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喻橙维持了一个姿势太久,只觉身体发僵,她轻轻挪动,想要离身后的热源远一点。
  “别乱动。”
  耳后倏然响起沙哑的嗓音,喻橙整个人蓦地一滞,原本已经挪出去寸许的身体,又被贺清辞捞了回来。
  “你乖一点。”贺清辞阖着眼吻她的耳尖,“我什么都不做。”
  喻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喻橙实在有些熬不住,眼皮渐渐开始打架。身体的倦意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喻橙下意识地蹭了蹭,蜷成更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变得清浅,彻底陷入沉沉的睡梦。
  身后,贺清辞却睁开眼,鼻尖蹭在喻橙细腻的后颈,呼吸间尽是女孩皮肤上甜软的气息。
  贺清辞想,他的确应该睡在客房,不然像现在这样,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半晌
  ,贺清辞还是撑着床铺起来,怕弄醒喻橙,他动作很轻很缓。
  走进卫生间的浴室,冷水兜头浇下来,仍然没能消解身体的燥热。
  修瘦的五指插进头发撸了一把,水滴滑过深邃眉眼和高挺的鼻梁,贺清辞闭上眼,脑中浮现的竟全是上一次梦境里的荒唐。
  被他握红的纤细脚踝,匀亭笔直的双腿。
  良久,贺清辞一手撑在冷凉的瓷砖,微微弓背,水柱浇在脊背的肌理上。顶灯倾拓下颀长的身形,宽肩窄腰长腿。
  贺清辞微微偏身,影子里的轮廓笔直上翘。
  他阖着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荒唐的梦境里,冷水漫在皮肤上,冷白和浅红贴触,空气里的水声被反复挤压。
  终于,碳色的瓷砖被涂染,近乎透明的浅白层层晕下来。
  *
  喻橙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隐隐有了亮色。她依然维持着睡前的姿势,整个人被贺清辞扣在怀里,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却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
  喻橙捉着贺清辞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提起来一点,将自己从他的手臂下解救出来,又悄悄挪动发麻的腿。
  终于,喻橙蹭到了床边,她轻手轻脚下床,走到窗边,悄悄掀开一点窗帘,外面的天色还暗着,可厚厚的积雪映亮了整个园子,目之所及,皆是银装素裹。
  虽然已经在京北待了好几年,但南方人骨子里对下雪天就有天然的偏爱。
  喻橙又慢慢放下窗帘,重新拉好,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竟才刚刚六点多。她抬眼看床上依然熟睡的男人,原来贺清辞也没她想得那么自律,她还以为他雷打不动要起床锻炼呢。
  微信亮着十几个红点,喻橙点开,都是梁觅三更半夜发来的。
  梁觅:【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梁觅:【二十块的番茄冬瓜汤,三百万的黄花梨木桌[微笑]】
  梁觅:【那道影子别人看不出来,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梁觅:【我就是小丑.jpg】
  梁觅:【和老板结婚什么感觉?】
  梁觅:【那么顶的一张脸肯定很好睡吧】
  ……
  喻橙:“……”
  喻橙抬眼,贺清辞安静的睡颜又不期然映入眼底。什么感觉还不好说,但贺清辞这张脸确实出色得无可挑剔,说是女娲毕设也毫不过分。
  她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着贺清辞的眉眼,这么好看的男人,现在是她的老公。
  这个认知让喻橙愉悦又耳热。
  “再看就要收费了。”
  沉哑的男声蓦然响起,喻橙惊得差点尖叫出声,她下意识起身,却被贺清辞扣住手腕拉回来,整个人直接虚虚趴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喻橙望进贺清辞深邃的眼底。没了镜片的遮挡,他湛黑的瞳仁仿佛带着吸力,将她整个人都要吸卷进去。
  “我……”喻橙想要起来,贺清辞却抬手扣住了她的腰,身体的支撑彻底丧失,她结结实实趴在了他的身上。
  “还有没有不舒服?”贺清辞问,声线是初醒的沉涩。
  喻橙红着脸摇头,耳边的碎发落下来,发尾扫在贺清辞的颈侧。
  蓦地,两个人都怔怔看向对方,身体被定格。
  隆起的突然,连贺清辞自己都毫无防备,遑论喻橙。她清晰感受到跳动的温度,清润眼底满是震惊。
  “你……”喻橙想起那张病历单,“不是不行……”
  “嗯?”
  喻橙噤声,她察觉到了贺清辞眼底的危险。
  “不什么?”
  “没……没什么。”
  贺清辞微微挑眉,扣在她腰上的手撩开睡衣的下摆,指腹蹭在细腻的皮肤上。几乎同时,喻橙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颤一下。
  她耳朵怕痒,腰也怕。
  “不说?”贺清辞扣着喻橙的手腕,将人一带。
  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便调换。可贺清辞掌在喻橙腰间的手却分毫未移,他沉甸甸的视线落在喻橙的眼底,指腹又轻轻在她的皮肤上一刮。
  喻橙颤着肩膀瑟缩。
  她现在完全处于一个被随意掌控的状态,隔着薄薄的睡衣,嚣张的跳动几乎要顶破布料,露出它原本狰狞的面目。
  “要不要说?”贺清辞眼底敛着笑,却又在喻橙最怕痒的地方缓慢摩挲。
  喻橙轻轻挣扎,眼底漫上水光,这种轻缓的碰触又和挠痒痒不同,不会让她想笑,只觉得身体像一瓶被反复摇晃的碳酸汽水。
  “说……我说。”
  她没出息地乖乖就范。在贺清辞“威逼”的视线里老实交代,“那次在京科大厦,我……我看到了你的病历。我以为……”
  喻橙说不下去了。
  贺清辞也皱起眉头,“病例?”
  “……”喻橙不得不偏头,错开他压下来的视线,她凝白的耳廓已经绯红,还在想办法脱身,“就……都已经六点了,你不是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吗?再不起,就……迟了。”
  “早起锻炼?”贺清辞咬着这几个字,眼底显然已经有了计较。
  “嗯……锻炼,你……”喻橙还偏着头,莹白耳垂被温濡含住的一瞬,彻底噤声。
  贺清辞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晕开细密的酥麻感,喻橙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睡衣的下摆。敏感的耳垂被柔软的双唇轻轻含弄,湿濡的舌尖若有若无地扫过耳垂边缘,像是裹吸味道甜美的棒棒糖。
  喻橙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以为和贺清辞接吻给她带来的震颤已经是极限,直到贺清辞将她整个耳垂吮吸起来,滚烫的温度顺着脖颈烧到心口。
  “心跳这么快。”贺清辞低沉的声音落在喻橙的耳际,垂眼看她白皙的脖颈,细嫩如瓷的皮肤仿若被烧出了薄红的胎釉,俨然是瓷中上品。
  喻橙咬着唇,不肯回答。
  贺清辞摩挲着她的手腕按在两侧,重新低头吻上她的耳朵,喻橙长睫扑闪,下一刻,贺清辞的唇落在她的眼睫上,继而是鼻尖、唇角、下巴……
  她方才用视线一一描摹过的地方,现在换他用唇一点点来勾勒。
  身体蒸腾起异样的情.潮,喻橙下意识扭动,想要挣脱贺清辞的桎梏,贺清辞的唇却倏然落在她的颈侧,轻轻一吮。喻橙低眼泛潮,本能攥紧贺清辞的睡衣。
  单薄的睡衣被扯开两粒纽扣,深色的布料松松笼在男人肩头,锁骨往下的冷白胸膛一览无余。
  喻橙:“……”
  “这么着急?”
  贺清辞声线染上笑,喻橙却有些无地自容,“我不是……我……”
  她干脆闭上眼,双颊酡红,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可好半天,贺清辞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喻橙虚虚睁开眼,触上贺清辞眼底的笑意。
  “亲我一下。”
  “……?”
  “亲我一下,我就停下来。”
  “。”
  喻橙还没有主动去亲过一个人。
  但不亲,就会有更加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即便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一想到会疼,她就怂了。
  尤其眼下在隐约感知了贺清辞的天赋异禀后。
  “你……你不是不能……”
  “还说?”贺清辞打断她,触上喻橙眼底的委屈,他又放轻声线,“那份病历不是我的。”
  贺清辞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向自己的太太解释这种事情。可喻橙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怀疑。
  喻橙是不太相信,功能障碍并不等于完全不行,男人的尊严大于天,说不定……贺清辞就是在硬撑。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名字……”
  “那是贺清随的。”
  “……?”喻橙大脑有一瞬宕机,“那你……你……”
  贺清辞恶劣地在她身上动了一下,“你说有没有问题?”
  喻橙不吱声了。
  喻橙望着贺清辞的眼睛,看他深静眼底敛着的浅浅碎光。如果……如果贺清辞没问题,他是怎么忍住的?
  她没谈过恋爱,对男人这方面的全部认知来自室友和梁觅。她们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走肾不走心是很常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