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哎哎哎——别——”四号的阻拦晚了一步,最后……车毁人倒,两人血条哗哗地往下掉。
  徐砚深扶额:……我不认识这人。
  陈诺轻笑得跟打鸣似的,捧腹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奶龙也敢撞我们玛莎拉蒂?!”
  周延礼一手扶胸,一手扶地,和他的4号难兄难弟头对着头在艰难爬行,不断哀嚎:“啊啊啊啊!你小子等着!”
  陈诺轻笑够了,挑衅:“喊一声哥哥来听听,哥就回头来救你。”
  周延礼秒跪:“哥!”
  徐砚深无奈,调转车头回去救他那个二货表弟和4号。
  才把人救起来,几人扛着毒往安全区跑,无奈决赛圈的毒圈太毒,缩圈的倒计时也就□□秒,几人最后药都磕不及,一个个倒在了毒圈里,喜提第五名的好成绩。
  陈诺轻的笑容卡在脸上:“……”
  浪过头了。
  第4章 戏里戏外
  “3号别跑!再来一局!”周延礼破防的声音穿透耳膜,最后在游戏结束退出界面的瞬间戛然而止。
  陈诺轻闻言,嘴角抽了抽。
  不跑等着你捶我啊。
  结算界面,弹出来一条消息,正是刚刚组队的那个2号,发来的组队邀请。
  陈叙言意犹未尽的小手握着鼠标,想偷偷同意,再来一局。
  陈诺轻挑了挑眉,“……嗯?说好的只玩半小时呢?”
  小家伙仰着小脸,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晃啊晃地撒娇:“锅锅~~~再给嘘嘘玩一把嘛!”
  陈诺轻铁面无私:“你今天中午是不是没睡午觉?要不现在去睡午觉,要不我们出门去给你找幼儿园。”
  “啊?!”陈叙言听到幼儿园三个字大惊失色,连忙撒开了手,一个鹞子翻身,滚回床上,掀开被子,躲进去开始装睡。
  四岁的小孩,本来就觉多,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陈诺轻给他将被子拉下来点,露出脑袋,掖好被角。回过头来,看了眼电脑屏幕,刚刚那人还不依不挠地反复发来邀请,大有誓不罢休的意味。
  陈诺轻有点无语,戴着游戏耳机,点了同意,瞬间进入对方的游戏房间。
  比其他这个一整年没怎么玩过,只穿着白t黑裤子的裸号,另外三个房间里的账号可谓是金光闪闪,珠光宝气也不为过,大几千的虚拟皮肤套身上,比陈诺轻的全身家当还贵。
  他顿时有些仇富起来,开了麦:“我弟午休了,没空,不玩,走了。”
  他刚要退出房间,周延礼连忙大喊:“不是,等等!我又不是要跟你弟玩,我是要跟你……不是我才不是要跟你玩!我是要跟你在游戏里单挑!玩不起要跑是不是?”
  陈诺轻冷哼,他不吃激将法那套:“我也没空,玩不起。”
  队伍里的另外两人出奇默契地沉默,一个是无奈头痛自家好哥们又犯病了的4号,一个是静观其变的徐砚深。
  周延礼觉得这人分明是怕了,连借口都不找,更加恼火:“没空?你要干什么去?”
  陈诺轻觉得对方最多三岁不能再多了,嗤笑一声:“打工赚奶粉钱去啊,少爷。再不去赚钱,我们兄弟俩就得饿死了。”
  周延礼一噎:“……不是?你弟多大了还要喝奶?”
  陈诺轻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揶揄:“你这么大了还不是跟在你哥屁股后面要奶喝?”
  “你!”周延礼气得都要炸了。
  “draco,”徐砚深及时出声,喊住他游戏里的英文名,简单的一句英式发音,低淳悦耳,很有英伦的绅士风度,“it’s only a game.”
  陈诺轻闻言微挑眉梢,哟,这还有个更装的。
  周延礼被表哥喊回了理智,强忍着被人挑衅后的不悦,忍了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4号,适时开口做和事佬:“朋友,抱歉,我朋友脾气不太好,但你刚刚在游戏里确实也有点儿。”
  陈诺轻本来就没觉得是多大点儿的事,耸肩开口:“ok. i’m sorry. right then, am i free to toddle off now, gents?”(好的,我道歉。好了,各位少爷,我现在能开溜了吗?)
  他开口用纯正的英伦腔回复结束,立即快速极快地退出游戏房间,然后快速关掉游戏端口,关上电脑。
  留在队伍里的周延礼无能狂怒:“…………草!草草草草草!”
  徐延深也意外对方这小心思地回击,但仔细想想上午的年轻男孩毕竟也是全国top大学的高材生,自然有他骨子里的傲气在。
  半晌,他沉声呵住自己的表弟:“周延礼。这就是你的风度?”
  周延礼这个京圈太子爷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喜怒不形于色,表面温柔谦逊,却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哥。他妈妈和徐砚深的母亲是亲姐妹,他比徐砚深要小十几岁,几乎是从小被他这个表哥管到大的,闻言跟只暴躁的小狗被强制锁喉一样,顿时臊眉耷眼起来。
  徐砚深:“你这个月加下个月零花钱没了。好好反省。”
  “哥!不是?!别啊!我就打游戏上头了!你别断我粮啊!”周延礼大惊失色,“我上个月刚定的跑车要到了,就等着结尾款啊哥!”
  徐砚深想到上午那个年轻人,再看看自家弟弟,眉头锁得更深:“不许买。都开学多久了?你去过学校几次?周延礼,才考进大学半年就这么放肆?我今天正好在你的学校录节目,下午我就去问问你的班主任和老师,你表现得怎么样。”
  “不是!我都大学生了?不流行高中那一套了!班主任和老师不管的!”周延礼试图垂死挣扎。
  徐砚深蹙眉,他大学是在英国皇家戏剧艺术学院读的,对国内大学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半晌,问:“那谁管你?”
  “呃……辅……啊班助?对!班助!班助跟我们比较熟一点,从当初入学就跟着了,一直不辞辛劳,热心关爱着我们班每个学生!”周延礼嘴上紧急拐弯,惊叹自己的机智。
  他脑子里的小九九打响,他们班助是系里直系大三的学长,是个人缘很好,幽默风趣的大帅哥,大一上入学那会儿,周延礼还在班级聚会的时候跟他称兄道弟,敬过酒。不过这学期,班级事务逐渐由班委们接任管理,班助对他们的联系也少了。
  但总之,他和班助学长关系不错,绝对绝对能打感情牌,让他帮他说好话!
  徐砚深点头:“行,那把你们班助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游戏我先下了。”
  周延礼迅速和他还在房间的哥们催了声:“李枕山快快快!下游戏!赶紧联系学长对下口供!”
  李枕山和他一个班的,想到这儿无奈摇头,“学长不一定能帮你。”
  周延礼低头翻出了学长的微信,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我和学长关系那么铁!”
  他迅速编辑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学长,晚上有没有空?赏光让我请您吃个饭?】
  发送人:班助陈诺轻
  班助陈诺轻刚关了电脑,特地给电脑设了密码防儿童沉迷模式。手机这边“叮——”地响起,有人发了条微信消息过来。
  他打开手机一看备注:嚯,他带的那个班上,一人傻钱多,但心眼挺简单一小孩,上来就要请他吃饭。
  陈诺轻诧异,没想到他家的事传那么快,都传大一去了?
  他有点头疼,回了消息。
  【不必了,学弟,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放心,我现在很好。帮我给班上关心我的同学们带句话,不用担心。等我这阵忙过了,会来你们班上看你们的。】
  周延礼看到学长的回复,一脸问号???
  ……不是?
  等等。
  学长他是怎么了?
  他想到刚刚李枕山那句弦外之音,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李枕山,班助那边什么情况?他咋了?”
  李枕山一脸无语,一听就知道他平时从来不关注这些,想了想措辞说:“寒假的时候,学长他父母车祸去世了,好像就留下个挺小的弟弟。他没办法,只能把弟弟一起带回北京,学校宿舍也没办法住了,就在校外的小区租了房住。”
  李枕山知道得不多,周延礼更是对租房没有什么概念,两人还以为至少是租了公寓,哪里想象得到那种脚都站不开的鸽子房。
  周延礼想了想:“不在学校那不更好?我去问个地址,咱们直接上门找过去。”
  李枕山迟疑:“可是……”
  周延礼着急要提前供好台词:“你放心,礼貌我还是懂的,就当是慰问,我们上商场买点礼物拎过去就是了。”
  周延礼怕人跑了,又赶紧给陈诺轻发消息:
  【学长,听说你搬出去住了,搬出去好啊,够自由,我也不爱住学校宿舍,您看要不这样,我和李枕山晚上到你那去看看你,就当是我们全班一点心意。您别拒绝我,其实学弟我也有一点十万火急的小忙想请您帮忙来着。您看可以不?】
  陈诺轻看着这满屏“您”啊“您”的,有点好笑,但看样子小孩确实是有事求他帮忙。陈诺轻是个看着不怎么正经,实则挺靠谱的人,于是便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