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结婚只差认识了[娱乐圈] 第20节
  夏清和放下手,往休息室走去,刚走了四五米,就被谢忱抓住,拖进了道具箱后边的夹缝里。
  “你干什么?”夏清和在灯下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忱举起他的手,直接将那根手指含.进去,用力咬了一口,才笑着低声说:“一事儿就不劳烦二主了吧,我很乐意为夏老师效劳。”
  第21章
  从夹道中出来,到了灯下,夏清和抬起手指看了看,鲜红的一道,牙印整齐的一环,像是在手指上套了一圈戒指。
  呵,真是一口好牙。
  他甩了甩手,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比疼更明显的,是刚才那温热柔软又湿滑的触感。
  小圆看见他的动作,落后两步,不着痕迹地往夹道中看了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谢忱早已经从另一头走了。
  但小圆已经有些猜测到。
  夏清和在化妆间补妆,眼神往旁边的位置看了两眼,谢忱的位子上还是空的,连化妆师都不在。
  给他整理头发的造型师看到了,解释道:“谢老师在房车上化妆呢。”
  小圆拿了消毒喷剂过来,抬起夏清和的手,先用湿巾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连指甲缝隙都不放过,最后才对着那圈牙印喷了喷,不高兴道:“这咬得也太狠了些,就不能做做样子。”
  夏清和的手指蜷了蜷,平静地说:“没事儿,这样效果好。”
  “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替别人着想,才会被谢老师欺负。”小圆嘟囔道。
  夏清和看了她一眼,是无声地警告:“我饿了,你出去看看饭怎么还没到。”
  小圆毫不退让地看回去,眼睛在说,我就是说给这些工作人员听的,谢忱也太霸道了,一下午耍大牌请假不来走戏,一来就知道欺负合作搭档。
  她总觉得这个谢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们家清和的眼神狗狗祟祟的。
  重新开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长街上灯光璀璨,人来人往,只有玉芙卿一个人立在荟仙居门前,与身后所有的繁华与欢笑格格不入。
  镜头落在陈旧斗篷下那一抹浓艳的银红上,光华抖动间,人已经上了楼。
  还是陈二桥开的门,玉芙卿回身挂好斗篷,手再次被陈二桥捉住,搓弄间摸到了那处牙印,坏心地用力捏了捏,见玉芙卿并没有失态地嗔叫,觉得无趣,便松了力道,靠近了说:“这东西还没消呢,你这身子真是娇贵。”
  玉芙卿想抽又抽不开手,最是厌恶被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调弄,只得妥协了应付他,红着脸小声说:“还不是二爷的牙口好。”
  陈二桥满意了,拉着他一路往里,坐回自己的位子。
  玉芙卿站在他的身侧,他一个伺候人的,没有同席而坐的体面,只能等着当爷的安排好了,圆凳安排在哪儿,他便坐在哪儿。
  陈二桥捏了捏他的手说:“快来见见叶先生。”
  玉芙卿微垂着的头,慢慢抬起来,循着陈二桥的目光看过去,这一遭今晚是躲不过了,人已经到眼前,是圆是扁,都要穿着衣服脱了衣服地伺候。
  那叶先生就坐在陈二桥左手边,此时正敛着笑容看他。
  玉芙卿怔了一瞬,眼睛里闪过惊艳之色。
  这位叶先生很年轻,生得英俊儒雅,身上是西洋留学回来之人惯常爱穿的三件套西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包边的眼镜。
  玉芙卿这一生,都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这样一个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呆了。
  叶澜生看着玉芙卿的呆样子,“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笑声倒是敲醒了玉芙卿,醒过神来,赶紧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个大礼,唤道:“给叶先生问好。”
  因为刚才失态而生出的羞恼,已经换了烟霞爬上脸颊。
  莹白肌肤透了粉,在银红色软烟罗衬托下,人都艳了三分,看得陈二桥心猿意马。
  不过他是个商人,知道这种时候什么最重要,再多的莺莺燕燕都没有金子银子重要,钱有了,人儿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儿。
  玉芙卿一直看着叶澜生,并没有注意到陈二桥眼中一闪而过的淫.色。
  这样的人,他以前只在街上远远地看到过几次,听说这是新派的大学生,在大园子里学习新式的知识。
  他们看的是新电影,玩乐的是新舞厅,讲究除旧迎新,看不上旧社会的糟粕。
  而他玉芙卿就是那应该被除掉的旧社会糟粕。
  就算有些也喜欢听个京戏,也都是到吉祥楼听名角儿,是绝对不会踏足霓春楼这种肮脏破落地儿的。
  因为仰慕,玉芙卿就生了自卑,此时是极端的自惭形秽,往日见人的玲珑劲儿,一下都不见了,倒是显出几分青涩来。
  叶澜生看着他,笑而不语,一身风流骨都藏在经年教养出来的儒雅之下,只于一双潋滟多情目里能透几分。
  如今戴了眼镜,这眼底风流也被藏了起来,看上去倒真是一个端方君子,让人不敢亵渎。
  陈二桥既然请了人,又将玉芙卿带过来,自然是提前做过功课,了解他喜好的。
  他松了玉芙卿的手,身子往叶澜生靠了靠,低声说:“你别看他年纪大,但筋骨软得很,在帐子里玩起来最得味。”
  说着话,脸上的笑已经带了下.流气,似是在回味,“那些年纪小的雏儿,鲜嫩归鲜嫩,却没有这股韵味。”
  “您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叶澜生笑着说得很无辜。
  “到了这个年纪,还有这份姿色的可不多见,有时候啊,就是那熟透了的桃子,味道才最甜软。”陈二桥笑着说,“叶先生听不懂,不要紧,带回去剥开了,尝一尝就懂了。”
  “陈二爷好不容易养熟的桃儿,我来摘,不合适吧?”叶澜生说着话,眼睛盯地却是玉芙卿。
  “芙蓉儿,过去给叶先生斟酒。”陈二桥在他腰上推了一把。
  屋里听差的见叶澜生并未反对,立刻拿了套着锦缎垫子的圆凳放到叶澜生左侧。
  玉芙卿走过去坐下,拿了酒壶给叶澜生斟酒。
  叶澜生靠在椅子上,支着下颌看他:“你叫芙蓉儿?”
  玉芙卿斟酒的手顿了一瞬,说:“入行时年纪小,那是班主给起的小名,现在的艺名叫玉芙卿。”
  老斗们总是这样,喜欢念着花儿一样的小名,特别是在床榻上,一遍一遍地念,好像身子下的男人就变作了女人一般。
  玉芙卿是不喜欢的。
  “芙蓉儿,这名字起得真娇,你小时候一定长得很好看吧?”叶澜生往前靠了靠笑着说,近得气息都已经打在了他白里生粉的耳垂上。
  玉芙卿的心脏,突然就跳漏了一拍。
  第22章
  “过,准备下一场。”韩陵的声音在扩音器里传遍片场,接着便是剧组工作人员的欢呼声。
  在这闹哄哄里,夏清和的心脏里如同塞了一只小鹿,还在咚咚地四处乱撞。
  谢忱也没有起身,依着那个姿势看他,笑着问:“好看吗?”
  夏清和敛了目,给出评价:“还可以。”
  “难怪韩导要谢老师藏起来,最后一场再露面,这妆造加上演技,效果也太好了。”郑浩赞叹完,看夏清和站起身,又说,“夏老师看到了,也是眼前一亮吧?”
  “是挺亮眼的。”夏清和实话实说,拿了斗篷,又回身看了一眼。
  那乌沉沉的黑色西装,设计上做了改动,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丧服的制式,将一身风流骨裹在里面,纹丝不透,满满的禁忌感。
  人坐在那里是端肃的,却在眼波流转间,将春情泻给了玉芙卿一个人。
  这一场戏最难以把控的点,就在玉芙卿看到叶澜生第一眼的眼神。
  之前他把握不准,请教了韩陵几次。
  韩陵一直在说,跟着感觉走就行,你越是注意,越容易流露出表演痕迹,眼神露了痕迹,就落了下乘,不能用。
  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早就安排好了,谢忱下午请假是故意为之,去房车里上妆也是故意为之,一切都是为了抓取他那一刻的眼神。
  剧本里说,这场戏是叶澜生守孝满一年后,第一次出门。
  跟着叶家商队来北平的目的,就是玩乐散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叶澜生会是这样一身装扮,那孝衣紧裹下的欲,实在太抓人。
  夏清和不自觉地与脑海中杨导拍的那个浴室背影做对比,不得不说,韩陵还是略胜一筹。
  道具组布好新场景,随着韩陵一声“action”,第二场开始。
  饭局结束,陈二桥陪着叶澜生往楼下走,玉芙卿手臂上搭着斗篷,跟在一侧,后边还有七八个陈二桥请来的陪客,都是些有生意来往的熟人。
  陈二桥落后半步,叶澜生身姿挺拔矜贵儒雅地走在前边,皎皎如月,芝兰玉树。
  “叶先生,一起去浮云馆,让芙蓉儿给您烧一支烟儿吧,他烟烧得也好。”陈二桥说着,给玉芙卿使眼色。
  玉芙卿垂着眼睫,不啃声,烟土是害人的东西,虽然城里的福贵人应酬时,都爱一起烧上几口,他觉得像叶先生这样的矜贵人儿,不应该沾这销人骨头的东西。
  这时,听到走在前边的叶澜生说:“陈二爷客气了,这好东西,我试过几次,实在抽不惯,抽一口,腔子里就疼,咳地半条命都没了,没福气跟着你们去享受了。”
  “哎呀,真是遗憾,浮云馆的烟儿是咱们北平地界最好的。”陈二桥笑着感叹。
  一行人已经下了楼梯,穿过大堂,走到门外。
  汽车已停在门口,汽车夫为他打开车门,候在一旁。
  叶澜生坐进车里,侧头往外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玉芙卿身上,陈二桥眼疾手快地一把将玉芙卿推了进去。
  玉芙卿往前倒去,手掌一撑按在了叶澜生的大腿上。
  他这一下按到了敏感处,羞得面颊绯红,眼神无处安放,低声叫道:“叶先生。”
  叶澜生依然笑着,并没有说话。
  玉芙卿见他没有开口赶人,便自己做好,汽车夫等了片刻,才将车门关上。
  汽车开走,这一场戏就算结束了。
  谢忱吁出一口气,冷汗都落了下来,咬牙道:“夏老师,你报复得也太狠了点儿,是直接奔着废了我来的吧?”
  本来还有些羞愧和歉意的夏清和,听了这话,直接冷冰冰地阴阳道:“谢老师好定力。”
  确实好定力,都疼成这样了,还能坚持着演完,没露出一丝痕迹。
  汽车转了一个小圈,重新开回来,停下。
  演汽车夫的特约演员,回头竖了竖大拇指,赞道:“谢老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