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傅凛川收拾桌上狼藉,提醒还坐着发呆的谢择星:“你回房间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谢择星的反应有些迟缓,似乎也醉了,慢吞吞地站起来,往门外走。
  傅凛川叫住他:“择星,除夕快乐。”
  谢择星顿住,很轻地点了点头,回去自己房间。
  他确实有些醉了,很久没喝这么多酒,头晕得厉害。
  傅凛川过来时,谢择星抱膝靠坐在床边地上,支着一侧面颊,人也是迷迷糊糊的。
  这间房间现在就他一个人住,傅凛川怀疑自己不过来看看,他会这样在这里坐一整夜。
  听到推门声,谢择星缓缓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傅凛川似乎有些迷茫。
  傅凛川带上房门,到他面前蹲下:“我跟徐寂在视频通话,你要不要跟他打个招呼?”
  傅凛川将手机递过来,谢择星还没回神,他很久没跟其他人联系了,来这边也没告诉过国内的朋友。
  徐寂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择星?真是你?你还好吗?你俩一起跑去中东了?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听到老傅说吓了一跳。”
  谢择星似乎清醒了些,开口跟徐寂打招呼。
  何悄也出现在镜头前:“择星哥你什么时候去那边的?难怪我后来都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
  “没事,”谢择星解释,“我去年就过来了,不想你们担心才没跟你们说,这边挺好的。”
  “好什么啊,”何悄压根不信,“新闻报道里每天都是各种空袭轰炸,好危险,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啊,那个人是不是追着你去那边的?他又缠上你了?你别理他。”
  旁边徐寂轻咳一声,低声让何悄少说两句,岔开话题关心起他们在这边的生活。
  谢择星跟他俩聊了几句,网络不好有些卡,通讯一直断断续续。
  傅凛川拿回手机,最后说了句“你们那边凌晨三四点了吧,就这样,早些睡”,直接挂断。
  他抬起手,碰了一下谢择星有些泛红的脸:“真喝醉了?”
  谢择星皱眉撇开。
  喝醉了比平常还难搞,傅凛川叹息,跟他坦白:“有件事情徐寂他们应该没跟你说过……”
  谢择星瞪着眼睛听完他当年给徐寂换药做的那些卑鄙事,很后悔之前没多给他两拳:“你要脸吗?”
  傅凛川承认:“我跟徐寂道过歉了。”
  “你真是个畜生,只坐四年牢真是便宜了你,”谢择星骂道,“你最应该跟何悄道歉,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傅凛川听话受教:“等之后回去,我当面跟他道歉。”
  谢择星气得不想理他,撑着疲软的身体扶住床沿想起身去洗漱。
  傅凛川伸手去扶他,被谢择星甩开。
  “滚。”
  傅凛川跌坐下去,顺势又拉了他一把,纠缠间他们一起倒在了地板上。醉鬼的力气很大,傅凛川被推得后脑勺着地,“咚”一声响。
  他闷哼出声,眼皮耷下,眼睫颤动着,眉也蹙了起来。
  谢择星挣开傅凛川攥着自己的手,起身时瞥见他脸上痛苦的神情,愣了一下,靠过去快速拍了几下他的脸:“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傅凛川捉住他的手,艰难地眨动眼睛,哑道:“别动……”
  谢择星变得更慌乱,扒动他的脑袋想看他后脑:“是不是撞到了?你侧过去给我看看。”
  傅凛川没动,扣住谢择星的手也没有放开,闭着眼表情纠结。
  谢择星俯身贴近他焦急喊:“傅凛川、傅凛川!”
  贴得愈近时,傅凛川忽然睁开眼,直直看向他。
  近距离地对上傅凛川黑深似幽潭的双眼,被他的目光锁住,谢择星一怔,声音也随之凝住。
  在他怔神间,傅凛川扣住他两手手腕,抱着他翻过身去,压到地上调转了上下位置。
  谢择星的两只手被按到了头顶,本能地挣扎,傅凛川的目光垂下,声音比刚才更哑:“择星,抱歉,又骗了你。”
  谢择星终于发觉自己又被他耍了,本就因为醉酒而泛着红晕的脸上更染上了怒气:“放开我。”
  傅凛川或许也醉了,置若罔闻,以身体压制住他,一只手自他发烫的面颊滑下去,扣住了他的后颈。
  谢择星的腺体部位就在手掌下,隔着一张腺体贴,稍一使力便能触碰。
  谢择星红着眼睛瞪着他,又一次说:“放开我。”
  傅凛川看着这样的谢择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是个畜生,到今时今日,依旧会不时冒出那些卑鄙阴暗的念头。
  想要掠夺,想要占有,他本性从来如此。
  可他不能,他已经错过一次,用最惨痛的方式学会了正确爱人的方式是什么,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择星,”傅凛川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在生我的气吗?”
  谢择星恼道:“我不该生你的气?”
  傅凛川的拇指贴在他鬓边轻轻摩挲:“你生我的气,我很高兴。”
  至少谢择星现在终于又愿意对着他展露那些喜怒哀乐,不再是之前那样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的冷漠冷淡。
  谢择星骂他:“你又犯病了是不是?死不悔改……”
  “我在改了,”傅凛川低声争辩,“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你告诉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的,我也都会改。择星,你教教我吧,要怎样才能改好,你不教我我自己摸索好难。”
  “你难我不难吗?”谢择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叱问,“你以为我这些年过得很舒坦?我也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把药当饭吃。我根本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你让我教你,谁又能教教我,怎样才能不去想你?才能彻底忘了你?”
  谢择星怒意未消,叠加在揉碎他理智的醉意里,泛滥成通红双眼里不断滑落的泪。
  “你就只知道跟我装可怜卖惨,你的惨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关我什么事?”他哭得更厉害,“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怎么还都还不清吗?!”
  傅凛川心中一慌,松开了禁锢住他的手:“别哭了,择星,别哭了……”
  “你以为我想哭吗?我也不想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几次,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谢择星用力推着他,在傅凛川真想退开时又拽着他衣领把人拉回来,“我连哭你都不让,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你哭吧……”
  傅凛川隐约后悔,他不该这个时候招惹醉鬼,哄不好了。
  谢择星其实也觉得丢脸,但情绪一旦决堤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那些压抑了多年的不忿不平不甘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两手盖住了自己的脸,骂着傅凛川哭得不能自已。
  他再这样哭下去也许又要喘不上气,傅凛川没办法撕下了自己的腺体贴,克制地释出一些信息素,想要压制住谢择星的情绪让他冷静一点。
  谢择星愈崩溃:“我不要你的信息素,我已经去除标记了,我跟你没关系!”
  傅凛川只得收敛,下一秒谢择星却又推他一把:“谁允许你收起来的?”
  “……”
  傅凛川抹了一把他满是泪的脸,无奈问:“到底要还是不要?”
  谢择星的哭声没停,许久,他忽然侧过头,咬住傅凛川的腺体,发了狠地咬下去。
  第92章 择星你又哭了
  谢择星下口极重,齿尖凶狠磨着傅凛川的腺体皮肤,但没改造过的alpha腺体表层无法被信息素穿透,最后也只是被他咬出了一圈带血的牙印子。
  傅凛川吃痛却只能忍着,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信息素的释放,安抚谢择星又不至于让他难受。
  咬不下去谢择星生气推搡着他:“你一点用也没有,你为什么不是个omega,你离我远点……”
  这么说时他两手拽着傅凛川的衣领,却没肯松开。
  傅凛川低声问:“我如果是omega,你想标记我?”
  “不可以吗?”谢择星的语气凶恶,“凭什么你能标记我,我不能标记你?我也是alpha,我不行吗?”
  傅凛川的手指插进他发间,顺着他的话哄他:“可以,都随你,你高兴就好。”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只会哄骗我,我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
  喝醉了的谢择星又哭又闹,终于折腾睡着了。
  傅凛川把人抱上床,帮他脱了外衣,去拿热毛巾来给他擦脸,再为他掖好被子。
  做完这些,傅凛川将床头灯调暗,安静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谢择星难得一夜好眠,清早醒来虽还有些头疼,人倒是彻底清醒了。
  昨夜的零星记忆在他脑子里回放,想起和傅凛川纠缠的那些画面,他在洗手台前弯下腰,将水流开到最大,不断往自己脸上泼冷水。
  谢择星出现在食堂时,傅凛川和李彦文已经在这里吃早餐,李彦文先看到他,冲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