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抢存在感活下去 第54节
  如果不争,那她从前拼死拼活的日子算什么呢?
  算她爱在外风吹日晒,与妖兽为伍吗?
  比起偏心偏意的父亲,母亲倒显得算可亲起来。
  一定要选择的话,显然选母亲更有利。
  这次回来,就让她来结束他们这些年的明争暗斗。
  此后,江家只有一道最高指挥声。
  晦暗难辨中,江见恕的心绪却明了得不行。
  第41章 些许温情
  许椿白的行动力体现在白天上门,晚上就能和人谈好。
  辛覃的态度很明确,她愿意帮许椿白探寻解开这地图的来龙去脉。
  前提是她全身经脉能有所好转。
  “许姑娘,我自认不是贪心之辈,也不求复原到从前能修炼的状态。”
  “只求一解日夜疼痛之苦。”
  辛覃说起时十分真挚。
  她受经脉重接的后遗症多年,许椿白倒也能共情这种被顽疾缠身的苦。
  只是这事还是要看乔棤。
  乔棤见状也不敢托大,实话实话说道:“你接经脉时混了些你身体吸收不了的东西进去,故而如此难办。”
  何止是吸收不了,简直是和辛覃身体相斥。
  她也不敢说就一定能治好。
  得先弄清楚当时究竟是怎么接的经脉。
  “当年为我接驳筋脉的是我母亲的好友,他已仙去了。”
  辛覃的话无异于为此事再堵死一条路。
  乔棤不死心:“他是否有家眷亲故,只要有得他传承的人,也能对他的行事略知一二。”
  辛覃沉默。
  她当年突逢此祸,是虚宁道人拖着病体不远万里赶来南安,替她医治。
  这才保她不至于残废。
  如此恩情,即便是有后遗症也不敢攀扯到虚宁道人身上。
  只是她苦此症久矣:
  “道人在徵南有一道观,若是得巧,可能找到道人的弟子。”
  徵南,那是江家的管辖地。
  言既此,便没有什么再顾虑的,先往道观去探听了再说。
  徵南,江家。
  江见恕被关了三天。
  最后得到的判决是,江父要秘密处决了她。
  这还是没有证据表明是她杀了江桉的情况下。
  没有证据,但是在江父心里已经给她判了罪,认定是她心狠手辣,残杀手足。
  “呵。”
  江见恕手里攥着母亲从外传进来的信条发出一声冷笑。
  她就知道父亲不会信她所说江桉是被妖兽所杀的话。
  或者说就算是江桉真的是被妖兽所杀,他也不在乎,他还是会怪罪于她。
  还好。
  还好真的是她杀的。
  不然白白被冤枉了。
  从前被冤枉也就罢了,今时今日再被冤枉才是白活了。
  一脚踹破祠堂大门,江见恕从祠堂强行而出,又一路杀进主院。
  那些看守的修士,她一个活口也没留,鲜血自草阶上蜿蜒,沁入了地板缝里。
  主院里的草木早荣枯了一茬又一茬,江见恕拖着镰刀,状似闲庭信步。
  家中仆从见她如从黄泉下爬上来的恶鬼一般,纷纷逃窜躲避。
  一时间,上下嘈杂,错乱异常。
  没有人能拦她了。
  所有人都逆向奔逃之际,只有她的母亲站在屋檐下等她,满含笑意,像是欣慰。
  江见恕觉得自己不懂这种欣慰的来源。
  可事实上她又好像明白。
  江见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刀,弯弯的刀锋之上还残留着血渍。
  她看刀,是否亦如母亲看她。
  “恕儿,你有一刻钟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江家守卫的修士,除了收祠堂的那些,其他的都被暂时调离了江家。
  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来干扰。
  辛羌很满意江见恕此刻的模样,锋芒毕露,寒光四溢。
  不枉费这些年花了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母亲,这是你一直以来期望的事吗?”
  期待着把她培养成一把铲除异己的刀。
  她很多时候都能清楚地感知到许多事情上有母亲的推波助澜。
  为了把她锻造成想要的样子,所以什么样的痛苦刺激都在所不惜。
  江见恕站在原地,静静等着辛羌的回答。
  阴沉沉的天气,厚厚的云层,一看这天色就是快要下雨了。
  辛羌抬头看了天色,眼神才慢慢下放到不远处的女儿身上。
  算不上明亮的天光之下,她的孩儿一身焦红条纹缠大片白的衣袍,如竹般挺俏,耀眼非常。
  嫁给谁,成为谁的夫人,又被谁轻视苛责都没什么要紧。
  她只是不后悔生下江见恕这个孩子。
  她是生下了这个孩子才下定决心要和老匹夫争个你死我活的。
  世家里的人谁不是从阴谋诡计,明争暗斗里活下来的,何以见得她就看不穿那些磋磨人,算计人的把戏?
  老匹夫一边想要辛家的资源补给,一边又恐惧被她夺权。
  所以一面打压一面吸血。
  和江见恕对视上时,辛羌轻轻点了点头:“去做你觉得想做的事情,那也将是母亲希望的。”
  母女连心,辛羌觉得无论江见恕做什么,总归不会背叛她。
  而江见恕一笑,径直越过辛羌进到主院。
  今天是十五,江父每月十五都会闭门不出,在暗室中对着牌位画像,悼念他早逝的心上人。
  数年如一日,不曾断隔。
  这种事情江父从来没有想过要刻意的瞒着谁,是江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没把辛羌这个明媒正娶夫人放在眼里的同时,又给了多少人以江桉为江家继承人的错觉。
  谁说继承人是看从谁肚子里生出来的,谁说被家主宠爱的儿子就一定会是继承人?
  这个世界,这个强者为尊的修真界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强者说了算。
  江见恕一步一步踩过那铺满木板的内室,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安静得落针可闻。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江见恕此刻熊熊燃烧的心火。
  她一次又一次从各路妖兽爪下尖牙中磨砺。
  日复一日淬体,静心修炼,无论是心法还是身法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难道她为了变强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一句“好孩子”的夸赞吗?
  她已经厌倦了这样不被当作独立的人来看日子了。
  无论是明面上想控制她的,还是暗地里操纵她情绪的,她都不会再忍让了。
  江见恕两刀劈开暗室的门时,外面刚好倾盆雨下。
  “哗哗”的雨声接连不断的拍打着屋前檐后,仿佛那远在头顶之上的天幕被人捅穿了洞般,下得连绵不绝。
  暗室之中的江父被猛然惊起,动作之大起身之际差点没能站稳。
  “孽障,你怎么敢持刀对你的父亲!!”
  多无力的怒斥。
  江见恕充耳不闻,扛着刀快速接近了江父。
  就在迫近之际,江父一道泛着金光的符纸就冲她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