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宋知青,你说各校的录取线应该是多少？我如果考三百分,能去一本吗？”
“我这里预计只有二百多分，是不是连专科都考不上？”
“我只想去北市。你说我不管多少分,所有志愿全填北市的大学，是不是可行？”
“可以，但你不能填同一个学校。由高到低，你得有个空间。”
“那我一百分全报清华可以吧？”
“哈哈,可以,可以,重在参与嘛。”
……
紧张又欢乐,大家都还算心态好。考的好的和考的差的心态尤其好。最最忐忑的，是中不溜秋,稍微报考失误，就天差地别的。他们最希望宋玖玖能给他们参考意料。
宋玖玖把历年分数线表格发给大家。
“仅供参考哈。这毕竟是十年前的数据，现在大家是什么水平,我也说不准。”
仅给出大方向,宋玖玖没大包大揽。
“个人建议，第一志愿适当冒险，最后志愿托底,中间的可以按照分数挑学校。怕竞争大，就不要选热门专业。比如文学系、数学系是文理科热门专业，不是特别有信心的不要冲动。师范类，小语种，经济学，计算机科学等冷门专业可以试试。”
“分数特别危险，又超级想去好学校，可以找哪种新开的专业。就是原来没有，今年新开的。这种都是竞争不大又好就业的。”
“为什么？”
“因为新型行业没经过市场检验，有实力的人不会来。但它能单独开科，肯定是国家有需要。所以别迷信热门专业。别管你知不知道这个专业是干嘛，你去学就得了。反正咱们不追求高大上，只求能上好大学。”
恍然大悟，不少迷茫的考生受益匪浅。
像他们这种没有人脉关系，毕业全靠学校分配的，真的不能哪里热门去哪里。他们竞争力弱，只能哪里缺人去哪里。有了大方向，大家开始了解学校，挑选专业。
这里又需要宋玖玖来科普。
每个学校的硬实力如何，软实力如何，大家了解完心里有谱，就知道怎么报考。斟酌两三遍填完报名表，剩下的时间就是等。
这一等，时间就进入到一九七八年。
今年的元旦很热闹。咸水村杀猪宰鸡，一看就是家家户户都赚到啦。宋玖玖作为大功臣，每家吃好的都要叫她。被请客请怕了，宋玖玖和封哲常住镇上，没回咸水村。
封宗也没回去，他最近上班有瘾。天天盯着废料抓偷铁、偷铝贼，封宗超忙。元旦吃饺子，封宗都没回家。守在仓库，他要保护国家财产。封哲让他差不多就行，他很不乐意。
“怎么能纵容不正之风？你小子抓大放小那套不行。啥都水至清则无鱼，那不乱套了？我就是守仓库的，必须要抓贼。”
风风火火，老头焕发事业第二春。封哲拦不住，只能给他准备暖炉，帮他保暖。
“我想在这边给爷爷买一套房子。”
封哲现在的房子属于农机站。等他和宋玖玖离开这里，这个房子封宗就住不了。虽然封哲如果想要，农机站会给他保留。但看封宗那一心为公的模样，封哲就知道这行不通。
“爷爷住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咱们给他买一个，他才能安安心心的随便住。”
“行，你看着办，我没意见。我这里有人给爷爷说媒，我想问问你怎么办？”
“谁？爷爷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是胡梦婆婆托张媒婆来问的。胡梦本人乐意，但她要带孩子改嫁。”
胡梦因为吴正的事，名声不坏。虽然她努力把脏水全泼吴正身上，但群众不认。狗咬狗一嘴毛，是大家的普遍看法。胡梦因此被指指点点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敢做就无所谓被说。但她的孩子还太小。每天被骂野种，被同学孤立，小孩变的越来越敏感。
“胡梦想找个人护着她们。但和她差不多年纪，有能力帮她的，基本都已经成家。年纪小的看不上她，所以她只能找年纪大的。她的意思是，她愿意照顾爷爷。只要我们对她孩子好，以后爷爷老了，她不会嫌弃。”
宋玖玖不赞同胡梦这样。按照宋玖玖的想法，胡梦可以找份工作，自己立起来。但胡梦说很难。她底子不清白。就算去了厂子，没人护着，大家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她。
胡梦要的不是生存。她靠自己能养家。她想要的，是有尊严的活着。这只靠她自己，要实现会很难。可能十年，二十年，胡梦才能靠时间扭转大家对她的看法。但她等不起。小孩子最关键的成长期，容不得胡梦慢慢来。
挑中封宗，一来封家有实力，能护住她们；二来封宗很老，不需要胡梦搭进去一辈子。牺牲几年时光，换她和孩子有封哲、宋玖玖这样的大靠山，胡梦觉得值。
她来找宋玖玖，有讨人情的意思。当初对付吴正，胡梦出了大力。虽然封哲让黎天找她，给了她一笔钱。但不算。继续保持，胡梦愿意帮封哲和宋玖玖排忧解难。
“我知道她人不错，提出可以帮她找一个更合适的。但胡梦不愿意。她除了要保护儿子，还不想离开婆家。”不离开这里，想要让闲言碎语消失，胡梦只能找靠山。
别的靠山不如封哲和宋玖玖保险，所以胡梦虽然是想嫁给封宗，求的却是宋玖玖和封哲。用婚姻捆绑，是胡梦的手段。除此之外，还有认干亲。但宋玖玖和封哲不好接近，胡梦曲线救国，想到了封宗。
有付出有回报很公平。胡梦不怕伺候老头。她相信宋玖玖和封哲不会让她吃亏。宋玖玖和封哲确实不介意照顾她。但封宗却不会娶一个年轻他很多的小妻子。他和老婆的感情很好。不需要问，封哲就知道他一定会拒绝。
“结亲算了。咱们可以雇她给爷爷当保姆。对外，就说爷爷收她当干女儿。这样她有收入，爷爷有人照顾，很好。”
有了干亲这层关系，宋玖玖和封哲也能照顾林家，算是皆大欢喜。
“以后有适合的，我们还可以置办一份嫁妆，帮胡梦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这个宋玖玖也想到了。但问题是胡梦的婆家不死心。她就是想让胡梦嫁进封家。有了实实在在的名分，以后胡梦有事，才有底气说话。林家担心只是干亲，封家会不重视。
“还要怎么重视？以后咱俩不养着她们，是不是就是不孝顺？”
封哲不是好脾气。林家得寸进尺，只会让他收起同情心，变的冷酷无情。
“这事儿你别管了。明天我去林家。”
林家对封哲的到来并不意外。在找宋玖玖时，他们就知道封哲一定不会不管。
“哎，小封你看看吧，我是真没招了。”
屋子里，疯疯癫癫的林珠，被绑着还在挣扎。口里念念有词，她明显情况不好。旁边的角落，林桥、林月眼神直勾勾，看着也好像是疯了。阳光透过窗帘照到屋里昏暗又压抑，但林家人不敢拉开窗帘。只有在黑暗的环境里
，林珠才能安静一些。
“报了仇，珠珠的情况有所好转，我们就让俩孩子带着她出去走走。谁知梦梦的事影响到他们，把他们都吓到了。哎…不是我们贪得无厌。实在是不付出点实际的，我们不敢求你们照看这三个傻的。”
声音很低，眼泪流干，林家老两口也快疯了。本来女儿疯了，他们就很自责。现在孙子、孙女也这样，他们真的受不住。
胡梦从厨房出来，也超级憔悴。一段时间不见，之前明艳的大美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喝茶。”声音沙哑，胡梦瘦了。
“抱歉，家里乱糟糟的。你们挑干净地方坐，我马上收拾。”
“不用，我们一会儿就走。”
看得出来，林家老两口和胡梦都是挺局促。他们不是邋遢鬼。只是林珠几个时不时发疯，让他们没空好好收拾。
清锅冷灶，她们元旦都没吃饺子。愁的吃不下，她们眼底灰蒙蒙，一片绝望。
宋玖玖看着难受，扯了扯封哲的袖子。封哲会意，没有直接回绝。
“先送医院吧。开学给小孩转学校。我先给你单独租个房子，别在住一起了。”
林桥、林月绝对是受环境影响。隔绝他们和林珠的接触，再让他们多接触善意的同龄人，应该能走出来。林珠耽误太久，只能是尽量的控制。林家老两口有话想说。但对着说一不二的封哲，他们识相的憋了回去。
胡梦看看孩子，又看看小姑子，很为难。林珠是因为替她上班才被吴正霍霍。她有责任照顾林珠。“爹妈年纪大了。珠珠靠他们两个不行。我……”
“可以，你留下照顾林珠。你公婆带孩子搬出去。”语气淡淡的，封哲耐心有限。如果胡梦还不愿意，那对不起，封哲不管了。
“行，行，我们马上搬。”
林家老两口怕封哲离开，赶紧答应。
胡梦见状，也不敢再多嘴。
封哲帮他们安顿好，才拒绝婚事。
“我爷爷没有再婚的打算。我能帮你们联系医生，垫付医药费，其他的抱歉。”
“我这里预计只有二百多分，是不是连专科都考不上？”
“我只想去北市。你说我不管多少分,所有志愿全填北市的大学，是不是可行？”
“可以，但你不能填同一个学校。由高到低，你得有个空间。”
“那我一百分全报清华可以吧？”
“哈哈,可以,可以,重在参与嘛。”
……
紧张又欢乐,大家都还算心态好。考的好的和考的差的心态尤其好。最最忐忑的，是中不溜秋,稍微报考失误，就天差地别的。他们最希望宋玖玖能给他们参考意料。
宋玖玖把历年分数线表格发给大家。
“仅供参考哈。这毕竟是十年前的数据，现在大家是什么水平,我也说不准。”
仅给出大方向,宋玖玖没大包大揽。
“个人建议，第一志愿适当冒险，最后志愿托底,中间的可以按照分数挑学校。怕竞争大，就不要选热门专业。比如文学系、数学系是文理科热门专业，不是特别有信心的不要冲动。师范类，小语种，经济学，计算机科学等冷门专业可以试试。”
“分数特别危险，又超级想去好学校，可以找哪种新开的专业。就是原来没有，今年新开的。这种都是竞争不大又好就业的。”
“为什么？”
“因为新型行业没经过市场检验，有实力的人不会来。但它能单独开科，肯定是国家有需要。所以别迷信热门专业。别管你知不知道这个专业是干嘛，你去学就得了。反正咱们不追求高大上，只求能上好大学。”
恍然大悟，不少迷茫的考生受益匪浅。
像他们这种没有人脉关系，毕业全靠学校分配的，真的不能哪里热门去哪里。他们竞争力弱，只能哪里缺人去哪里。有了大方向，大家开始了解学校，挑选专业。
这里又需要宋玖玖来科普。
每个学校的硬实力如何，软实力如何，大家了解完心里有谱，就知道怎么报考。斟酌两三遍填完报名表，剩下的时间就是等。
这一等，时间就进入到一九七八年。
今年的元旦很热闹。咸水村杀猪宰鸡，一看就是家家户户都赚到啦。宋玖玖作为大功臣，每家吃好的都要叫她。被请客请怕了，宋玖玖和封哲常住镇上，没回咸水村。
封宗也没回去，他最近上班有瘾。天天盯着废料抓偷铁、偷铝贼，封宗超忙。元旦吃饺子，封宗都没回家。守在仓库，他要保护国家财产。封哲让他差不多就行，他很不乐意。
“怎么能纵容不正之风？你小子抓大放小那套不行。啥都水至清则无鱼，那不乱套了？我就是守仓库的，必须要抓贼。”
风风火火，老头焕发事业第二春。封哲拦不住，只能给他准备暖炉，帮他保暖。
“我想在这边给爷爷买一套房子。”
封哲现在的房子属于农机站。等他和宋玖玖离开这里，这个房子封宗就住不了。虽然封哲如果想要，农机站会给他保留。但看封宗那一心为公的模样，封哲就知道这行不通。
“爷爷住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咱们给他买一个，他才能安安心心的随便住。”
“行，你看着办，我没意见。我这里有人给爷爷说媒，我想问问你怎么办？”
“谁？爷爷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是胡梦婆婆托张媒婆来问的。胡梦本人乐意，但她要带孩子改嫁。”
胡梦因为吴正的事，名声不坏。虽然她努力把脏水全泼吴正身上，但群众不认。狗咬狗一嘴毛，是大家的普遍看法。胡梦因此被指指点点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敢做就无所谓被说。但她的孩子还太小。每天被骂野种，被同学孤立，小孩变的越来越敏感。
“胡梦想找个人护着她们。但和她差不多年纪，有能力帮她的，基本都已经成家。年纪小的看不上她，所以她只能找年纪大的。她的意思是，她愿意照顾爷爷。只要我们对她孩子好，以后爷爷老了，她不会嫌弃。”
宋玖玖不赞同胡梦这样。按照宋玖玖的想法，胡梦可以找份工作，自己立起来。但胡梦说很难。她底子不清白。就算去了厂子，没人护着，大家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她。
胡梦要的不是生存。她靠自己能养家。她想要的，是有尊严的活着。这只靠她自己，要实现会很难。可能十年，二十年，胡梦才能靠时间扭转大家对她的看法。但她等不起。小孩子最关键的成长期，容不得胡梦慢慢来。
挑中封宗，一来封家有实力，能护住她们；二来封宗很老，不需要胡梦搭进去一辈子。牺牲几年时光，换她和孩子有封哲、宋玖玖这样的大靠山，胡梦觉得值。
她来找宋玖玖，有讨人情的意思。当初对付吴正，胡梦出了大力。虽然封哲让黎天找她，给了她一笔钱。但不算。继续保持，胡梦愿意帮封哲和宋玖玖排忧解难。
“我知道她人不错，提出可以帮她找一个更合适的。但胡梦不愿意。她除了要保护儿子，还不想离开婆家。”不离开这里，想要让闲言碎语消失，胡梦只能找靠山。
别的靠山不如封哲和宋玖玖保险，所以胡梦虽然是想嫁给封宗，求的却是宋玖玖和封哲。用婚姻捆绑，是胡梦的手段。除此之外，还有认干亲。但宋玖玖和封哲不好接近，胡梦曲线救国，想到了封宗。
有付出有回报很公平。胡梦不怕伺候老头。她相信宋玖玖和封哲不会让她吃亏。宋玖玖和封哲确实不介意照顾她。但封宗却不会娶一个年轻他很多的小妻子。他和老婆的感情很好。不需要问，封哲就知道他一定会拒绝。
“结亲算了。咱们可以雇她给爷爷当保姆。对外，就说爷爷收她当干女儿。这样她有收入，爷爷有人照顾，很好。”
有了干亲这层关系，宋玖玖和封哲也能照顾林家，算是皆大欢喜。
“以后有适合的，我们还可以置办一份嫁妆，帮胡梦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这个宋玖玖也想到了。但问题是胡梦的婆家不死心。她就是想让胡梦嫁进封家。有了实实在在的名分，以后胡梦有事，才有底气说话。林家担心只是干亲，封家会不重视。
“还要怎么重视？以后咱俩不养着她们，是不是就是不孝顺？”
封哲不是好脾气。林家得寸进尺，只会让他收起同情心，变的冷酷无情。
“这事儿你别管了。明天我去林家。”
林家对封哲的到来并不意外。在找宋玖玖时，他们就知道封哲一定不会不管。
“哎，小封你看看吧，我是真没招了。”
屋子里，疯疯癫癫的林珠，被绑着还在挣扎。口里念念有词，她明显情况不好。旁边的角落，林桥、林月眼神直勾勾，看着也好像是疯了。阳光透过窗帘照到屋里昏暗又压抑，但林家人不敢拉开窗帘。只有在黑暗的环境里
，林珠才能安静一些。
“报了仇，珠珠的情况有所好转，我们就让俩孩子带着她出去走走。谁知梦梦的事影响到他们，把他们都吓到了。哎…不是我们贪得无厌。实在是不付出点实际的，我们不敢求你们照看这三个傻的。”
声音很低，眼泪流干，林家老两口也快疯了。本来女儿疯了，他们就很自责。现在孙子、孙女也这样，他们真的受不住。
胡梦从厨房出来，也超级憔悴。一段时间不见，之前明艳的大美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喝茶。”声音沙哑，胡梦瘦了。
“抱歉，家里乱糟糟的。你们挑干净地方坐，我马上收拾。”
“不用，我们一会儿就走。”
看得出来，林家老两口和胡梦都是挺局促。他们不是邋遢鬼。只是林珠几个时不时发疯，让他们没空好好收拾。
清锅冷灶，她们元旦都没吃饺子。愁的吃不下，她们眼底灰蒙蒙，一片绝望。
宋玖玖看着难受，扯了扯封哲的袖子。封哲会意，没有直接回绝。
“先送医院吧。开学给小孩转学校。我先给你单独租个房子，别在住一起了。”
林桥、林月绝对是受环境影响。隔绝他们和林珠的接触，再让他们多接触善意的同龄人，应该能走出来。林珠耽误太久，只能是尽量的控制。林家老两口有话想说。但对着说一不二的封哲，他们识相的憋了回去。
胡梦看看孩子，又看看小姑子，很为难。林珠是因为替她上班才被吴正霍霍。她有责任照顾林珠。“爹妈年纪大了。珠珠靠他们两个不行。我……”
“可以，你留下照顾林珠。你公婆带孩子搬出去。”语气淡淡的，封哲耐心有限。如果胡梦还不愿意，那对不起，封哲不管了。
“行，行，我们马上搬。”
林家老两口怕封哲离开，赶紧答应。
胡梦见状，也不敢再多嘴。
封哲帮他们安顿好，才拒绝婚事。
“我爷爷没有再婚的打算。我能帮你们联系医生，垫付医药费，其他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