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周柏乔没带司机,他坐在驾驶位上,西装马甲衬衫将宽肩窄腰的身材勾勒出来, 衬衫袖口缀着蓝宝石。他一贯是二八侧分的半背头, 成熟得体, 只是此时发丝勾水耷拉下来, 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他转过脸看孔彦泽,粗大的喉结明显, 嘴唇上还有点润泽的舔吻痕迹,正经又藏着勃发的情-欲,有种耳热的成熟男人性-魅力。
  “安全带。”
  他正经有礼地提醒完, 就伸手解开衬衫领扣, 手掌筋骨起伏充满力量感。车里暖气开了, 燥得周柏乔搓了一下脖颈,喉结那一小块红了。
  孔彦泽一直在发抖,听见他提醒, 立刻忙手忙脚乱地系好了,不敢再看他,手里胡乱地搓着手里揉烂的软桃,那颗可怜的桃子挤出甜蜜的汁水, 湿哒哒地黏在手心里。
  周柏乔好像热燥得很,喉结起伏,额头有点汗。但等红绿灯时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的,油门也踩得很稳。
  到小南苑后,孔彦泽像上次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过这次周柏乔只是把手里的车钥匙随手扔给管家,没有别的吩咐。
  孔彦泽看着离开的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快步跟上他到主卧。他用手背贴贴脸颊,车里暖气烘得他发烫。
  他看了一眼周柏乔的背影,站在床边,竭力地伪装平静,手指却惶惑不安地扣弄着桃子。
  周柏乔突然回头向他伸手:“桃子。”
  孔彦泽啊了一声,忙递给他,手心湿淋淋的有甜腻的汁水。周柏乔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洞,没说什么放在一边。
  紧接着他靠近了一点,那股燥热的檀木香气萦绕,孔彦泽抬头看着周柏乔。
  “脱。”
  孔彦泽被他这一声吓了一下,看见他不同往常的眼神下意识干咽了一下,别开眼睛。
  他伸手先把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了。
  湿哒哒的t恤贴在身上揭起来像是撕开胶布,孔彦泽抓着衣摆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始终盯着他的周柏乔,最后猛地往上脱。
  沾了水的衣服湿重,莹白的皮肤留下湿痕,在灯光下像被一寸寸舔过。周柏乔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孔彦泽一个激灵,屋里暖气足,其实并不冷。
  “转过去。”他突然有些令人畏惧。
  孔彦泽慢慢转了过去,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求他至少缓一个晚上。
  “肿了。”
  周柏乔的手指搭在他的后背上,孔彦泽感觉到他按了一下火辣辣的伤痕处,忍不住抱着手臂一缩。
  那手指如羽毛若即若离地蹭过他的后背,孔彦泽立刻感觉从后背麻到脖颈。他看不见周柏乔,只能看到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闻到他身上檀木的香气。
  “只打了背?”
  孔彦泽立刻撒谎了:“嗯,是。”
  他的手指已经贴着他的后腰,顺着脊骨探进了腰带,皮筋一紧,怎么都不如他的那手指贴着他的尾椎有存在感。
  周柏乔突然一松手,皮筋回弹发出点动静,不大不小。
  “去洗吧。”
  浴室没有镜子,只有瓷砖洁白明亮隐隐绰绰映照他的身体。
  交换。
  脑中蹦出这个词来,孔彦泽仰头任水流冲刷着身体,过亮的白炽灯刺眼眩目,过度紧绷的神经暂时松懈下来。
  他选对了吗?
  很快他就不想这个问题,对和错,没有意义。热水冲刷身体,后背到小腿一片火辣辣的疼,又热又麻,这疼痛越盛越隐隐觉得爽快。
  他想起小观澜的卧室抽屉里藏着的那张卡,他想过逃跑,一个充满漏洞的计划。但他到底还是恨,恨到就算把自己拧成面目全非的样子也要报复。
  就算是逃跑,远离这一切,也不该是现在。狼狈逃跑的,不该是他。
  原来到这个份上,他也可以不择手段,但他实在想不到要怎么做到善良大度。
  孔彦泽按停了热水,随便擦了擦头发,裹上了浴袍赤着脚走了出去,一低头却看见放在门口的一双拖鞋,正好是他的尺码。
  孔彦泽堆起来的心理建设塌了一半,一抬头看见周柏乔坐在一边拆着药膏。
  他换了一套衣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紧实的手臂,暖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侧投出一点暗影,迎着光的侧脸却睫毛盈光,静谧而平和。
  他抬眼看过来,最后视线停在他的脚上,满意地收回了视线:“自己先涂一点。”
  主卧很宽敞,周柏乔留足了空间给他,甚至没有凑近他,说完就去了浴室。孔彦泽另一半的心理建设也塌了,拿起他放在那的药膏,他一一看过去了,都有标注。
  孔彦泽却有点坐立不安了,他洗了个澡的时间,周柏乔又变成了周叔叔。
  还没涂完,浴室的水声停了。孔彦泽下意识抓着浴袍想拉上去,但想想又松开了手,浴袍挂在腰臀。
  他对着镜子拧着头擦药,莹白无暇的后背上纵横着红肿的伤痕,暴力凌虐,却有种隐秘的勾人。
  周柏乔却目不斜视,带着一身凉凉的水汽走过来,只是拿走他手里的药膏,沉默着站在他身后。
  他没有用棉签,手指上粘稠的膏体有点凉,他的手指却很热。孔彦泽扶着墙壁,肩胛骨起伏,线条漂亮的后背颤动。
  “疼了?”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孔彦泽抬头看向镜子,看见他披着深色的浴袍,正垂着眼专心致志。
  额头有点汗,露出的胸膛精壮结实,和他练出来的线条完全不同,充满纯然有攻击性的雄性荷尔蒙。
  “是受罪了。”
  他偏偏动作轻柔,话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像个长辈,不像情人。
  “周叔叔。”孔彦泽试探着喊了一句,听见他嗯了一声,继续问:“今晚……我,我待会去客房吗?”
  周柏乔擦完了后背,听他这么问低着头笑了一下,呼出的热气撩到了他耳畔,他没回答。
  孔彦泽突然睁大眼睛,双手都撑在前面,从脖颈红到耳垂。
  周柏乔突然撩起他浴袍的下摆,手掌摸到他丰腴的臀肉,沾着药膏的手捏了一把,轻-佻-下-流。而后他低头看了一下,很不赞同地关怀。
  “这里也有伤,怎么撒谎?”
  孔彦泽看着镜子里的周柏乔,他抬眼将那颗小痣藏了起来,紧盯着镜子里的他。
  “这里得好快点,周叔叔着急。”
  孔彦泽立刻低下头,耳朵被他的话烫得要滴血。
  不过这也说明,周柏乔暂时不会碰他。果然只是帮他涂好了药,让他晾了会就上床睡觉。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孔彦泽抱着手臂侧躺在另一侧,中间隔了条河一样,就算是他伸手都不会碰到周柏乔。
  孔彦泽料想自己绝对睡不着,雨声渐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一动也不动,侧躺着缩在一边,直到有人揽着他的腰把他勾了过去。
  孔彦泽一声惊呼压在嗓子里,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闻见他身上浅淡的檀木香。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却放大了,他的呼吸和搭在他后背的手掌。
  “看来是要哄一哄。”他的声音低哑有点鼻音,在突破一切界限的夜色里温柔又暧昧。
  孔彦泽的手摸到他的腹肌,没想象的硬,是软的,他听见他深呼吸了一下,这回是硬的了。
  他赶紧收回了手,闭上眼睛,紧接着就感觉到搭在后背上的手轻拍着,很柔,没有让他的伤口疼。
  孔彦泽感觉今晚的自己就像根绷紧的皮筋,被周柏乔随意勾着手指弹开又松懈。
  该警惕的,但孔彦泽被他一拍就莫名觉得安心,不知不觉间,竟然在这个他以为会是人生中最难眠的夜晚里睡熟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小了很多,天依旧有点阴沉。孔彦泽感觉到身边已经没人了,只有被子里还有他的味道。
  “小少爷早,先生交待了,您用完饭喝点姜汤发发汗。”
  孔彦泽坐在餐桌旁,除了进出的佣人和陪在身边的管家,再没看见其他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勺子问。
  “周叔叔呢?”
  管家笑笑,将姜汤放在他手边:“先生说中午会回来陪您吃饭。”
  孔彦泽没再问,闭着眼闭气一口气将辛辣的姜汤喝完,一杯下去驱散了寒气,肚子里暖烘烘的。
  细心成熟,也游刃有余,他玩不过他的。孔彦泽告诫自己,别去想着苛求别的,也别贪心。
  *
  小南苑很幽静,和小观澜处处花树景致的景象完全不同,后院有竹林,池塘里有零星荷花和大片翠绿荷叶,除了这些就是大片绿茵,没有花只有树,树枝叶繁茂。
  他一上午就逛完了,没有什么复杂的景观和曲折回廊的中式园林建筑,反而很现代,小巧舒适。
  孔彦泽坐在树荫下,听见了鸟雀的啾鸣声,一小声翅膀扑朔的声音响过,一只圆滚的灰白小鸟落地又被隐隐的一阵汽车驶过的声音惊走。
  周柏乔不知道去忙什么了,中午没能回来,直到下午这个点才回。孔彦泽的脸消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