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颜穗觉得明明自己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可根本呼吸不上来，视线正在迅速变得模糊而黑暗，听力也在逐渐失去。
她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这种感觉是难受至极的，可当不愿意回想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揭开，颜穗难以跟过去和解。
她无法发泄，身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应对如滔天洪水般的痛苦。
“啊……”
颜穗终于发出了，像幼兽一样微弱的声音。
她眼尾有泪，却始终掉不下来。
陆姝恬脸上终于露出慌张，她跪坐在地，看着怀里的颜穗，满脸无措：“姐姐，你，你怎么了？”
颜穗给不出任何回应。
女主要杀了女配。
她想拯救的，想守护的，从来都拯救不了，也守护不了。
这个念头宛如带毒的钝刀，反复凌迟着颜穗的心。
她嘴唇一张一合，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勉强做出了口型。
“不要”
不要伤害简黎芸。
陆姝恬被吓坏了，她哪能再继续下去，连忙保证道，“不会的姐姐，我不会伤害简黎芸的，你别吓我。”
颜穗现在对外已经完全封闭，无论陆姝恬怎么呼唤，颜穗都无法回应。
突然，颜穗身体变得僵硬，紧接着她原本惨白的脸也变得通红——
这并不是因为她恢复了血色，而是因为无法呼吸带来的窒息。
陆姝恬紧咬下唇，她把颜穗平放在地面，又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根据电话里的指示对颜穗做了紧急施救措施。
那台本来应该用来联络杀人的座机，变成了用来救人。
……
颜穗再次醒来时，是躺在病房里。
她先是艰难地睁开宛如有千斤重的眼皮，在看清坐在一旁人的面容后，蓦地睁大了双眼。
看见颜穗醒后，陆姝恬如释重负，“醒了就好，……你先别乱动！”
颜穗看见陆姝恬后本能地后退，她左手上还*输着液，随着左手的动作，输液管也从一开始的透明无色变成了猩红色。
颜穗像是完全没感知到身体的变化，她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惊恐，远离面前这个人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本能。
陆姝恬垂眸，她咬紧牙关，挣扎了好几秒，终于像是妥协般后退一步。
“我不靠近你，你别害怕。”
原本甜美的嗓音在此刻变得干涩又沙哑。
陆姝恬举起双手，一步步面对着颜穗后退，“我去找医生。”
女人离开了病房。
颜穗也随着对方的离开移开视线，她环顾四周在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
颜穗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包，迅速从里面掏出手机，她的手哆嗦着，好几次才解锁成功。
从通讯录里找到简黎芸的联系方式，颜穗想跟她发信息说今天不回去了，可……
踌躇了一会儿，颜穗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毕竟女主现在疯成这个样子，万一真的对女配下手了怎么办？
她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真的很差劲，可她已经到极限了。
电话几乎是在刚拨通的瞬间就被接通，简黎芸温柔的声音传来：“穗穗，要我来接你回家吗？”
简黎芸还活着。
意识到这件事的颜穗鼻头一酸，她吸了口气想回答，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声音全被哽在喉咙里出不来，比声音更先出来的，是眼泪。
颜穗胡乱擦去脸上温热的液体，以最自然，最平静的语气说道：“不用了，黎芸，我今晚临时有事，从陆小姐家离开后得去公司一趟，就不去你家了，对不起。”
简黎芸沉默了几秒。
“你现在在哪？”
颜穗握着手机的手已经用力攥紧到骨节都发白，她竭力不让自己嗓音颤抖：“刚从陆小姐家离开。”
“医生你看看，她醒了。”
与此同时，陆姝恬也带着医生推门而入，她跟在医生后面说着颜穗的情况，却一直低着头，生怕与颜穗对视。
陆姝恬声音不小，简黎芸也听到了。
“你现在在医院？！哪个医院？病房号是多少？”
颜穗软声安慰：“真的没事……可能是昨天喝酒喝多了，刚刚头疼得厉害，所以来医院看看。”
“别骗我了，”简黎芸语速很快，“你现在在哪？不告诉我的话，我去问孔总监。”
颜穗无奈，只能报了地址。
可是陆姝恬还在这里，挂断电话的颜穗表面上在跟医生沟通，实际上却在暗暗观察着陆姝恬。
从刚刚医生进来后，陆姝恬就一直站在医生身后，她离颜穗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一直垂着视线，两人并未视线相交。
“小姑娘，你这是由于情绪激动带来紧张恐慌，导致血管迷走性晕厥。之后生活中要多注意，作息要规律，情绪也要稳定些，如果再碰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坐下或者躺下可以缓解。”
颜穗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这瓶生理盐水输完就可以自行离院了。”
医生叮嘱完后，就离开了。
陆姝恬什么也没说，跟着医生一起离开了。
颜穗重新躺回病床上，巨大的疲惫感终于在这时涌了上来，她在心中无力道。
“系统。”
【呜呜我在，宿主。刚刚您吓坏我了，我都去找上级借好积分打算回来帮您了，结果女主把您送到医院了。】
颜穗闭上眼，“你们再去查一查女主吧，她真的不对劲。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几乎是明牌了。”
【好，我在找上级借积分的时候，就顺便跟它说了这件事，它已经派别的系统去查了。宿主，咱们以后少跟女主接触吧，她真的太可怕了。】
颜穗没有回答。
经过这件事，她能感觉到女主的确对自己有些执着——
然而并不是执着于自己本身，而是执着于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拯救女配简黎芸，而不是女主陆姝恬。
这说明，女主大概率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更有可能，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不是像原小说描写得那般美好——
可是那对颜穗来说都不重要了。
因为陆姝恬实在是太恶劣了，她今天晚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坏”，不仅吓到了颜穗，更是让颜穗对她准备退避三舍。
颜穗想，只要自己能守护好简黎芸，就够了。
“系统，输液输完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先睡一会儿。”
【好的宿主。】
……
颜穗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她微微蹙着眉，睫毛不自觉颤抖。
直到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有人摸了摸她的脸。
颜穗睁开眼，看见了简黎芸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简黎芸眼里盛满了担忧，“怎么一会儿不见变成这个样子了？今晚我陪你在这里吧。”
颜穗想说不用，反正马上也要输完液出院了。
颜穗还想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她只是愣愣看着简黎芸，眼眶里不知不觉蓄满了眼泪。
简黎芸还活着。
虽然颜穗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可当简黎芸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颜穗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终于又能有力的跳动了。
她想要坐起，简黎芸察觉到后也第一时间扶住她的腰帮她坐起，随着姿势的变化，颜穗的眼泪也滴落在简黎芸那件白色的风衣上。
颜穗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丢脸，她干脆整个人埋在简黎芸怀里，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抱住了简黎芸的腰。
“黎芸。”颜穗低声唤道。
简黎芸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眼下，她知道自己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慢慢拍着颜穗的背，以保护者的姿态把对方揽在自己怀中。
“我在呢，穗穗。”
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回应过颜穗。
比起温柔的安慰，颜穗更习惯的是硬邦邦式的命令。
可习惯并不代表喜欢。
颜穗终于忍不住哽咽，“黎芸，我……”
“嗯，”简黎芸很有耐心，“我都听着呢，慢慢说，不着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颜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这么委屈。
颜穗现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能埋在简黎芸怀里哭泣，薄背随着抽泣也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女人的怀抱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与温暖，只是她的眼神却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简黎芸刚刚急匆匆赶到时，看见了站在病房外的陆姝恬。
陆姝恬双手抱臂背靠墙壁，看见简黎芸到来后也没有任何动作，继续像尊雕塑一样站在病房外。
她看上去很镇定，如果忽略她那发红的下眼睑的话。
简黎芸放缓脚步，眼见陆姝恬没有当拦路虎的意思，这才走进了病房。
她知道自己又犯病了。
这种感觉是难受至极的，可当不愿意回想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揭开，颜穗难以跟过去和解。
她无法发泄，身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应对如滔天洪水般的痛苦。
“啊……”
颜穗终于发出了，像幼兽一样微弱的声音。
她眼尾有泪，却始终掉不下来。
陆姝恬脸上终于露出慌张，她跪坐在地，看着怀里的颜穗，满脸无措：“姐姐，你，你怎么了？”
颜穗给不出任何回应。
女主要杀了女配。
她想拯救的，想守护的，从来都拯救不了，也守护不了。
这个念头宛如带毒的钝刀，反复凌迟着颜穗的心。
她嘴唇一张一合，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勉强做出了口型。
“不要”
不要伤害简黎芸。
陆姝恬被吓坏了，她哪能再继续下去，连忙保证道，“不会的姐姐，我不会伤害简黎芸的，你别吓我。”
颜穗现在对外已经完全封闭，无论陆姝恬怎么呼唤，颜穗都无法回应。
突然，颜穗身体变得僵硬，紧接着她原本惨白的脸也变得通红——
这并不是因为她恢复了血色，而是因为无法呼吸带来的窒息。
陆姝恬紧咬下唇，她把颜穗平放在地面，又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根据电话里的指示对颜穗做了紧急施救措施。
那台本来应该用来联络杀人的座机，变成了用来救人。
……
颜穗再次醒来时，是躺在病房里。
她先是艰难地睁开宛如有千斤重的眼皮，在看清坐在一旁人的面容后，蓦地睁大了双眼。
看见颜穗醒后，陆姝恬如释重负，“醒了就好，……你先别乱动！”
颜穗看见陆姝恬后本能地后退，她左手上还*输着液，随着左手的动作，输液管也从一开始的透明无色变成了猩红色。
颜穗像是完全没感知到身体的变化，她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惊恐，远离面前这个人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本能。
陆姝恬垂眸，她咬紧牙关，挣扎了好几秒，终于像是妥协般后退一步。
“我不靠近你，你别害怕。”
原本甜美的嗓音在此刻变得干涩又沙哑。
陆姝恬举起双手，一步步面对着颜穗后退，“我去找医生。”
女人离开了病房。
颜穗也随着对方的离开移开视线，她环顾四周在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
颜穗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包，迅速从里面掏出手机，她的手哆嗦着，好几次才解锁成功。
从通讯录里找到简黎芸的联系方式，颜穗想跟她发信息说今天不回去了，可……
踌躇了一会儿，颜穗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毕竟女主现在疯成这个样子，万一真的对女配下手了怎么办？
她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真的很差劲，可她已经到极限了。
电话几乎是在刚拨通的瞬间就被接通，简黎芸温柔的声音传来：“穗穗，要我来接你回家吗？”
简黎芸还活着。
意识到这件事的颜穗鼻头一酸，她吸了口气想回答，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声音全被哽在喉咙里出不来，比声音更先出来的，是眼泪。
颜穗胡乱擦去脸上温热的液体，以最自然，最平静的语气说道：“不用了，黎芸，我今晚临时有事，从陆小姐家离开后得去公司一趟，就不去你家了，对不起。”
简黎芸沉默了几秒。
“你现在在哪？”
颜穗握着手机的手已经用力攥紧到骨节都发白，她竭力不让自己嗓音颤抖：“刚从陆小姐家离开。”
“医生你看看，她醒了。”
与此同时，陆姝恬也带着医生推门而入，她跟在医生后面说着颜穗的情况，却一直低着头，生怕与颜穗对视。
陆姝恬声音不小，简黎芸也听到了。
“你现在在医院？！哪个医院？病房号是多少？”
颜穗软声安慰：“真的没事……可能是昨天喝酒喝多了，刚刚头疼得厉害，所以来医院看看。”
“别骗我了，”简黎芸语速很快，“你现在在哪？不告诉我的话，我去问孔总监。”
颜穗无奈，只能报了地址。
可是陆姝恬还在这里，挂断电话的颜穗表面上在跟医生沟通，实际上却在暗暗观察着陆姝恬。
从刚刚医生进来后，陆姝恬就一直站在医生身后，她离颜穗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一直垂着视线，两人并未视线相交。
“小姑娘，你这是由于情绪激动带来紧张恐慌，导致血管迷走性晕厥。之后生活中要多注意，作息要规律，情绪也要稳定些，如果再碰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坐下或者躺下可以缓解。”
颜穗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这瓶生理盐水输完就可以自行离院了。”
医生叮嘱完后，就离开了。
陆姝恬什么也没说，跟着医生一起离开了。
颜穗重新躺回病床上，巨大的疲惫感终于在这时涌了上来，她在心中无力道。
“系统。”
【呜呜我在，宿主。刚刚您吓坏我了，我都去找上级借好积分打算回来帮您了，结果女主把您送到医院了。】
颜穗闭上眼，“你们再去查一查女主吧，她真的不对劲。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几乎是明牌了。”
【好，我在找上级借积分的时候，就顺便跟它说了这件事，它已经派别的系统去查了。宿主，咱们以后少跟女主接触吧，她真的太可怕了。】
颜穗没有回答。
经过这件事，她能感觉到女主的确对自己有些执着——
然而并不是执着于自己本身，而是执着于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拯救女配简黎芸，而不是女主陆姝恬。
这说明，女主大概率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更有可能，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不是像原小说描写得那般美好——
可是那对颜穗来说都不重要了。
因为陆姝恬实在是太恶劣了，她今天晚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坏”，不仅吓到了颜穗，更是让颜穗对她准备退避三舍。
颜穗想，只要自己能守护好简黎芸，就够了。
“系统，输液输完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先睡一会儿。”
【好的宿主。】
……
颜穗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她微微蹙着眉，睫毛不自觉颤抖。
直到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有人摸了摸她的脸。
颜穗睁开眼，看见了简黎芸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简黎芸眼里盛满了担忧，“怎么一会儿不见变成这个样子了？今晚我陪你在这里吧。”
颜穗想说不用，反正马上也要输完液出院了。
颜穗还想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她只是愣愣看着简黎芸，眼眶里不知不觉蓄满了眼泪。
简黎芸还活着。
虽然颜穗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可当简黎芸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颜穗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终于又能有力的跳动了。
她想要坐起，简黎芸察觉到后也第一时间扶住她的腰帮她坐起，随着姿势的变化，颜穗的眼泪也滴落在简黎芸那件白色的风衣上。
颜穗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丢脸，她干脆整个人埋在简黎芸怀里，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抱住了简黎芸的腰。
“黎芸。”颜穗低声唤道。
简黎芸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眼下，她知道自己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慢慢拍着颜穗的背，以保护者的姿态把对方揽在自己怀中。
“我在呢，穗穗。”
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回应过颜穗。
比起温柔的安慰，颜穗更习惯的是硬邦邦式的命令。
可习惯并不代表喜欢。
颜穗终于忍不住哽咽，“黎芸，我……”
“嗯，”简黎芸很有耐心，“我都听着呢，慢慢说，不着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颜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这么委屈。
颜穗现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能埋在简黎芸怀里哭泣，薄背随着抽泣也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女人的怀抱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与温暖，只是她的眼神却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简黎芸刚刚急匆匆赶到时，看见了站在病房外的陆姝恬。
陆姝恬双手抱臂背靠墙壁，看见简黎芸到来后也没有任何动作，继续像尊雕塑一样站在病房外。
她看上去很镇定，如果忽略她那发红的下眼睑的话。
简黎芸放缓脚步，眼见陆姝恬没有当拦路虎的意思，这才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