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kyla...”
  他偶尔会叫她的名字,应开澜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他的呢喃是一种满而未溢的动情,她听得心乱如麻,却不觉得很冒犯。
  楼下恰好开始播放janet的《takecare》,嘈杂的余声渐渐消失了,一首暧昧至极的午夜情歌在暝晦的清晨播放,应开澜忍不住望向窗纱外暗蓝色的天际,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黄昏还是凌晨了。
  “kyla...”
  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有些沉,和音乐最后的雨声逐渐融到了一处去。
  应开澜起身拿了一条自己的衣服垫在身下,手指依旧在边缘犹豫,逐渐有点失去了耐心:
  “你结束了吗?”
  “没有,你不理我,没什么感觉。”
  楼下换了音乐,依旧是暧昧朦胧的小甜歌,应开澜认命地发出一声叹息。
  她以为很轻,没有想到会被小金毛精准捕捉:
  “好女孩——想象这是我的手,就像与此同时,我也在被你触碰,刚开始不要太着急,別伤到自己。”
  他怎么知道。
  应开澜慌乱地屏住了呼吸。
  小金毛再次笑了,低沉悦耳的声音传递到鼓膜时,她身下的衣服被渗透了。
  “不要憋气kyla,你太好猜了,现在你也可以对我发出指令,我一直想象着你就在我身边。”
  理智崩塌,应开澜颓然地放弃了所有抵抗,明明依然被道德的枷锁所桎梏,她却忍不住开始乱说话:
  “叫我的名字,我们的频率保持一致...”
  kyla...kyla...
  “手也可以试着快一些了kyla...”
  同时身处在新奇的体验和违背俗理的不安中,剧烈的情绪起伏带来了太过强烈的感受,她很快到达,那件衣服被卷成了一团。
  楼下的音乐声还在继续,似乎车队的所有人都已经来到庭院里聊天了。
  欢声笑语,时近时远。
  于此同时,电话的另一头,克莱恩很清楚自己离最后还有一段距离,但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却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令他的手彻底松开了。
  他再次说了那句:
  “esistwieeintraum.”
  应开澜想起他在伦敦也说过这句话,在余韵中闭上双眼,她问小金毛是什么意思。
  他说没什么:
  “放心,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theo有人在他的庄园里做坏事的。”
  ——可以不要在这种时候提到克莱恩吗,这令应开澜产生了一种背着庄园主人偷///情的异样和不适。
  尤其是白天的时候她一直和克莱恩待在一起。
  小金毛体贴地没再说话,应开澜疲惫上涌,逐渐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夏其已经在轻轻敲门,她站在门外说大家准备离开庄园了,kyla你还需要一点时间吗。
  应开澜从床上惊起,习惯性地应了一声自己马上下来。
  她想看一眼时间,结果发现和小金毛的视频还没有断线。
  他已经起床,似乎正坐在一张桌子面前,可以看到上半身穿了一条黑色短袖。
  紧绷绷的,可以隐约看到一点胸肌轮廓,效果堪比黑色毛衣,领口和衣袖下适当的露肤度带来的视觉冲击又和毛衣不一样。
  她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视频那头他先开了口:
  “没事,回去吧。”
  “——我知道你在哪个房间,放心,我会在别人进去之前帮你收拾好的。”
  “记得跟theo说再见。”
  “......”
  她也没留下什么。
  他这样频繁地提起克莱恩,导致应开澜现在一想到自己凌晨做的坏事,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闪过克莱恩的名字。
  但是来不及骂他了——她匆挂断电话,收拾好自己的全部东西之后,立刻下楼和夏其等人汇合了。
  她没有察觉几乎是走到楼梯口的同时,隔壁的房门被悄无声息拉开,高而瘦的少年进入了她过夜的房间。
  她也没有察觉到,一直到所有人都上车离开,身为主人的克莱恩却迟迟没有露脸。
  /
  应开澜回到国内时,作息已经一片混乱。
  她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现在过的究竟是哪国时间。
  睡了一觉再醒来时窗外正值黄昏,六月的上海已经正式进入盛夏,隔着玻璃窗都能看到阳台有形的热浪。
  隔着卧室门隐约传来米粥的香气。
  应开澜起身来到厨房,看到在流理台前忙碌的不是做饭阿姨,而是骆姝。
  “醒了?大小姐。”
  骆姝给她舀了一碗清粥,打包盒里装的是她在自己家里提前做好做的汤包、酱鸭,和一些清口的过粥菜。
  “你怎么来了?”
  “章思甄女士说你回国之后电话一直打不通,让我来看看你。”
  “我就知道你只是睡太死了——吃吧,都是我今天自己做的。我上周五离职,每天在家没事可做,净忙着款待自己的胃了。”
  应开澜给父母发了条消息报平安,确认没什么事之后坐到餐桌前开始享用晚餐。
  骆姝是嘉兴南湖人,自制的酱鸭口味胜当地过极富盛名的陆稿荐酒楼,整个上海都找不出比骆姝手里更加香甜多汁的鸭子。
  应开澜曾称赞好友这副调教鸭子的好手艺,堪当华东第一妈妈桑。
  “为什么决定离职?”
  骆姝说觉得自己目前每天忙得毫无意义,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读书或者去考cpa.
  “那先痛痛快快玩吧,
  赶紧去申一个申根签,下下周跟我一起去奥地利看比赛。”
  “然后干脆搬到我这边住吧,你的小区每天楼下这么吵怎么备考?”
  “奥地利?可以啊。我明天就开始准备材料,应该正好来得及下签。”
  骆姝洗过手了坐到她身边,眼波却开始飞舞,指了指客厅茶几上那盒已经拆开的套:
  “但是搬过来住的话,你不太方便吧。”
  “——不是说了我还帮你留着上次那几盒么?怎么净花这些冤枉钱。”
  应开澜用了一点时间,才回想起这东西已经放很久了,还是上次小金毛夜袭上海时紧急叫的外卖。
  她言简意赅地和好友说了,自己是如何决定搁置矛盾,重新跟这名一夜情对象重新联系上的。
  要提小金毛就不得不提这次蒙特利尔,要提蒙特利尔就不得不提克莱恩。
  从比赛日一直聊到庄园庆功宴,应开澜说别的不论,这群德国人身材确实是不赖。
  小溪流水哗哗啦,大胸肥臀克莱恩。
  “虽然之前对他印象一直不怎么样,但这次有了挺大改观的,那瞬间我确实是有点鬼迷心窍蠢蠢欲动,不过很快就又冷静下来了。”
  骆姝毫不客气地问有什么需要冷静的:
  “干嘛?你不会觉得对不起那个小金毛吧?在这种脱下裤子干事提起裤子就跑的酒肉爱情里,你还要充当情深不寿的专一王么?及时行乐算了。”
  “不是,酒肉爱情不至于...但是我确实也不怎么花吧。”
  “——我是看到克莱恩的肩膀上有个新鲜的牙印,一瞬间觉得他脏脏的而已。”
  骆姝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但见好友浑然未觉的样子,便不准备再确认事实前徒增她的烦恼了。
  晚餐结束后应开澜简单处理了一下工作。
  好在要解决的事情并不多,阖上电脑也不过晚上八点。
  她发觉自己实在无事可做,干脆联系了之前请的德语老师过来上课。
  老师名叫陆子衿,是一个正在读研究生的德语专业的女生,虽然只去柏林当过一年的交换生,但是口语标准,专业能力过硬。
  ——应开澜从伦敦回来之后就跟她签了合同,只是之后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没让老师过来上过课。
  第一堂课是入门基础教学。
  陆子衿考虑到她的语言基础,并没有按照通常情况下从最简单的字母开始教学,直接带应开澜快速过了几个变音字母后开始教学组合发音——当然,这也能从她学过的法语中找到共通之处。
  一次授课时间是两个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
  到下半节课时,陆子衿已经开始教她一些简单词汇和短句。
  类似于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应开澜平时在车队内听得不少,学起来很快。
  在快结束时,她想到什么,有些犹豫地问:
  “我想问问你一句话的中文翻译。”
  陆子衿眉眼弯弯地说当然可以啊,是哪句话。
  她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开始铺垫:
  “是我看片的时候看到的——你知道的,那种片。因为没有字幕,所以我有点好奇是什么意思。”
  “要是你觉得冒犯我就不问了。”
  陆子衿反应了一会儿「那种片」是指是什么,回过神后开始捂着嘴笑:
  “没事,你说吧,我不介意。”
  “esistwieeintra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