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一见钟情?”虽然知道这点肯定占据了一定的比重,但金铃问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毕竟谁又能漂亮一辈子呢?
  转念一想,自己除了漂亮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别的优点了,金铃更觉心塞。
  完了,突然轮到她想请求骆聿永远喜欢她了。
  “不完全是。”骆聿贴了贴她的脸颊,示意她别乱想。
  “那还有什么?”金铃急切地追问着,可心里却不敢对他的回答抱有期待,在她看来自己平平无奇,面对感情时更是可耻的逃避与懦弱。
  “我最开始被你吸引是因为你的乐观。”骆聿回忆起第一次对金铃有心动感觉的时刻。
  正是在她拿下了亚军的那场比赛,以几球之差丢失了冠军宝座的她一点没气馁,反倒是给自己和队友加油打气,告诉大家她们拿亚军也很厉害了,把大家从不甘的泥潭中拉了出来。
  她约是打心底里觉得亚军也是荣誉,领奖时更是笑得比冠军还灿烂几分。那种蓬勃向上的朝气是那个时候困于樊笼中的骆聿所渴望的,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击中了他,使他对金铃头一回有了些除漂亮外更实质的认知。
  “那是以前了。”太久远的事情,其实金铃已经记不起自己当时的感受,不过她知道,这种乐观已经离她很远了。现在的她早就被现实打败,成为了世俗的普通人。
  看出金铃对自己的不自信与质疑,骆聿不吝啬对她的夸赞,“你还很优秀啊,工作能力更是强到冯总经常在私下跟我夸你,没记错的话最长的一次好像蝉联了半年多销冠?”
  可这源于的是她对金钱的渴望,更像是市侩精明的一种证明。
  骆聿却对此难以认同,他难得反驳金铃:“空有渴望的人很多,能付出努力就是一种成功,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也是一种成功,不要轻易否定自己。”
  没等回话,他又继续道:“你还非常勇敢。”
  “勇敢?”金铃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这个词沾边,尤其自己还因为害怕一次次回避和拒绝过他的好。
  在她看来自己懦弱至极。
  “嗯。”但骆聿十分肯定地回答她,在他的眼里金铃就是勇敢的。她在感情里作抉择时所需要的勇气比他的多得多,可她能一次次跨过横在心底的障碍,在没有什么试错机会的情况下,克服一切的不信任和害怕,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来。
  这何尝不是一种勇敢。
  没有想过在自己看来的缺点,在骆聿心里都幻化成了优点,竟都是能闪闪发光的存在。
  金铃鼻间忽就多了些想要落泪的酸涩,她转过身来埋首在骆聿的怀里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骆聿抚慰般轻拍着她的背,询问她的情绪变化。
  “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好。”金铃有些哽咽,感动之余她更多是还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骆
  聿在爱意笼罩下赋予她的滤镜,害怕他有一天会突然发现她并没有那么好。
  害怕她的真心交付出去,却要沦落个无处安放的下场。
  但骆聿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不重要,你如果不好那我就爱你的不好,哪怕你坏如撒旦,我也甘愿成为你最忠诚的信徒。”
  眼角当真涌上了些湿润的感觉,在这万般柔情中金铃觉得这桥段简直梦幻得不真实,“你不会像小说里写的,为了报复被我甩过一次,就先想方设法施展柔情让我爱上你,然后玩弄完我的感情,再狠狠把我甩掉吧?”
  心在他的蜜语中被无限拉扯着,甜蜜之余还伴随着些酸涩,她一再求证,想要得到他更多相爱的肯定。
  骆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脑洞气笑了,他有些无奈:“我就差没给你当狗了,你还怀疑我?”
  金铃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再多的胆怯与担忧都被他满满的爱意承接了起来。细想好像也确实,回看他不顾颜面因挽回她而做出的桩桩件件糗事,应该也没人能为了报复做到这么滑稽的份上来吧。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爱上我了?”骆聿突然反应过来她话里的细节。
  “我有吗?”金铃脸一热,开始装起了傻,“没有吧?”
  “你有。”骆聿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磨着请求道,“再说一遍。”
  “我可没有说。”金铃继续矢口否认。
  骆聿没气馁,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我们有一晚的时间可以慢慢说。”
  随即密密麻麻的亲吻砸了下来,环绕着两人的是令人险些窒息的急切。
  后来,他果真缠了她一晚,不断重复地询问她是不是爱上了他。不过自然是问不出来回话的,只能在她深深浅浅地起伏中寻找答案。
  第54章 “让我时时刻刻都念着你”
  翌日清晨。
  堪堪清醒过来的金铃还有些迷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醒了会神。片刻后她小心拎起横在胸前的手臂,动作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暖和的被窝里缓缓抽身,下床时却毫无防备地踉跄了一下,腿间酸得很。好在并没有吵醒身后沉睡的人,她跌坐回床边揉着腿缓了好一阵,才起身出了房门。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没有再回到被窝的打算,昨晚两人胡闹到很晚,骆聿还睡着,她不想打扰他。
  金铃往客厅走去,路过时捡起沙发上的毛衣随意套上,转身开了阳台门。
  昨天眼神光顾围着骆聿转,倒是忽略了他家中的变化。距离上回到访已有大半年之久,随着季节岁月更替,房子里新添了不少物件摆设。
  凛冽的寒风拂面而过,阳台上的盆栽迎风颤动着。许是在冬天的缘故,植物们大多仅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分明是用无聊形容也不为过的景致,金铃却仍兴致满满地观赏了许久。目光从每一盆、甚至是每一枝树杈上掠过,细到连土面上的肥料颗粒都看了个清晰,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随即又顺手打开了一旁的橱柜来瞧,内里是琳琅满目的园艺用品,小铲子、花肥、手套等等,其中还有一些关于栽种方面的书籍,微微翘起的书页显露出常被人翻阅的痕迹,翻开贴着索引标签的页面,映入眼帘的字迹也是分外熟悉。
  虽夹杂着些自恋的意味,但这一阳台的植物都是为她而栽种的,在没被看到的时候也有被好好照顾着。
  念及此,两颊不由地就挂上了笑。金铃伸出手去碰了碰这些看起来尚且细嫩的花枝,指尖处传来稍显粗糙的触感,因着骆聿这份为了她的心意而觉特别。
  不知不觉中就在阳台上逗留了许久,只是在她不知道的身后,骆聿也已经在客厅里停留了好一会。
  仓皇从房间里疾步出来的他没来得及穿上鞋子,但他却好似感受不到地面上的凉气,只神色晦涩地盯着她的背影。
  一股失而复得的庆幸充斥着他,刚醒来时怀里是空的、身旁的床单是凉的,爱人再次抛下他离去的恐惧还如蔽日的乌云一般沉重地压在他心头,直到这会看到不远处的身影,动荡慌乱的心才好不容易落到实处。
  刚醒来就经历了一场乌龙,他定定地在原地待了会,等到情绪恢复寻常才朝金铃走去。
  伸出长臂将背对着他的人揽入怀,脑袋轻轻搭上她肩头,贴着她的脖颈语气亲昵:“怎么醒那么早?”
  骤然陷入到温暖的怀抱,金铃却没有半分惊诧,早在他走过来时她就听到了。笑意爬上唇畔,她挽住骆聿环在她身前的胳膊,正想跟他说点什么,却意外触到了一阵冰凉。
  她回过身去才发现,他居然没穿上衣就跑出来了。虽说室内有地暖,但这会他们可是在阳台上吹着冷风,不过短短几分钟他身上就沾染上了寒气。
  “你不冷呀?怎么不穿衣服?”语气急切,话里是掩盖不住的担心。
  收拾好了的心情,无奈被一句关心的话语轻松引出,骆聿不受控地涌上了些情绪。
  他搂住金铃,再度弯下腰来,在她耳旁轻声诉说着委屈:“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答应了你的,就不会走。”金铃环上他的背,心疼地为他抚去冬日的寒凉,“快进去穿衣服吧,外面冷。”
  说罢再次拍了拍他,催促着。
  骆聿没有答话,只俯下身来用力地贴了贴她的唇。简单的唇碰唇,没有再进一步的索取,传达的力量却厚重得不容忽视。
  随后没再让她担心,转身回了房间去穿衣服。
  金铃安了心,没选择跟过去,而是继续留在阳台上摆弄那些盆栽。
  她方才在柜子里还看到了个洒水壶,此时没多费力气就取了出来。只是拎到手上才发觉,这水壶的样式似乎好看得过分:外观由浅绿与莹白两色交织而成,壶身更是精雕细琢呈铃兰花的形状。
  提着还有些重手,并不如常规的洒水壶好用。
  但金铃好像能猜想到一些关于骆聿买下这个水壶的心路历程,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收集和拥有与她相关联的一切,哪怕只是一点谐音、一点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