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林见星抬头一看那熟悉的云朵logo,心里咯噔一下。
  没给她犹豫的机会
  她们围在冷柜前挑选蛋糕款式时,一个穿着米白色烘焙师制服、系着同色围裙的身影从操作间掀帘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出炉的可颂。
  “星星?!”那身影看到林见星,惊喜地叫出声来。
  林见星抬头,对上陈云溪笑意盈盈的脸:“云姨!”
  陈云溪是“cloud”的主理人,不过随着连锁店规模的扩大,更多地偏向于管理而非进后厨。
  “是啊!这家新店刚开不久,我来盯几天品控。”陈云溪把可颂交给旁边的服务员,热情地走过来。她上下打量着林见星,满意地点点头,“嗯!气色好多了!看来我的汤没白炖!就是好像……”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林见星的脸颊,笑道:“又瘦了点?是不是小聿在学校没盯着你好好吃饭?”
  这下李苏才了然,原来是覃聿的妈妈。
  这俩人亲热的架势,看着甚至像母女。
  “没有没有!云姨,我很好!胖了好多呢!”林见星被捏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她赶紧转移话题,指了指冷柜,“我们是来给室友挑生日蛋糕的。”
  “生日蛋糕啊?自己挑多没意思!”陈云溪一听,眼睛更亮了,拉着林见星就往操作间走,“来来来,亲手做的才有心意!今天后厨材料齐全,我手把手教你。”
  “啊?”林见星愣愣地发出疑惑。
  但陈云溪不由分说,把她们推进了干净明亮的后厨,顺手塞给她和李苏干净的备用围裙:“来,都系上。”
  李苏推拒道:“阿姨您教星星就好!我在外面参观参观,顺便尝尝新品!”
  她可不想掺和进这种疑似未来婆婆带着媳妇儿下厨房的诡异画面里。
  于是,林见星就这样懵懵懂懂地站在了操作台前,系上了印着云朵logo的围裙。陈云溪耐心又细致地一步步教她如何给蛋糕胚分层、刷糖水。如何打发奶油,到什么程度才算硬挺。
  林见星抹面时手抖得像帕金森,抹得坑坑洼洼。陈云溪也不恼,追在她动作后头抹平。
  “小聿之前还和我学过来着,你要以后在家想吃蛋糕了,又不想出门,就喊他给你做。”陈云溪站在她背后,小声补充了句。
  她大概是看林见星实在没有烘焙天赋,觉得还是不要勉强了。还是使唤别人最方便。
  最后,一个承载着新手笨拙心意的生日蛋糕还是完成了。只是旁边有许多外观奇特的失败品。
  走出商场时,李苏抱着蛋糕盒,用手肘撞了撞还在回味刚才烘焙过程的林见星,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笑道:“星星,覃阿姨对你可真好。手把手教做蛋糕,你都做成那样了还夸你有天赋。这待遇,啧啧啧,那语气,活脱脱就是看自家闺女,哦不,是看儿媳妇!”
  “你胡说什么呀!”林见星被调侃得脸颊微微泛红,作势要去打她,怀里还抱着蛋糕又不敢有大动作,只能羞恼地跺脚,却无法辩驳。
  “脸红了吧。”
  “是商场暖气太足了!”
  两人笑闹着走进地铁站。从到宿舍楼的一路上,林见星脸蛋都红扑扑的没有消散下去。
  就在这时,李苏突然捅了捅她,示意她往前看。
  女生宿舍楼下,覃聿正站在楼梯最后一节的侧边。有人路过时频频看向他,然后又害羞地跑掉。
  他似乎是刚打完电话,手机刚从耳边放下,屏幕还亮着。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侧脸在冬日下午的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
  似乎是察觉到她们的视线和笑声,覃聿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了过来。
  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是平时的平静无波,也不是纵容或无奈。那眼神里混杂着看到她们时的微怔。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们,或者说,主要是看着抱着蛋糕,脸
  颊绯红的林见星,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过来。
  林见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小跑着走向他,仰起脸问:“你来干嘛?”
  “我妈说你亲手做了蛋糕,要我找你拿。”覃聿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李苏,“这么多个?”
  而后弯腰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突然送我蛋糕我还不适应。”
  覃聿得知时也很惊喜,但无论怎么算,都不是他的生日。
  林见星捏着蛋糕盒子的手一紧。她没和云姨说要送蛋糕给覃聿啊!
  而且这还是难看的失败品,为了不浪费食材才带回来自己解决的,怎么送得出去?
  “吃蛋糕不用挑日子呀!”她干脆把手里抱着的蛋糕塞进他怀里,“快点吃,别坏了。”
  然后给李苏使了个眼神,飞快地跑进了宿舍楼。
  当覃聿回过神来,看到蛋糕盒子正面露出的部分时。
  只剩下无奈的一声笑。
  第62章 大学林见星,轻点!
  奥斯陆的冬夜,寒气裹挟着细雪扑打着窗户。林见星蜷在公寓的沙发里,腿上搭着毛毯,手里捧着杯热气氤氲的热可可。
  手机屏幕亮着,视频通话那头的画面偶尔因网络波动而卡顿,但不变的是覃聿那清晰的声音和俊朗的轮廓。
  “气死我了!”林见星对着屏幕那头的覃聿抱怨,鼻尖因为暖气不足冻得微微发红,“昨天晚上刚贴在门上的对联,今天早上一打开门就发现被撕了。邻居还留了张字条说不要在公寓里施展东方魔法,会扰乱她房子的能量场!”
  她踩上拖鞋,跑到门口开门给他看门框上残留的痕迹。委屈巴巴地抱怨:“他把信放在了门框顶上,我还是踩着凳子才爬上去拿下来的!他有没考虑过邻居没他那么高呀!。”
  林见星今年寒假刚开始,就飞往了林念琴所在的挪威,陪她妈妈过年,让她不至于那样孤单。
  但此时孤单的人却成了她。深冬的北欧根本难以出行,她只能蜷缩在公寓里,和远在柏江的覃聿说说话。
  地广人稀,没有丰富的娱乐设施,网络还不好,难怪新闻里说北欧人容易抑郁。
  而覃聿坐在家中温暖明亮的客厅里。镜头一角,能看到被精心布置过充满年味的背景墙,还有茶几上摆满的坚果零食。
  和往年不一样,没有在老宅过年。覃聿的爷爷奶奶去祖籍地广西找许久没见的亲戚过年了。
  覃聿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说不准你回来就又长高了呢。不过,不贴春联也不是什么坏事。”
  林见星一愣:“为什么呀?”
  覃聿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没有拍自己,也往玄关处走。门框两侧,此刻空空如也,只有一点残留的红纸碎屑粘在门框上,显得格外突兀。
  “家里今年也没贴成春联。”巧合得过于夸张了。
  覃聿将镜头继续下移,对准了趴在门边地毯上的萨摩耶。
  卷毛似乎感觉到镜头,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屏幕,还讨好地摇了摇尾巴。而在它爪子旁边,散落着一些被撕咬得不成样子的红色纸片,不难看出是春联的残骸。
  “你不在家,没人看着它。它大概觉得那叠红纸是什么新玩具,趁我们准备贴的时候,叼去磨牙了。”镜头晃了晃,似乎在展示案发现场的狼藉。
  林见星看着卷毛无辜卖萌的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而且,卷毛这两天有点蔫,总爱趴在你常坐的那个沙发角,或者去门口转悠。”
  潜台词就是,这里还有狗在等她回家。
  当然,人也是。
  想念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鼻尖的酸意,小声嘟囔:“我很快就回去了。还有一周。”
  覃聿应了一声。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密集而响亮的鞭炮轰鸣,伴随着隐约的欢呼声。零点到了。
  他被外面的动静吸引,镜头忽然晃动起来。他站起身,跑到二楼的落地窗前,手机镜头也随之转向窗外。
  “看,又有人偷放烟花了。就当作是替你放了吧。”他的声音混在热闹的鞭炮和烟花声中,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林见星耳中。
  邻居也许没说错,东方确实有种神秘力量。但不是什么符咒魔法,而是无论相隔多远,都能让她心尖发颤、眼眶发热的羁绊。
  -
  行李箱轮子在石板路上碾过。林见星几乎是撞进了覃家那扇敞开的院门,整个人被身上挂满的“战利品”压得微微前倾。
  两个巨大到几乎要撑破的购物袋勒得她手指发白,沉甸甸的背包斜挎在肩上,鼓鼓囊囊。
  “星星!你这是把人家免税店搬空了吗?”在院子里处理车上积雪的陈云溪闻声回过头,声音带着热切的惊喜。
  她赶忙上前把林见星身上的东西一件件卸下,随后被她亲热地搂进门。
  客厅里暖意融融。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气息,茶香、饼干香,还有小狗身上特有的味道。这气息瞬间驱散了她身上从遥远雪国带来的最后一丝寒意和旅途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