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柳音希开解自己。
  有时候就是单纯心情不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用做过度解读,比如她自己生理期的时候就会很烦躁,信息素变化引起的。
  前面灌木丛边躺倒的树杈标记吸引了她的注意。
  柳音希突然记起最初寻找溪流的时候,她不仅看到了野木薯的叶子,还看到了野葛。
  木薯那片地长了很多,够吃,没挖完,她就把野葛忘了。
  天天吃木薯有点腻,正好挖点葛根回去换口味。
  葛根比起木薯具有更多的药用价值,通常被制作成食疗产品,具有生津止渴,清热镇痛的效果。
  把它清洗干净,浸泡过后可以做熟了吃,也可以切片晒干,用来煮汤、泡水。
  在这炎热潮湿的雨林里,野葛不失为一种解暑的好食材。
  拿起工具就是干。
  柳音希从包里拿出自制的石镐,对准野葛的根刨土。
  野葛根埋得很深,深藏在泥土里的才是食用的部分,挖到深处,柳音希放轻动作,以免损伤宝贵的食材。
  地面挖出一个坑,柳音希蹲下去,小心地扒开泥巴,用刀砍下可以食用的成熟根茎。
  这边靠近溪流,泥土比较潮,有的树根下面汇聚了积水,聚集了很多蚊虫,嗡嗡嗡地四处乱飞。
  柳音希戴着冲锋衣的帽子,脸上和手上都涂了草药,挖一会葛根就会活动一下身体,赶走身边捣乱的飞虫。
  她对着一块肥大的葛根连砍几刀,还差一点就能拽出来,一只飞虫在她耳边来回嗡嗡,震颤的翅膀不停扇动她的脸庞。
  柳音希被它扰得心烦,抬手扇开虫子:“全世界你最讨厌。”
  吵人的嗡嗡声终于停止了,但是柳音希感到嘴角被针一般的尖锐物扎了一下,嘴唇的左半边迅速蔓延开火辣辣的疼痛。
  柳音希立即抹掉嘴角沾上的东西,摊开手一看,一只黑黄相间的飞虫尸体。
  倒霉。
  她被小挂蜂蛰了。
  好消息是,小挂蜂是野外战斗力最弱的蜜蜂,体型小,毒性相对不强。
  坏消息是,即使是被小挂蜂蛰了脸也会肿两天,昨天她背的南槐序的包,芦荟和草药没拿出来,都放在南槐序那里。
  柳音希用水冲洗嘴角,她把手环调整到黑屏模式,当作镜子照脸,把蜜蜂刺挑出来,然后加快速度挖了两条葛根,装进包里,往海边的方向赶,找南槐序拿草药。
  从挖野葛的地方到熬盐的椰林,柳音希走了快两个多小时,一路上她呼吸加重,明显感觉*到脑袋不舒服,嘴角越来越烫,连着下颌,整半边脸都有种拉扯神经的烧灼痛。
  不愧是热带雨林里的野蜂,比大陆的小挂蜂毒多了,应该和国内不是一个种类,她在国内被小挂蜂叮,最多就鼓一个包,不会大面积肿痛。
  柳音希嚼了两片野薄荷叶子提神,拨开挡路的树叶,浅黄色的沙滩出现在她面前。
  北面的椰林里冒着袅袅的烧烟。
  柳音希小跑过去,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两个女人坐在石灶旁边熬煮海水,脸颊都被高温的水蒸气熏得皮肤发红。
  “阿嚏!”南槐序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实在受不了烟雾,走到一边剧烈咳嗽,拍着胸口喝水。
  袁放听到多出来的脚步声,抬头望见来人。
  柳音希走近,半边嘴角饱满的火红,脸颊微微浮肿,眼睛湿漉漉。
  袁放一愣,凑近了仔细盯她红艳的唇,幸灾乐祸:“嚯!谁亲的,真狠啊,比我还猛。”
  柳音希给她鞋子一脚,因为嘴角和脸肿了张不大口,说话的声音也跟蜜蜂似的嗡嗡:“你喜欢,带你去,给你亲昏迷。”
  南槐序咳嗽着走过来:“怎么了?”
  她看见柳音希红艳欲滴的嘴唇肿得像两根开花肠,没忍住抽动唇角:“噗嗤。”
  第29章
  柳音希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
  笑吧笑吧。
  让她为这枯燥无味的荒野生活增加一抹彩色。
  南槐序只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并不是有意取笑柳音希,她急忙叫柳音希坐到树荫下休息。
  南槐序早上刚到海边熬盐,就发现昨天柳音希把药膏忘在她包里了。
  她打开包找药,问柳音希:“你这怎么弄的?毒虫咬的?”
  比赛半个多月了,柳音希就算手心磨破长水泡都不在意,这一回破相,柳音希很没精神,看起来惨惨的。
  柳音希刚要开口,袁放丢下熬盐的木棍,靠过来凑热闹:“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红艳肿大的?”
  柳音希掀了掀眼皮,启动胡侃模式:“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
  南槐序张大眼瞳,眼里都是好奇和认真,袁放则是一脸“我听你吹”的表情。
  柳音希的面颊偏向袁放,仿佛对着这个人胡扯不会有负罪感。
  “这片雨林里有精灵。我遇到一个蜜蜂精灵,她有一头金色的大波浪卷发,浑身散发着蜂蜜味的信息素……”
  袁放打断她,举起手指,眉毛上挑:“她还是一位美艳的omega,吻了你的嘴角,留下一根火辣的毒刺。”
  一旁的南槐序垂眸,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吹落肩膀的发丝,稍显凌乱。她摘下柳音希给她编的发带,重新绾长发。
  袁放的指尖轻点下颌,眼角微微上扬,妩媚风情:“调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像你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的alpha。”
  柳音希总觉得袁放是在骂她,肿着嘴角:“袁老板这么幸灾乐祸,还做生意不做?”
  “哎呀~做做做。”袁放指着她肿胀的嘴巴,笑,“趁你话说不利索,我得逗你两句,不然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那你知道了,现在你也没机会。”
  柳音希白了她一眼,就知道这奸商没安好心。
  南槐序不喜欢斗嘴,觉得没有意义,她把药膏递给柳音希,按照她的理解询问:“毒蜂蛰的?”
  柳音希接过药,没力气地嗯一声,她把手环调到防触碰模式,依靠小小的一块镜面查看伤处。
  南槐序看她一个人上药不方便,轻声说:“我帮你。”
  “没关系,这点小包我自己能弄,过两天就消了。”
  “你这样看不清楚,旁边脸还肿了点。”
  “嗯……没事。”柳音希抬起手腕,调整手环屏幕的位置照脸,嘶,这小挂蜂蛰的真狠,是把全部的毒素注入了。
  柳音希放下药膏,起身走向晒盐的芭蕉叶。
  南槐序也跟着她站起:“你要什么?”
  柳音希回答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兑点盐水冲伤口。”
  南槐序连忙从包里拿出塑料水瓶,里面是她装的饮用水。
  她走到柳音希身边,捏了一撮盐洒进水瓶:“我来吧,你都受伤了,安分坐一会。”
  柳音希静默地看了她两秒,南槐序注意到她的视线,转向她,柳音希假装无事地移开目光:“哦,好的,谢谢队长。”
  南槐序兑好盐,拧上瓶盖摇晃水瓶,让海盐充分地和水融合。
  柳音希听着水在瓶子里撞击的声响,感觉南槐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柳音希拿到盐水,先低着头冲洗伤处,然后找了一团柔软的椰壳绒,用火燎过以后浸润盐水,仰头放在嘴角湿敷。
  她靠在椰树上喘气,不知道是太累还是中暑还是蜂毒里的神经毒素扩散了,脑子犯晕。
  石灶那边的烧烟和水蒸气熏得人难受,柳音希打了个哈欠,把背包枕在头下面,挪到凉快的地方吹海风。
  模模糊糊中,柳音希好像听到南槐序问了一句:“盐水敷好以后上药吗?”
  湿敷缓解了蜂毒的灼痛,阵阵海风让柳音希越来越困倦,她含糊地说:“先涂点芦荟镇静,再抹鱼藤膏。”
  “好的……”
  袁放倒出新煮的浓盐水,转头一看,柳音希已经睡着了。
  袁放惊叹:“这么快?”
  南槐序轻手轻脚地坐到柳音希身侧,伸手探一探敷在她嘴角的椰壳绒,盐水已经干了,南槐序把它取下来,然后用刀削开芦荟块的表面,往肿包上挤出芦荟汁液。
  “她睡眠超好,我叫她睡神。但是她还不知道我给她取了个外号。”
  “柳儿肾虚吧?”
  南槐序停住动作,思考地眨了眨眼,回头望袁放:“睡眠不好才是肾虚。”
  袁放疑惑:“是吗?难道我记错了?”
  南槐序点头,轻柔地涂上一层芦荟汁,吹一吹,等芦荟的汁液浸润红包以后,在用无名指挑了一点淡绿色的药膏,打着圈抹在柳音希的嘴角和脸庞。
  熬盐很无聊,袁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南槐序闲聊。
  她是个很随性的人,什么话题都能唠,荤素不忌。
  袁放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唠:“柳儿以后的老婆生活就无聊咯。”
  南槐序回到石灶边,往饭盒里添海水,她基本不会接袁放的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