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觉醒就是a级?觉醒后岂不是……]
  [做梦呢?s级都绝迹千年了!]
  [内部消息:听说这位是二皇子洛瑟兰的未婚夫]
  [阴谋论了,二皇子和喀戎不是一直关系不好吗?]
  [断网了,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
  [当然是因为二皇子背靠第一军团,第七军团又跟第一军团向来不合啊——]
  [这种皇家秘辛是可以说的吗?]
  [这算什么秘闻,军部食堂<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dashuwen.html target=_blank >大叔都知道好吗]
  [别跑题,第七军团长就这水平?星舰都能开翻车?]
  [听说他还想当沈池冕下的雌君?是不是家里没有镜子啊,又高又壮,雄虫都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军雌]
  [第七军团明天就成星际笑话了吧]
  喀戎垂眸扫过光屏,喉结滚动间扯出一声嗤笑。
  “等等!”
  沈池脚步踉跄地冲进刑场,白色制服被汗水浸透,贴身的布料已经泛起皱褶,他眼中强撑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张与急切。
  喀戎缓缓抬头,看到他那一瞬,眸光深深浅浅,没什么惊讶,只有压抑已久的冷漠。
  沈池的呼吸还没平稳,却还是迈步站到了剥离台前。他探出手,轻轻落在喀戎的发梢:
  “……喀戎,我知道,这场事故是个意外,你真的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沈池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和,但他似乎还是不太习惯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保持游刃有余的样子。
  [天啊!沈池冕下太善良了!]
  [沈池冕下不愧是有远古遗风的雄虫!]
  [沈池冕下就是虫族之光!]
  沈池打开光脑,调出一份申请书:“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成为雌君的资格……但,我愿意让你以雌奴的身份继续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我保证,我会像对待雌君一样尊重你。真的。”
  [他太完美了!]
  [罪雌只能做雌奴,他居然说会像对待雌君一样,喀戎是什么好运气啊]
  [这样的雄虫怎么可能不心动!]
  [喀戎要是不答应那就是疯了!]
  喀戎看着他,嘴角一点点勾起,上一世,他就是被沈池这幅诚恳的模样骗了。
  一片感动哗然中,喀戎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一字一句:
  “冕下,有没有虫跟你说过,你的信息素——”
  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眸光慢慢聚焦:“……像是廉价空气清新剂。”
  沈池脸色刷地一白。
  “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他补了一句,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我……真的还想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的,我一向向往一对一的关系。我不会再娶别的雌虫了。”他很快补充,像是想用这句话挽回点什么。
  喀戎没接话,慢悠悠舔了下嘴角血痕:“冕下,你把自己的选择说得像是牺牲,像是在赦免。你觉得你是在救我。”
  他顿了一下,眼神彻底冷下来。
  “你说得冠冕堂皇,但你以为我现在还能自由选择吗?”
  沈池在那冰冷的目光中僵住,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脸上的震惊与难堪愈发明显。
  喀戎却已经收回了目光:“我拒绝。”
  全场哗然。
  [不知好歹!]
  [立刻执行剥离!]
  [这种雌虫就该立即处死]
  雄保会的会长阴沉着脸举起手:“抓紧开——”
  医疗舱突地爆出一声尖锐的警报。
  几乎就在下一刻,刑场上空的球形光屏被一道强大的精神力侵入系统。
  画面浮现。
  一只雄虫,被层层绷带缠绕得只剩下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他的瞳孔彻底吞噬了眼白,这是雄虫大量调动精神力时的征兆。
  刑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喀戎怔住了,这样剧烈的撞击……这只贵族雄虫竟然活下来了?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重叠又分离,他分明记得,上一世这个时间,这只雄虫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被撞的冕下醒了?!]
  [我的虫神,包成这样,这得撞多狠啊]
  [看给冕下气得,刚醒就精神力接入刑场了、、等等,精神力接入刑场光屏?这就是冕下的实力吗?]
  [冕下这是想要亲自参与观刑吗?]
  [喀戎完了,冕下都伤成这样……]
  就在他们试图揣测这位冕下要如何处理撞伤自己的罪虫时,光屏中骤然浮现几根灵动的精神触手,在空中翻卷舞动,最终凝结成一行字:
  【你们在对我的翅膀做什么?】
  [那是……精神触手?!]
  [精神触手用来写字,太奢侈了吧?]
  [他的翅膀?这不是喀戎的翅膀吗?]
  [难道撞坏脑子了?]
  [楼上雄保会警告]
  [这还不懂吗,冕下肯定是想亲自剥翅膀了]
  有那么一瞬间,喀戎几乎确信这只盛怒中的雄虫要亲自动手,为自己支离破碎的粉金色翅翼讨个说法。但随即他又陷入犹疑,那惊鸿一瞥间看到的真的是翅膀吗?
  毕竟,雄虫拥有翅翼,本就是极其罕见的返祖特征。即使是在古籍里,也只有寥寥几笔记载。这类个体往往伴随着异常强悍的精神力,甚至达到s级之上。
  可这样的存在,早就已经随着远古血脉的稀释而湮灭在时间长河中……
  精神触手的波动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哪怕隔着光屏,也能感知那令虫窒息的威胁。
  负责监刑的虫颤着声音解释:“冕、冕下……这只罪雌……他撞了您,他、他应该……”
  精神触手轻轻一震,那行字顿时碎裂飘散,紧接着又重新聚拢出新的内容:
  【他是我的】
  [什么意思?]
  [难道冕下要亲自惩罚他?]
  [一定是带回家亲自折磨吧……]
  喀戎对此并无波澜。
  在他看来,如果无法从源头改变命运,那不论如何发展,都只是从一个屎坑跳进了另一个屎坑。
  奥菲是真的很生气。
  他不过小睡了一会儿,他的虫子就戴着精神抑制项圈跪在刑场上,等待着被处决。
  上百平米的光屏因为高等级精神力的强势接入开始出现接触不良,滋滋作响,光屏闪烁着雪白光点,仿佛整个刑场都要随他的情绪一并崩溃。
  【你们这些自作主张听不懂虫话的低贱的爬虫,未经允许对我的私有物做了什么?】
  [起猛了,看见雄虫阁下的精神触手在骂我]
  [我疯了,被雄虫冕下骂还觉得好幸福]
  [不敢想象要是这些精神触手在我的精神海里会是什么感觉]
  [快把裤子提上]
  [虫神啊,现在雄虫冕下的精神力掌控已经可以到这种程度了吗]
  [突然想起来,依照法律,喀戎撞上了冕下,是要成为这位冕下的雌奴的]
  [这么傲慢,这么不讲理,果然这才是正常的雄虫,像沈池阁下那样的果然是梦里才有]
  奥菲眼珠转动,似乎发现了某个老熟虫【德米阁下,好久不见,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替我把那个丑项圈拿下去】
  被点名的雄虫浑身一颤,德米·卡萨斯,主星贵族圈里数一数二的b+级雄虫,他精心打理的棕色卷发下,那张让无数雌虫痴狂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只仅露出眼睛的虫,仿佛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旧梦。
  是他。
  他还当那个倒霉的一直呆在乡下星的贵族雄虫是谁呢,居然是奥菲。
  这个该死的疯子,居然回来了?!他怎么还活着?!
  德米满腔屈辱与愤怒,可还没等他发作,眼眸里的阴影再次落下。
  【亲爱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
  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他的精神力先于理智行动,迅速解开了喀戎颈间的抑制项圈。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这只贵族雄虫保养良好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他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猛地一脚踹开前来扶他的雌侍,头也不回地甩手离开刑场。
  众虫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有故事?]
  [众所周知,雌虫抑制项圈只有雄虫才能解除]
  [楼上,0虫问你了]
  [知道刚刚那是谁吗,是德米阁下]
  [是主星很有名的贵族雄虫诶,还是b+级的高等雄虫]
  [德米阁下这几年不是很低调吗?他认识这位冕下?]
  [德米阁下前几年经常因为虐待雌虫而上热搜呢,不过最近几年好像温柔了很多,连雌奴都遣散了不少]
  [二次觉醒后性情大变不是很正常,说明阁下以前只是年轻不懂事而已]
  奥菲丝毫不在意弹幕的轰鸣和德米的愤怒。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光屏,就好像通过那层没有温度的投影,他已经触碰到了那道染血的身影。
  奥菲的目光十分温柔,甚至称得上痴迷。
  但虫子们陷入无法从奥菲那双纯黑无眼白的瞳孔中分辨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