮的小兔子。”
  玉芙卿掀起眼皮看他,眼眶已经红了,抿了抿唇,还是开口告诉他:“她那个话是骂人的,你不要……不要再说了。”
  “小兔子这么可爱,为什么是骂人的?”叶澜生第一次到北平来,很多话从来没听过。
  玉芙卿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但又受不住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问,指甲掐了掐掌心,人往前靠靠,压低声音解释:“就是,就是,男人要是被男人弄了,就是兔儿爷。”
  叶澜生忽然笑起来:“她眼光还挺毒辣。”
  玉芙卿气结,果然少爷就是少爷,想从少爷身上寻得一份理解,简直是天方夜谭,荒唐可笑。
  侍应生送上了牛排,玉芙卿没有动手,只观察对面叶澜生的动作。
  “卿卿,先等一下。”叶澜生左手执叉,右手拿刀,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大小相同的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