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的声音温柔蛊惑,循循善诱,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思绪被他牵着走。
  沈棠鬼使神差,纤白手腕试着勾上他的脖颈,闻鹤之配合地低头。
  沈棠的确是没什么经验,吻的生涩,轻缓,没什么章法。
  甚至,接吻都不会闭眼睛。
  她看见闻鹤之戴着眼镜,西服妥帖,不明白禁欲与情动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气质,怎么会有人融合的这么好。
  他闭着眼睛,温和引导着她,不再遥远高不可攀,而是变得柔软。
  沈棠沉闷许久的心,似乎也在这个吻中,化为一滩柔软的春水。
  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眼镜磕到鼻梁,有点不是很方便,沈棠抬手,替他摘掉。
  很显然,证明结果已经分晓,他们都不是性冷淡。
  沈棠闭上眼睛,唇瓣抵着唇瓣,认真专注。
  “这样……可以吗?”
  没了眼镜的遮挡,闻鹤之眼底笑意更为直观,“嗯,太太做的很好。”
  受到夸赞,沈棠唇瓣抵着唇瓣,轻轻咬住他的下唇,却在后一秒,被男人握紧腰,嗓音是前所未有过的哑。
  “可以了,太太。”
  被他提醒,沈棠停下动作,缓慢抬眼,水盈盈的眼底掀起一层薄雾。
  “……哦。”
  落地窗外的模糊海岸线模糊,闻鹤之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唇边,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今天太晚,剩下的我们下次再来。”
  时钟划过十一点的位置。
  理智渐渐回笼,沈棠错开他的手指,有点害羞地趴在他宽阔平直的肩膀,从耳尖一直到脸颊,都浅浅蔓延着一层粉,有点害羞的难为情,但还是乖乖应:“好。”
  闻鹤之抱着她,静静过了好久。
  他忽然说:“明天老爷子生日,陪我回老宅,好不好?”
  沈棠乖乖软软的,这会儿问什么都说好。
  闻鹤之温声问:“还有力气走路吗?”
  眼睫颤了一下,她很诚实说:“腿有点软。”
  闻鹤之轻笑了声,手臂捞起她的膝弯,妥当平稳地将人抱起。
  裙摆下的两条细白长腿高高垂着,沈棠紧张地蜷缩了下脚趾,距离过近,心跳声出卖了她。
  地毯柔软,踩在上面没有任何声音。
  闻鹤之抱着她回主卧,四周沉默得像一场默剧。
  她小声问:“我们今晚……真的要一起睡吗?”
  闻鹤之脚步未停,“等你准备好。”
  -
  沈棠再一次失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开始放电影般,回想到在水吧那通语焉不详的吻。
  以及,闻鹤之温雅禁欲的眉眼染上薄薄情欲的样子……
  沉闷安静的夜里,心脏砰砰跳动。
  手指抚上太阳穴,捏了两下,沈棠强制性地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半夜落了雨,水声哗啦,一直到天渐亮才停。
  早晨六点,沈棠拉开窗帘。
  晨光透过海雾,银蓝色的海湾上空挂着一笼半隐的月,远处三两海鸥在低空盘旋,清凉静谧。
  沈棠简单洗漱完,步入衣帽间。
  里面都是一些各大奢牌上新后第一时间送到家里的新品,闻鹤之收集了很多,甚至连珠宝都是一套搭配好的,沈棠第一次见到,还是不可避免被里面壮观景象给震撼到。
  她平时只穿衬衫和牛仔裤,但今日场合不一样,她与闻鹤之夫妻共同一体,不能拖他后腿。
  沈棠最后选了一套烟蓝色苏式旗袍,外搭浅白流苏薄披肩,乌黑长发用搭配好的玉簪轻轻盘起,温柔端庄。
  下楼时,闻鹤之正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看着早报,等她用餐。
  早晨柔和的光线透过松散枝桠,倾洒在他的肩头,西服还是一身黑,正经严肃剪裁利落的款式,金丝眼镜温文尔雅,却让沈棠想到了昨日的动情模样。
  脸颊红了瞬,男人视线已经移过来。
  “早上好!”她尴尬打着招呼。
  “早。”
  美龄粥香气馥郁,沈棠慢腾腾挪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视线落在他的暗色领带上。
  闻鹤之:“怎么了?”
  “在想,这领带的颜色会不会有点沉闷了。”沈棠如实说。
  或许换个颜色会更有亲和一些。
  闻鹤之挑眉:“太太以为,换成什么颜色的比较好?”
  沈棠还真认真想了下。
  “纯黑西服一丝不苟,若是想要亲和一点,但又不能太跳脱,想来想去,还是宝蓝色最合适了。”
  闻鹤之视线落在她烟蓝色的旗袍上,饶有兴致。
  沈棠也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为什么,她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私心,明里暗里想要和闻鹤之穿情侣装一样。
  低垂眼睑,她下意识想要
  解释。
  闻鹤之却先她一步开口,“太太的建议很好。”
  用完早餐,闻鹤之上楼,重新打了条领带。
  宝蓝色桑蚕丝质地,温莎结,搭配冷银色领带夹,看起来确实更有亲和力了些。
  闻鹤之长身鹤立,臂弯稍松,沈棠很熟稔地上前挽住。
  白墙拱门,日光柔和。两个人站在一起,从头发丝到脚跟,都俨然是一对般配的夫妻。
  劳斯莱斯停到门口,闻鹤之替她拉开车门。
  小心驶过z字弯车道,车辆上了深水湾道,一路碧海蓝天,林荫簇簇落下。
  过了半晌。
  沈棠小声问:“闻先生,待会儿,有什么需要配合或者注意的吗?”
  因着之前和闻祈的那层关系,沈棠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生出不愉快。
  闻鹤之低眸看她,阳光穿透树叶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低下去的眸子,似乎装着浅浅愁思。
  “有。”
  沈棠做出但凭吩咐的模样。
  闻鹤之笑了笑,温声说:“似乎,称呼应该变化一下。”
  短暂错愕了下,沈棠立马反应过来,确实生分了。
  在长辈眼里也很奇怪。
  沈棠长睫轻敛,想了下,试探性去掉一个姓:“先生?”
  闻鹤之常喊她太太,而先生和太太很搭,平时张姨小林他们也这样喊他,听着很尊敬。
  沈棠自以为这个称呼周全,期待地等待他的下文。
  却没想到,男人只是笑而不语。
  不行么?
  沈棠再度改口,“那……九哥?”
  好像他的朋友们都这么叫他。
  湿漉漉的海风吹来,掀起裙摆一角,沈棠悄悄抬眼去看他,男人眼底笑意清浅,看起来很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但对她的两次称呼又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心思真难猜。
  下一秒,沈棠挽着男人臂弯的手指被勾住,薄唇轻启,毫无预兆地落下二字——
  “老婆。”
  男人声音低醇磁性,尾调勾勾缠缠,落在耳边温柔酥麻。
  沈棠愣住,长睫紧张颤动几下,忽然有点心跳加速无所适从,但又反应过来,闻鹤之这是在给她做示范。
  手指被轻轻牵着,摩挲带动的微妙电流感在皮肤上划过,触感温热。
  她不自然地咬住下唇,试探性喊出:“老、老公。”
  这一声生硬,很不自然。
  闻鹤之却温和应了声:“嗯。”
  肉眼可见地,小姑娘的耳尖泛起浅浅红晕,轻染蔓延清丽脸颊,鸦羽般的长睫低低垂着,像是朵被雨浇淋过的海棠花,乖的不行。
  刚才那一声“老公”尾声微颤,带着试探的不自信。
  但很好听。
  唇角弧度略深。
  很难得地,闻鹤之起了私心,还想要再听。
  于是,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迟迟补上一句建议。
  “但,可能还需要多练习几遍。”
  第28章 “放轻松,老婆。”
  湿咸海风裹着渐凉的秋意,劳斯莱斯驶上白加道,开往闻家的半山别墅。
  闻老爷子九十寿宴,因身体不好经不起大办,除了家族中人,只宴请了几位曾经一起创业奋斗过的老伙伴。
  公路上豪车来来往往,但对这辆拥有粤港澳三地连号车牌的劳斯莱斯,都自觉避开,礼让有加。
  沈棠在闻鹤之的建议下,练习了好几遍“老公”,从生涩播音腔换成自然调,甚至不断调试其中感情,认真的很。
  身侧男人垂眸哑笑,笑意分明,而她却丝毫未察觉。
  前排司机目不斜视,小心开着车。
  劳斯莱斯驶入醒春园,安保队长拿着对讲机,恭敬打着手势指引停车。
  再次踏进醒春园,身份已然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沈棠指尖蜷缩了下,还是难免生出些紧张。
  微小的动作被闻鹤之察觉到,温暖宽大的掌心将她手牵住,“放轻松,老婆。”
  他的声线低醇磁性,带给人妥帖的体谅温柔和无尽安全感,“一会儿跟着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