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辛迪瑞楠轻笑一声,嘴角淡淡的。
  这样愚蠢的办法果然只有这梅凯这两个愚蠢的儿子才能想出来,他仰着头把刚刚眼角伪装的泪水擦掉,松缓着吐了一口气。
  环顾私下,走到后面的窗户边,抬手把窗子打开。
  然后将食指放到嘴边:“呼~”
  口哨声并不快,但是漫长,只是吹了三下。
  小少爷蓝色的眼睛静静盯着窗外,额前的碎发拂过眉尾,他仰着头缓缓开口:“原来公爵府还有这样开阔的视野……”
  呼啦~
  几乎只是瞬间,扑腾而过的小麻雀们从窗外飞进来,它们排着队伍,叽叽喳喳,环着辛迪瑞楠不停绕,一圈从下到上翅膀展开的小肥啾晃着脑袋七嘴八舌。
  小少爷耸耸肩,小声说了什么。
  那群麻雀在瞬间分出了三支队伍在急速分为三支队伍,旋风一样在安沙跟杜酥的房间里旋转,每只小麻雀都精准的辨别出了无用的纽扣,塑料桶“叭叭叭”纽扣敲击着声音,原定需要很久的工作。
  不出十五分钟就被一群小麻雀解决了。
  按照颜色、烘干的味道码得整整齐齐,为首的那只小麻雀还特地绕道辛迪瑞楠的肩膀,支着头去看他,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小少爷伸手从小麻雀嘴里的单独的那颗纽扣。
  是黑色的黄豆烘干的纽扣,跟礼服上的纽扣一模一样,他成功了。
  原本只是试一下,没想到这群小家伙真的帮他做到了!
  拿起那个纽扣,他轻轻举了起来,对着窗外的蓝天,辛迪瑞楠小声跟麻雀们说:“可以去舞会了,突然不想质问她,我好像……”
  小少爷顿了顿,捏紧手里的纽扣。
  然后说:“只想让她抱一下我。”
  听见外面上台阶木板的的敲打的声音,辛迪瑞南急忙将纽扣塞到围裙里,再轻轻吹了个口哨,眨眼间麻雀们排成一队迅速从窗口消失……
  卧室的沉木门推开的时候,杜酥正说着打量的话:“根本没必要担心,辛迪瑞楠那个会装可怜的小贱人,顶多在各位贵族a那受用,这种万里挑一的事,除非他天生就长了十只手。”
  十只手这三个字话音刚落,杜酥那双小眼睛就愣住了.
  继兄安沙的脸也从杜酥身后显现,比起震惊,安沙的瞳孔里就更多了些阴郁的狠意,尤其是在看见小少爷垂头分辨纽扣的模样,弯起的脖颈后透着粉红色的omega腺体若隐若现。
  安沙的笑变得越发恶心。
  就是他这个样子,就是他天生勾引alpha小姐们的样子!
  绝对!不能让他参加皇
  太女殿下的舞会!
  辛迪瑞楠把眼前的纽扣又随意岔了一把,不动神色的把围裙里藏着的那枚纽扣拿出来,小心递到安沙面前,垂着眼睛微笑:“哥哥,这事西装的纽扣,我找到了。”
  安沙笑没减少。
  眼皮上下阖:“那就麻烦帮我缝到西装上,今晚的舞会我们都等着参加。”
  安沙单手拍拍辛迪瑞楠,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完全覆盖住了属于omega的信息素,因为今晚他们都想用最华丽的自己献给皇太女殿下,但是这浓郁的味道很轻易就传递到小少爷伸手,尤其是衣领,衣领后摩挲的腺体。
  像留香珠一样,腺体很容易被寄生气味。
  辛迪瑞楠见安沙没什么独特的招数,也就走到沙发边拿起西装开始认真缝,缝纽扣并不慢,不需要多久就能能完成,显然这两兄弟的折磨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杜酥眼看着这个办法不能刁难小少爷,脸上的红色雀斑腮红明显得丑陋,他憋足了劲的想去使绊子,还没朝前走两步就被安沙按住了步伐。
  安沙像是想定一样,瞪了一眼弟弟。
  只是开口:“辛迪,我记得你还没有参加舞会的礼服吧。”
  小少爷耐心缝完最后一针,抬起头,眼神故作懵懵的。
  有点局促不好意思笑:“是的,我想就穿件老旧的西装就好了,我没什么好看的礼服。”
  安沙仿佛料定他会这样回答,大手一摆做出大方的表情:“那这件西服你就拿回去穿吧,我这里还有好几套备选,你出去可别丢我们霍顿家的脸。”他讪讪耸了耸鼻子,一脸瞧不起的模样。
  杜酥当下就急了。
  大喊:“安沙!你疯了吗!?给这个小贱人礼服。”
  安沙回头瞪了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翻了个白眼:“掉了纽扣的衣服也配让我再穿?我不穿难道还不能设施给别人,你,少管我。”
  辛迪瑞楠静静盯着两人,他的表情有些怯生生的,但心里早已冷笑,这些年他装小白兔早就够了,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如果还保持着圣母玛利亚的圣洁心灵,他才真的是疯了。
  捧着礼服,眼底盛满了不可置信。
  “真的吗?”他小声问。
  仿佛这件衣服在他眼里是多么遥不可及。
  小少爷又装作有些珍惜的低头看了好几眼:“真的很漂亮呀……”
  安沙看到了自己像看见的表情,心里的盘算渐渐就起来了:“那你带回去吧,反正这衣服我也不想要了,不过……”他顿了顿,话头一转。
  眼底多了点狡黠:“辛迪,我给了你衣服参加舞会,等价交换的话可以从你这得到什么呢?”安沙考虑似得摸摸下巴,食指的大戒指闪得人眼睛疼。
  -
  萝切站在镜子前。
  她的礼服就是她在帝国受勋爵位等级的军装,因为是带有娱乐性质的舞会,所以肩上的勋章被拆下了不少,只留了代表皇族的图腾,她长而蓬松的暗红色头发被侍女用一枚银金色的发饰挽起来。
  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镜子前那张脸冷冷的,即便生了一双招人omega爱慕的眼睛,也看不出任何波澜。
  后面摆弄配饰的侍女心里寒颤。
  只想:皇太女殿下自从回来以后变得比从前还要可怕,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来自于最高级别alpha的压制感……就连刚刚的在门口通报的洛小少爷,殿下也晾着。
  侍女低头扣着别针,有人从外面进来。
  星折风尘仆仆的,刚跪下行礼。
  萝切就跟侍女发话:“下去吧。”
  因为舞会,而被装饰得不再空荡的寝殿里星折脖颈还沾了些血迹,她从腰边口袋掏出一块羊皮文卷:“殿下,找到了。”她说罢双手奉上。
  一枚放火的旋转手柄。
  银制的,上面的花纹简单但用的银含量并不少,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银制的温度还在手心,萝切垂头盯着它。
  星折开口:“当时去银河夜幕警署搜查的时候,署长并不惊恐,看样子应该不是洛家派去的,也应该不是……”她顿了顿,瞟了一眼萝切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殿下回来的那天晚上女皇陛下跟她说了什么,但那天之后殿下就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猜不透情绪。
  易怒。
  星折吧没说完的话一点点说完:“也不是陛下。”
  是的,萝切有猜测这场大火有闵符的功劳,当一切都回忆起来。
  愧疚加上仇恨,萝切并不喜欢她这位母皇,她想……
  其实弑君篡位这件事也没多大逆不道。
  银器的摩擦点被她刷一下点燃!
  火光落在她脸上,萝切脑海里是不停重现银河夜幕那晚的小旅馆酒店的场景。
  私奔,仿佛是故事的高潮结尾。
  并不是故事的延伸。
  一场大雪的私奔耗费了从前萝切亨利作为皇太女所有懦弱的逃避,无论是母皇还是她,皇室alpha长时间的压制彻底将继承者们变成了畸形的怪物,好似闵符,萝切现在已经不想知道那天纵火的真正原因,比起这些,她继承了她的母亲的想法-----想要,就囚起来吧。
  如果阻拦。
  杀了就好了,就像当年闯入冰室的那位贵族的死一样。
  头只要悬在城堡上。
  再多的话也会烂回人们的肚子里。
  “所以,把这个。”萝切随手一丢!
  银色火器就这样啪嗒掉到星折面前。
  星折有点疑惑,她抬头,花瞳倒映出萝切的模样那侧脸,从下颚连接耳垂又一条细长的疤痕,如果不是仔细看应该会被白粉遮的干干净净。
  “送到洛明生的宫殿。”
  萝切笑了一下:“感谢他为本殿操持今晚的舞会,本殿如觅得伴侣,一定会好、好、报答……”最后这四个字她咬的很重,意味深长。
  星折懂了。
  把火器收起来:“我这就去办……”
  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殿下。”
  星折想说些什么话却到了嘴边,一会才道:“皇夫那件墨绿色的礼服我在您消失那段时间送给了霍顿家的omega小少爷。”
  萝切垂着的眸闻言多了些许的亮光。
  但她的声线依旧平缓,好似漫不经心:“他,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