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见星艰难地坐直,在床上盘腿看覃聿红得不像话的脖颈,奇怪地问:“你偷喝覃叔叔的酒啦?整个人红红的。”
  她印象中,小时候她爸每次喝多了身上就会变红,然后行为变得很奇怪。
  覃聿现在就很奇怪。
  “没有,就是有点热,我吹会儿空调就好了。”他放下手
  里的东西就想跑出门解决一下自己现在的问题。
  可林见星不给他机会,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热心肠地凑近他,挡住他出门的步伐。
  冰凉的掌心猝不及防地贴上他额头,耳边传来林见星低声说话时惯有的软糯语气:“你生病啦!今晚这么冷,一点也不热啊!”
  覃聿后退一步,林见星就往前迈一步,直到他撞上桌角,才如梦初醒:“是我体热。”
  林见星收回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那这也太热了吧,我给你找体温计!”
  她又把覃聿从桌沿推开,翻箱倒柜找那平时用不到,但有用的时候一定找不到的东西。
  覃聿低头才发现她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圆润粉嫩的脚趾因为她踮着脚尖而微微泛白。
  觉得冷还不穿鞋。
  覃聿摇摇头,顾不得自己依然红温的状态,弯腰抬臂把浑身还散发着身体乳奶香的人整个端了起来放到她身后的椅子上,忍不住提醒:“拖鞋呢?上个月疼得死去活来的不是你了?”
  林见星有严重的痛经。在临近日子的时候,是一点寒的东西都不能碰的,除此之外还不能着凉。覃聿仔细记着呢,她生理期就是这两天的事。
  “哎呀,就几分钟,小题大做啦!”林见星毫不在意,一个跨步踩到长毛地毯上,弯腰在地上找不知道被蹬到哪儿去的拖鞋。
  覃聿没好气地说,“等疼得下不了床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小题了。”
  林见星嘴里说着知道啦知道啦,实际上背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被这么一打岔,覃聿得以逃回房间打开空调自我冷静。
  林见星找到了拖鞋,也找到了体温计,但人跑了。
  她耐心地追上去敲门,房门只开了一个缝,伸出一只微红的手从她掌心拿走体温计,留下一句:“知道了。”
  “如果发烧了记得和我说啊,我有很多药。”她又拍了几下门,不放心地嘱咐。
  覃聿心说现在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就是最好的药了。
  他发誓以后不能再在晚上进林见星房间了,她怎么能对别人不设防成这样!
  哪怕是他也不行。
  林见星嘀咕了几句覃聿今天很奇怪,刚关上房间的门,就发现下腹一阵暖流涌出。
  覃聿这个乌鸦嘴!
  林见星在抽屉里摸索了一阵,飞快地冲进厕所。
  第二天,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小腹,简直是腹背受敌,吞了一颗布洛芬才出门。
  覃聿见她这个样子,知道今天是骑不了车了,他拎着她书包跟在她后头,听她埋怨:“你的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灵。”
  “灵点好,我可以给你多许几个愿望,比如我希望你……”话还没说完,林见星猛地转过身子蹦起来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太贪心了!愿望许太多会不灵的!”她松开手扶着腰和他并肩走。
  他默默把隔在他们中间的粉色书包换了边手拎着,坠在拉链上的垂耳兔耳朵被带着甩起来擦过他的腿侧裤缝,催着他同林见星更靠近一些。
  还有一个拐弯就能看到学校校匾了,穿着附中校服的人开始多起来,她从覃聿身前探出上半身,拽着兔子把书包扯进自己怀里:“我走咯,放学见!”
  又回到了刚开学那会儿,覃聿目送她进校门的场景,莫名有种送自家小孩儿上学的感觉,只是这个小孩儿今天略显狼狈,扶着腰缓慢地前进,不似以往那样活泼。
  今天她起的比平时迟,路上也比平时磨蹭,班上人都快来齐了她才到。连平时的迟到大王孟川都到得比她早。
  他与林见星四目相对,一个箭步迈到她面前:“林见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又有她什么事?
  “先坏消息?”
  孟川面色沉重地说:“卫嘉禾昨天走楼梯摔了一跤,右手和右脚脚腕骨折了。”
  “啊?”林见星先是困惑了一瞬,而后也配合地做出沉重的表情,不过她同卫嘉禾实在是不熟,她带着脸上写满用力过度的表情,迟疑地问,“我们班要一起去探望她吗?”
  “啊,那倒不用,她下午就回来了。”孟川一秒切换表情,神色轻松地继续说,“好消息是——”
  他故意延长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迟迟不说。
  就等着她问是吧?
  林见星配合地接上:“是什么?”
  “恭喜你成为我们班女子实心球新的参赛选手!”
  第21章 十月拍情侣写真呐?
  “哈哈太好啦——”
  林见星笑得很干巴,想拍手表示恭喜,手抬到半空中,发现自己竟是该被恭喜的当事人。
  她面上表情凝滞了一瞬,颤抖着声线确认:“你说什么?”
  “卫嘉禾之前不是报了实心球吗,她这摔伤了,不就得有个人替上?昨儿我都在覃聿面前夸下海口了,那个,我看好你!”说完他就溜到后排了。
  江乔被他的不靠谱无语到了,故意趁他不注意抬脚踢开他的椅子,他回座位后“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孟川一手挠着脑袋,一手拍裤子上的灰,小声吐槽教室这瓷砖地可真滑,连个凳子都定不住。
  江乔被他蠢到,用语文书挡着脸偷笑。
  而林见星捂着疼痛不已的小腹趴在桌上,感叹是不是早上的布洛芬过期了她没发现,不然怎么会一点也不奏效。
  她昨天下午用力过度的手到现在都只能颤颤巍巍地握着笔,平时在纸上遒劲有力的字变得歪歪扭扭。
  讲台上的老师察觉她的异样往她这儿瞥了好几眼。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她一上午灌了好几杯热水,才稍微缓解一点疼痛。可没等她高兴太久,又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
  陈凤拍了拍办公桌上的笔记本:“见星,你今天交的周记不像你的风格啊,这字儿歪歪扭扭的,要不是我看了好几遍这措辞和你以前一样,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找人代写作业了。”
  林见星从小到大第一次因为作业没认真做而被提溜到办公室挨骂,头低得和鸵鸟似的,也不敢找借口,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老师,这次是我敷衍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陈凤本也没有要责骂的意思,对于她这样的优等生,提示两句即可。她点点头,便让林见星回班上去了。
  她低着头飞快地走出办公室。
  好丢人!
  她回头快速瞥了眼,陈凤桌上的周记笔记本垒成了两叠,应该是一叠是看过的,另一叠还没看。
  但覃聿不是说语文老师从来不看这种可有可无的作业么?
  她本想着没人看,自己思考过行文逻辑就行了,字迹这些不重要,反正她考试的时候,肯定写不出这样的字。
  不得不说,附中的老师实在太负责了!会在意平时作业的用心与否。
  或许倒霉到一定程度,就会否极泰来,到了中午,林见星竟然奇迹般地不痛经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布洛芬终于起效了。
  林见星恢复活力,写题速度都更快了一些。
  返校的卫嘉禾听说了早上的事,悄无声息地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她毫无察觉地抬头,撞上对方充满怜爱的眼神,她睁大了眼睛,愣愣地开口:“你手严重吗?”
  “小问题。”卫嘉禾说,“其实我是左撇子,右手受伤了不妨碍我比赛。”
  林见星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可身后孟川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那也不能拄着拐杖参赛啊,又不是残运会。”
  他话音未落,便被江乔拍了一巴掌在手臂上:“你会不会说话?闭嘴吧你。”
  孟川拍了拍自己的嘴,连忙为自己的口不择言道歉。
  不管怎么说,林见星都没有道理让人拄着拐杖替自己比赛:“还是我上吧,就是可能要给咱班丢
  人了。”
  “嗐,你随便扔扔就行,咱们唐老师可没设过什么kpi。”许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话是这么说,但她可不敢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当惯了第一名的人,骤然挑战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落差是很大的。
  好在生理期不影响原地掷球,只是会让本来就酸痛的肌肉更加酸痛。
  林见星训练了一周,也就连着一周右边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覃聿看了心疼:“你这样还能写字吗?”
  “我最近在练左手写字了。”林见星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抱枕撑着右手,心安理得地张嘴接覃聿递过来的果切。
  这样的场景让林见星的思绪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