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樊斯年朝空荡荡的讲台上瞥一眼:“五分钟前就下课了。”
  乐嘉木这才发现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俨然已经是课间的氛围,他默默咂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他明明觉得他和慕清也没聊多久。
  “慕清是谁?”樊斯年本想塑造一个落落大方的正宫形象,可他等了几秒钟都没等到乐嘉木的坦白,最终还是没忍住把乐嘉木的脸掰过来问。
  乐嘉木还在回忆他对慕清的安排是否有欠缺,听到这句问话,随口就开始回:“慕清是我——你那时候不是在认真听课吗?”
  “那么大个蓝屏出现在旁边,我想不注意到都难。”樊斯年的表情看起来与平常无二,但乐嘉木能明显听出这人在每个字上都加了些重音。
  他觉得这样的樊斯年格外可爱,故意先不去解释,而是捧起樊斯年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后装模作样地嗅了两下:“你昨晚是不是没洗澡?”
  樊斯年:……?
  这是人话?
  “如果你不会调情,还想要调情的话,能不能把别人教的那套全须全尾地学来?不要自己创新。”他面无表情地说。
  乐嘉木悻悻地松了手,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开始解释:“他是慕家人,给我做第二性别分化异常检查的。”
  “检查做完了吗?”樊斯年若有所思地问。
  乐嘉木摸不着头脑地回答:“做完了啊,当天就做完出结果了,我没和你说吗?”
  “没有。”樊斯年摇头,“你们之后还约好了要做别的检查项目吗?”
  乐嘉木没明白樊斯年为什么不揪他不报备这个点,而是一直在询问检查的事情,但他还挺高兴的,樊斯年在关心他欸。
  于是他乐呵呵地说:“没有啊,我身体又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是在关心你吗?”樊斯年冷静地抬眼看他,“不,我只是想知道医生和患者在检查结束且没有后续检查安排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继续保持联系。”
  乐嘉木反应了一下。
  乐嘉木没反应过来。
  “啊?”
  第8章
  乐嘉木看出樊斯年在吃醋了,但他以为他在解释了慕清是慕家人,只是给他做了个检查后,樊斯年就不继续把慕清看作情敌了,原来樊斯年还在吃醋吗?
  这也太可爱了。
  “……笑什么?”
  樊斯年由阴阳怪气转到直白质问都没能得到乐嘉木的回复,气得不行,乐嘉木在一旁却笑得双眼眯在一起,像只偷了腥的猫,见状他满腔的气一下就被卸了个干净。
  乐嘉木笑着捏了捏樊斯年的脸:“斯小年,你怎么这么可爱?”
  樊斯年执拗得很,没得到解释前他都会一直揪着这件事,见乐嘉木嬉皮笑脸的,像是要把这个话题混过去,狠下心甩开乐嘉木的手:“莫名其妙,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乐嘉木终于笑够了,正了脸色,和他解释:“他想进入训练营,但不熟悉训练营的筛选流程,所以就来问我。”
  “你就知道吗?”樊斯年不接受这个说法,“你又不是训练营的人。”
  “但我父亲知道啊。”乐嘉木说。
  “那他怎么不直接去问你父亲?”樊斯年问。
  乐嘉木一噎。
  对哦,慕清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他父亲?
  乐嘉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谎应该怎么圆,他一直都不怎么擅长撒谎,但他又不能说真话,他现在还不想让樊斯年知道慕清是他派去训练营,帮他照看樊斯年,不然有些事情樊斯年肯定会连慕清也瞒着不说,那他就完全不知道樊斯年在训练营里是个什么情况了。
  “那我以后不和他联系了。”乐嘉木哄他,再次试图蒙混过关这个话题。
  樊斯年比乐嘉木心思要细腻得多,一眼就看出乐嘉木瞒着他有事,联想到慕清的姓,他问:“是和慕家有关吗?”
  乐嘉木愣了一下,意识到樊斯年误会了,但这正好是他圆谎的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樊斯年还秉持着没进乐家门不能过多参与乐家事的原则,闻言就没再继续纠缠这件事了,只最后淡淡警告了乐嘉木一句:“你是乐家人,居心叵测想要靠近你的人数不胜数,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和他联系。”
  “只是因为这个吗?”乐嘉木问。
  樊斯年低眸:“还有……我的私心。”
  乐嘉木满意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嗯,我知道。”樊斯年面上假装被安抚好了,心底却一句话没听进去。
  乐嘉木只喜欢他和别人想勾引乐嘉木有什么关系?万一乐嘉木不小心中了慕清的圈套呢?乐嘉木是不会主动变心,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手段太脏,强迫乐嘉木变心呢?
  他还是不放心。
  樊斯年默默想着对策,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按时进入训练营会会这个叫慕清的家伙了。
  哄好他,乐嘉木又想起要劝樊斯年按时进入训练营的事情,把自己构思好的长篇大论一股脑地全说给樊斯年听。
  樊斯年还在想着慕清这个“情敌”,这次没有干净利落地说自己不去了,而是思考良久后问乐嘉木:“你更喜欢上进些的吗?”
  乐嘉木见有戏,连忙点头:“当然更喜欢上进些的了,互为伴侣的两个人齐肩各在自己的领域有所建树,想一想都觉得人生圆满啊。”
  果然那个叫慕清的竞争力在这里。
  樊斯年心底给慕清记上一笔:“给我几天时间,我考虑考虑。”
  “你终于同意要按时去训练营了吗?”乐嘉木惊喜地扑在樊斯年身上,问。
  樊斯年冷静地抱稳他:“没有,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乐嘉木不满地说:“你怎么和我父亲一样,我说要提前进入训练营,他也说让我拿一周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啊,我提出来肯定是深思熟虑决定好了的。”
  那天晚上樊斯年就顾着抗拒一个人进入训练营了,这件事倒是没过脑,也没经心。乐嘉木再次提起,他才想起那天晚上乐嘉木也和他说过这件事。
  “确实该好好考虑。”他说。
  樊斯年虽然不清楚提前进入训练营要经历些什么,但训练营不会向想进入它的人降低门槛,所以乐嘉木肯定要证明他有高于训练营入营门槛的实力。
  然而科学研究证明,未分化的人各方面都是弱于已分化的人的,对精神力的掌控力也是微乎其微。
  虽说这些差距都可以通过训练追赶上,但他不敢想乐嘉木要受多少苦。
  乐嘉木仰头:“怎么?你不信我?”
  樊斯年摇头:“我信你,但也没必要为了陪我选择提前进入训练营。”
  乐嘉木“切”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因为不想和我分开,前几天闹脾气不肯按时进入训练营的。”
  樊斯年脸皮厚,听了也不羞愧,只反复和乐嘉木讲着过早过度使用身体的危害性:“你分化不会太晚,没必要急这么一天两天。至于我,我们周末可以见面,平时你也可以偷偷去看看我。”
  “那我要是不偷偷去看你呢?”乐嘉木问。
  “那我应该会难过死吧,毕竟我一天都离不开你。”樊斯年说这话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就像句随口说了句玩笑语,只有和他从小长大,对他情感表达方式了如指掌的乐嘉木能察觉到其中的真情实感。
  “难过死那也太丢人了。”乐嘉木笑了一声,“我会去看你的。”
  两人都是做好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性格,因而樊斯年的劝说,乐嘉木也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的。
  他静静等待着他和乐鸿光的一周之约。
  在他和乐鸿光约定好的时间一过,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乐鸿光继续谈判提前进入训练营的事情了。
  这次乐鸿光没有再说那些大道理,他只简单地问了乐嘉木几个问题,就答应了乐嘉木的请求。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接下来一个月内,每周六日凌晨四点我都要在七营看到你。”乐鸿光说。
  七营是乐鸿光负责的军营,位处e区,距乐家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乐嘉木每周六日都需要凌晨三点就起床。
  但乐嘉木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能做到。”
  乐鸿光目带骄傲地拍了拍乐嘉木的肩:“不愧是我的儿子,很有魄力。”
  “一个月后我就可以参加训练营的入营筛选了吗?”
  乐嘉木对他的夸奖免疫,他只想知道魔鬼训练要持续多久他才能进入那个乐鸿光从小就在他耳边念叨的训练营。
  乐鸿光沉吟:“我对你的安排是这样的,提前或者退后看你自己。”
  确定要进行入营前的魔鬼训练后,乐嘉木第一个告诉了樊斯年。
  每周六日本来是他和樊斯年的约会时间,现如今全被占用了。樊斯年有知情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