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话到嘴边又都觉得苍白。
  嗡!!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野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谢云霆强压下心里的情绪,别过头接了电话。
  有事说。
  ...谢队...陈野明显有些怂,支支吾吾的道,你心情不好吗?
  说事。
  后视镜里印出谢云霆那张阴沉的脸,他声音沉闷,目光也带着狠意,隔着电话就把对面的陈野吓的弹跳起床。
  可就是这种表情,眼角却格外的红,甚至是到最后一大颗泪砸了下来。后又被他慌乱的抹去。
  陈野在寝室里立正站好,陈榆路过寝室狐疑的盯着他看。
  想问问你见到乔医生了吗?今天还回来吗?
  谢云霆深吸一口气,不回去,挂了。
  说完,几乎是不等陈野再说第二句,就挂了电话。
  只是电话挂了,他也没把头转回去,而是依旧盯着窗外。太狼狈了,真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上次意外生病的那次,乔婉守了他一夜,那种感觉是他之前从没体验过的,所以私信里,他想再试一次,结果踩了老虎尾巴。
  他这人自从十五岁之后做什么事都很果决,即便是再危险的任务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执行,可只有乔婉,在面对她时他总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在咖啡厅,乔婉说她不喜欢他,他说给他次机会,看似他胜券在握,可实则慌乱不堪。
  那几天他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他太喜欢了,喜欢到在意她说的一切,每句话都反复推敲,生怕哪做的不好。
  乔婉忘记过他一次,他便认为自己还不够优秀,至少不值得她记住。
  谢云霆。
  嗯,在呢。他转头看向她,又勾起了嘴角,我先送你回家,这次演练结果很好,有三天假期,如果乔医生需要我,我可以每天都来接你。
  不用了,我打车一样很方便,而且...
  阿婉,为什么一定要拒绝的这么干脆?我改,什么都改,你觉得不好的我都改。
  你想多了。乔婉摊开手,掌心里是七块糖,每块糖都是不同的颜色,她示意谢云霆拿起来一块,而后将剩下的放进他衣服兜里。
  陆丰追我是在自身利益上进行的,他不会伤害自己,虽然自私,但却明智。
  她看着谢云霆: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为了什么?让我心疼吗?那我这次心疼了,之后呢,你每一次都这样做,我心疼的过来吗?
  至于接我这事,是真的不用,好不容易有了三天假好好休息,但如果你想,也可以。你能来接我,我很开心。
  她不喜欢藏着掖着,遇到问题也只会直击痛点,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需要直白的表达,不然猜来猜去的多累啊。
  谢云霆听着连着点了几次头,情绪大起大落让他脑袋有些空,往常都会把乔婉说的话反反复复揣摩,这次倒是难得没往深处想。
  回去的路上有些堵车,谢云霆开的很慢,我今天是不是太丢人了?
  挺可爱的。乔婉笑着看向外面的夕阳,发烧生病都会引起情绪不稳,也会放大委屈,再加上我刚才是说的严肃了些,所以哭也正常。
  ......谢云霆闷声道,我平时还是很靠谱的。
  乔婉:你现在也很靠谱。
  到家时,袁星星正坐在客厅里画画,听到开门声连忙迎上去,结果迎面撞上谢云霆,又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的谢队再次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眉尖轻挑,笑眯眯的道:不认识我了?
  袁星星未语,只是越过他去找乔婉,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姐姐,我画了画,你来看。
  乔婉被拽到桌前,谢云霆自觉的没掺和进她俩的事里,他记得乔婉说过要洗衣服,便拿着那件白大褂进了卫生间。
  外面的两人说着话,他听不真切,从医院出来他就晕乎乎的,虽然烧的度数不算高,也还是有些影响。
  乔婉过来时,那件白大褂已经洗完了,放着那么大个洗衣机不用,竟是全程手洗。
  谢队。她关上卫生间的门,轻声道,鉴于你今天情绪不稳定,过来跟你解释一下。星星没有不喜欢你,自从上次的事后,小丫头就应激了,只要看见男性就会尖叫紧张,绝对不能单独在一个空间里。
  所以她是很喜欢你的。
  见谢云霆点头,乔婉又道:星星画的画很好看,一会儿你记得看。
  谢云霆不明所以,但还是把乔婉的话记在了心里。
  袁星星已经从客厅挪到了卧室,谢云霆没在客厅看到人后便坐到了沙发上,拿起那张刚上了颜色的画。
  只见不大的a4纸上画满了小人,最中间的是乔婉和坐在轮椅上的乔母,乔母身边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看上去和乔母差不多大,身上系着围裙。
  右上角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谢云霆猜不出是谁,但看着脸上的笑应该是江小梅。
  而这张画上只有一个短头发的男生,就站在乔婉身边,他歪着头,很欠的比了个耶。
  所以,这人是他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又有些欣慰。
  小没良心的。
  谢云霆笑骂了句,将画纸放回原位,装作没动过的样子。
  ...
  袁星星在卧室里躲了一会儿,许是好奇又偷偷挪回客厅。本还有些畏惧,不想被谢云霆打量,却没想到那人竟已经睡着了。
  星星?乔婉从江小梅卧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蹲在沙发前盯着谢云霆看的袁星星。
  瞧见谢云霆睡着了,她放轻声音:怎么盯着他看。
  袁星星不解:姐姐,为什么他们都是男人,却一点都不一样呢?
  那个陈大彪...会死吗?
  乔婉:会的。
  她摸了摸袁星星脑袋: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就是有坏人也有好人,但好坏的定义是在人心。不能看他做了一件坏事就是坏人,同理,不能说他做了一件好事就是好人了。
  袁星星没再说话,许是听了进去,也许是这些话太深奥了,她听不懂。
  冬天总会黑的比较快,乔婉开了电视,又打开客厅里的小灯,暖洋洋的灯光下,谢云霆闭着眼,呼吸平稳,灯光打在脸上令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乔婉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随手拽了个抱枕,坐到地上,安静的盯着他看。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真好
  看。
  不管是哪一个五官都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眼睛,闭上时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睁开时又宛如山间猛虎,让人敬而远之。
  乔婉摸了下谢云霆额头,感觉温度退下来后才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演练具体做什么,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电视上也演过不少,拍出来的都格外艰苦,现实只会更甚。
  晚上八点左右,谢云霆睁开眼睛,刚醒的人还有一瞬间的恍惚,愣了几秒才发现他竟然在乔婉家睡着了。
  阿婉...
  嗯...你醒了。
  乔婉回头,谢云霆才发现这人竟然就坐在他旁边,像上次一样守着他。
  茶几上放着洗好的水果,乔婉手里握着笔正在看关于渐冻症方面的书,笔记写了满满一页,显然是已经坐在这很久了。
  这次演练他熬了两天两夜,几乎就没合过眼,又是开直升机,又是负重过河,身体已经很累了,如今睡了一觉才觉得好了不少。
  乔小姐,牵一下吗?
  身体依旧是比脑子快,在大脑还没搞清楚状况时,手就已经伸了出去。
  乔婉没动,嘴角却上扬了几分,不牵。
  谢云霆:牵吧,哄哄我。
  乔婉靠着沙发:这么难过呀,谢先生?
  见谢云霆点头,乔婉无奈伸手,握住那只她怎么看都很喜欢的手:这下够了吗?
  不够,要这样才够。他突然起身,想吻上红艳的唇瓣,却被乔婉偏头躲过。
  二人仅隔了几厘米,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乔婉向后躲了几分,轻声道:别闹,等我把这篇学完。
  他紧追不放:学完就亲。
  学完该吃饭了,或者谢队再量一次体温,我家里也有退烧针。
  一句话灭了谢云霆气势。
  他缩了回去,但牵着乔婉的手却越握越紧,而乔婉也由着他牵。
  重新投入到学习中后,乔婉再次专注起来,只是这份专注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猛的回头,只见刚还躺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手牵着她,一手捏着她散落在沙发上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