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长公主的宫殿离王宫并不太远,虽说不比王宫宏大,她却是都城最美丽的建筑。
  一个大齐官员打扮的年轻人站在宫殿面前好奇的张望,他赞叹了那些洁白的柱子,那些精美的雕花,那些穿在侍卫身上的编织金美的甲衣。
  年轻的侍卫被看得有些脸上扛不住,但又不敢招惹这些齐人,想不理吧又确实觉得这人碍眼,忍不住上前来打个招呼。
  啊!那个年轻官员正拨弄着门锁仔细看着,被拍了肩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从怀里摸出了张文书。
  侍卫接过文书一看哭笑不得原来是王宫里派来的人,还是急令,而这个人已经在大门晃悠了近半个时辰了。
  魏池?索尔哈罕看着内侍带了一个人来,忍不住有些惊讶。
  是!祁祁格姑娘。魏池假模假样的行了个大礼。
  索尔哈罕看了文书,冷笑一声,往地上一丢:回去告诉你们王将军,要见本公主记得派个官大的!五品小官恕不接见。
  魏池继续假模假样的趴在地上:王将军说了,委署护军参领魏池官虽小但脑子好,能言善辩积极上进,能伸能屈深明大义,为国为民德艺双馨
  索尔哈罕叹了口气:我的内侍听得懂汉话
  趴在下面的人微微一颤,不动了。
  索尔哈罕冲着那内侍挥了挥手,屋内的人边都随着那女官出了门。魏池听到关门的动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给口水喝!今早见了王将军到现在,我都没喝上一口水!!
  魏池自顾自的找了杯子,自斟自饮。
  魏大人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喝口水的么?
  祁祁格姑娘从今天起我就兼职策鉴了也就是说,您递给大齐的文件都得从我手上过魏池摇头晃脑。
  本公主说了,五品小官不见,要想从我手上拿文件,那要派个官大的!索尔哈罕冷冷的。
  嘿嘿魏池傻笑了一下:您知道王将军叫我去训了一早上都说了什么么?
  他说,魏池顿了一下:他说,策鉴本是三品的大官,但现今儿情况特殊,就由我兼职了吧。我赶紧行礼推辞,结果王将军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声泪俱下的告诉我,我当年从伊克昭山区救下的那名神秘女子并不是什么商人之女,而是漠南的长公主陛下啊啊啊!
  索尔哈罕依旧冷冷的:呦,那你怎么回的话?
  魏池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臣魏池大惊失色,后退三步,扶住椅子才勉强站稳,沉思良久,仰天长啸失礼啊啊啊!!!
  索尔哈罕没忍住,捂着嘴笑了一下。
  魏池见她笑了,叹了一口气,放了杯子走到索尔哈罕案前,俯□:锡林郭勒被攻陷了,你很不安吧?
  索尔哈罕再度冷了脸,一言不发。
  除了当兵的,王家军并没大开杀戒要知道,每次漠南进犯大齐边界都是要屠城的魏池直起身又叹了一口气。
  那我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咯?索尔哈罕也直起了身子。
  任何时候都别说气话,魏池淡淡的把眼神移往别处:我知道,王将军除了金银以外还需了你其他的东西吧?漠南的僧侣们,大臣们,贵族们能如此沉默都是因为你的态度还不明吧?既然你还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与我们抗衡,就别再失去这次机会而我做策鉴,至少能让你好过点,不是么?
  王允义又许了些什么给你呢?索尔哈罕死死的盯着魏池的脸。
  你被打傻了么?我是他的属下,为他做事是我的本分。魏池眼神坦荡。
  索尔哈罕冷笑了一下。
  我只是希望,魏池也冷笑了一下:我只是希望锡林郭勒不要被屠城,至少不要因为你而被屠城。
  去你的位置上坐好!索尔哈罕把魏池往外面推了推。
  魏池缓和了神态,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没去老实坐着,一会儿摸摸桌上的金碗,一会儿又拉拉屋子中间的垂帘。魏池总嫌锡林郭勒的太阳在天上停留得太过短暂。此时正是午后,酒饱饭足,魏池从身边的垫子中选了个最厚最宽大的,拖到了阳楼边,歪在上面一面晒太阳,一面捣鼓着从夹几上拿下来的一个南洋花漆盒。歪了好一阵,觉得有些困了,把漆盒顺手一放正想往下溜,魏池觉得身后有人蹲了下来。
  回去对王将军说,明日我会大宴宾客,锡林郭勒的贵族们都会来,请他派自己得力的手下一起过来。后面的事情我也会着手安排,关于我国国王陛下也请他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
  魏池翻过身:你都说完了?
  大体就这些。
  嗯,我会尽快给您回话的。魏池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准备走人,抬脚走了几步,没忍住又折了回来,抬手擦去索尔哈罕脸上的泪水:我现在住在宫外的湖塔雅司,你要见我便差人来找我。
  嗯索尔哈罕点点头。
  等那人走了,索尔哈罕也懒得爬起来,顺势往那垫子上一趴,觉得一身骨头仿佛要散了架似的,前几日睡不着的瞌睡似乎又回头找上了身来。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于是叹了口气,就着那人靠出来的窝儿躺了,不一会儿便熟睡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鼓励~~~~
  这一章小魏似乎攻了一点呀~~撒花花
  ☆、第二十七章
  27【建康六年】
  漠南的气氛平静得诡异。齐军入城第五天,城中的大小集市都彻底恢复了,商铺也恢复了营业,老百姓们照常涌上大街,熙熙攘攘。只有人们路过那几个被炸平的军营之时,才会忆起不久之前似乎确实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就发生在眼皮底下。
  城中的城防都换成了齐人,不过这些士兵似乎也不怎么惹事,只是老老实实的收拾了堆在西城门的尸首,安安静静的驻扎在城墙根下。魏池又彻底恢复了文官的身份,被王允义派到城内,和一群当官的住在一起,每天拟拟文书,陪徐樾下下棋。这个住所本是那位漠南总城守的官邸,齐军入城的时候虽然没对着老百姓开刀,但还是毫不留情的吧城里稍沾些军人气的人杀了个一干二净,这座官邸里面自然是连只活鸡都没能跑出来。既然就这座官邸空得最彻底,那就搬进去吧!王允义下令。
  于是魏池终于住进了有房顶的屋子。
  沿袭了漠南民居的风貌,这座官府依旧没有超过两层楼,不过说实话,这房子虽然不高,但并不影响屋主对于奢侈的追求。这位总城守是个贵族世家,这座院子的富丽程度在乌兰察布也居于上层。
  魏池被安置在主屋的西侧,这是前主人侍妾的房间,离主屋稍稍有些远,坐北向南,还自带个花园,比起其他的房子多了份宁静。
  好是好,可惜是间闺房。杜莨前来拜访,阴阳怪气的扯着那些花毯子嚷嚷。
  闺房就闺房吧魏池喝了一口油茶:只要不住城墙根就好嘿嘿。
  杜莨气绝,跑过来想揪魏池的脸,魏池一没注意被逮了个正着。
  你得意是吧?得意是吧?杜莨胡乱抓了两把:嗯少湖啊,你都十七了怎么不长胡子?真的一点都没有啊!
  魏池挣扎时失了手,一碗油茶正泼在杜莨手上,杜莨被烫得哇哇叫。魏池赶紧拿了帕子来给他擦:我手上有东西呢!你猴子手啊?活该!
  我活该我活该。杜莨倒在魏池的床上撒泼:你只比我高半品就有床睡,不甘心,不甘心!!
  城墙根和荒山野岭的唯一区别就是晚上更吵些!这些漠南人都善饮,大半夜还在呼呼喳喳的很多。杜莨把脸捂在毯子里不肯起来。
  哦,忘了给你说个事儿,魏池突然正色道。
  魏池斜倚在桌旁,太阳透过窗户正好照在他的前额,这些日子的奔波让他瘦了不少,不过不是清瘦,而是结实,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满身都是美丽的弧线。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这个年青人身上的少年味淡了很多,此刻再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态,还真有点参领的味道。杜莨伸出脑袋,细细的打量这家伙,以前那个跟在身后随时可以拎过来拍脑袋的小不点儿也能面露些威严了。
  什么事儿?杜莨推开了毯子,坐正了身子。
  魏池回过头,盯了杜莨半宿:嗯,你听我说其实啊,就在今天晚上,王将军让我和他一同去参加一个宴会,那宴会也不咋地,听说就是漠南那个长公主办的,大齐的主要官员将领和漠南那边的大人物都会去。听说那宴会上所吃的也不过就是些些山珍海味,跳舞的也不过是漠南王宫里那些美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