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陆家主岂能因女儿一时小小的骄纵任性,就毁了自己的筹谋,他直接抬手,当着众人的面,就想给陆姝韵一记耳光。
  “爹……”陆姝韵吓坏了,还跪着,就往后躲。
  “孽女,瞧瞧你干的好事,还不给公子赔罪!”
  他的手高高举着,却迟迟打不下去,萧昶看了多久,陆家主的手就举了多久。
  “陆大人,何必呢,你打了女儿心疼,我也枉做恶人。”
  陆家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公子怎么罚这丫头都行,就是莫要退婚,小女如此仰慕公子,若是退婚,小女一片痴心如何倾诉,她规矩不好,您好好教导她,就算是看在下官的面子上。”
  萧昶笑的淡淡,陆家主的面子,在他这里能值几个银子。
  “既如此,婚事若不退,六小姐这规矩……”
  “一切由您说了算。”
  萧昶笑的不以为意:“也好,到时候管教的严格了,陆大人可莫要说,我对令爱不近人情。”
  “这怎么会呢,能服侍在您身侧,已是小女莫大福分,她若怨怼,岂不是不知好歹。”
  崔湄仍在震惊,她有想过,陆家如此巴结萧昶,可能因为萧昶是个大官,然而不可一世的六姑娘,居然也跪在萧昶面前,乖乖听训。
  也许可以靠萧昶,惩罚一番六姑娘,给自己和静娘报仇?
  这是挑拨离间的手段,她能做得好吗?崔湄没尝试过,有点没自信。
  “怎么还在发呆,吓坏了?”萧昶微微一拉,崔湄就跌入他的怀抱之中。
  这是在外面,而且陆家主和陆姝韵还在呢,崔湄吓了一跳,急忙推拒,看向陆姝韵的方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家父女已经不在了,凉亭里根本就没有别人,只有她和萧昶。
  “奴家,奴家好怕。”崔湄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萧昶不知何时手上拿着一只药膏,涂在她红肿的额头上,动作很轻柔。
  惯常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深处,却是能冻死人的冰碴,幽深的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她感觉到珍视,也或许是错觉,但崔湄想赌一把。
  “六姑娘好凶,还说了好多话责骂奴家,郎君,若是六姑娘进了门,以后会不会总要为难奴家,奴家,奴家陪在郎君身边可怎么活呢。”
  “她都说了你什么?”
  “她,她说,奴婢身份低贱,您让奴家服侍不过是用了个痰盂尿盆,还说奴家不配做人,就是一条狗,人跟狗怎能相提并论。”
  说着,崔湄就真的哭了出来,这些话实在太难听了,太侮辱人,哪怕当时她告诉自己别往心里去,此时说出口也难免难过,刀割一般一片片切着她的心。
  萧昶微微一怔,怒意从眼底浮上。
  崔湄哭的泪眼模糊:“她,她还说奴家不过是奴宠,连孩子都不配给郎君生,奴家好难过。”
  萧昶带着薄茧的手指给她擦拭眼角的泪珠,忽然微微一笑:“这句话倒也没说错,难道你不是我的奴宠?”
  那句奴宠他说的很轻,反而是我的两字说的很重。
  然而崔湄看着他戏谑的笑,眼前顿时一阵黑。
  第18章 给她出气奴宠?崔湄更难过了,知……
  奴宠?崔湄更难过了,知道自己在萧昶心里,地位并不高,可她以为至少是个外室,就算她不在意萧昶,当着她的面,这么折辱她,她也会伤心的。
  崔湄泪眼模糊,使劲儿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情绪完全失控,只是眼泪流下来,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萧昶微微一愣,那双暗沉的没有光的眼睛中闪过意思完全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说的不对吗?我妻妾可多了,我都不在意,做我的小狗多好,就只有你这么一个。”
  崔湄终于忍不住,越哭越厉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我,我,我不是……”
  她再低贱也是人,不是狗,不是奴宠。
  崔湄哭的泪眼婆娑,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忘了要在萧昶面前献媚,保持情绪的稳定,根本顾不上这样哭下去,萧昶是不是会厌恶她,不要她了。
  毕竟刚才陆姝韵哭泣,也没引起他半点怜惜
  。
  她本就不是特别聪明,会审视适度的人,被陆姝韵磋磨,还被萧昶羞辱,紧绷的神经已经到达了顶点,情绪像山体滑下来的泥石流一样崩溃。
  她是家伎出身,就不能有过好日子的想法,就不能想要寻个良人,给他做妻子,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如此身不由己,就一定要忍受羞辱?
  陆姝韵羞辱她也就罢了,她是嫉妒,是不安,是个妾却想要当主母敲打她,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可萧昶不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男人,却也如此,跟着侮辱她吗?
  她就那么贱?
  大手落在她的脸颊上,萧昶有些无奈:“就是开个玩笑,就往心里去,当真了?”
  粗粝的手,不甚温柔的抹去她的眼泪,崔湄看到,这男人脸上满是无奈:“你当然不是,我什么时候真的把你当做下贱女人了?”
  让她去酒宴上陪酒,差点把她送给陆五公子,难道不是?谁会把自己在乎的妻子妾室,拿出来待客呢。
  “可是,郎君那么说我,我,我不是奴宠。”
  萧昶那么温柔的男人,此时却胡乱擦她的脸蛋,把她的脸蛋都擦红了。
  崔湄哭的抽不上气,忽的唇上一热,她睁大眼睛,透过朦胧的泪珠,才发现,萧昶在吻她,一开始是轻柔的吻,循序渐进,探入其中,掌控她的所有。
  萧昶看着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外表,柔和了他的攻击性,其实他身高将近八尺,手长腿长,哪里都很大,轻而易举就填满了她的嘴巴。
  动作开始变得激烈,深入而占有欲十足,带着一点琥珀气息的香味,瞬间包裹住了她。
  吻着吻着,崔湄就开始神色迷蒙,他胸腔轻轻的喘息声,破开他那假面一样温和的笑容,他亲吻的很认真,仿佛整个身心投入进来。
  这个男人的吻技太高超了,崔湄虽然没有别的男人,却也知道,他能这样,绝对是有过很多女人,是风流场里的浪客。
  离开她的唇,拉出暧昧的银丝,擦去她唇边的透明水液,轻柔的吻又落在她红红的眼角处。
  “还哭吗?”萧昶声音有些沙哑,认真的看着她。
  他是个很漂亮,单看脸就很有魅力,会让人脸红的男人,也不怪陆家六小姐哭着喊着,倒贴也要给他做妾。
  崔湄抽抽鼻子,还想哭。
  “再哭,我可要继续亲了。”萧昶的语气好似很亲昵。
  崔湄抖了抖身子:“这里是外面,郎君不能这样做,被别人瞧见怎么办。”
  被旁人看见,不就坐实了她是个随便的女人,是个奴宠了?就算是她,也不愿被人如此背后羞辱议论。
  “有人能看见,即便看见了又敢说什么呢。”萧昶倒浑不在意。
  崔湄心中更加难过,他这么不在意她被人看,不正说明了他的态度?
  “可六小姐,就能说,她欺负奴,说奴是……”那两个字她说出来都觉得恶心,崔湄抽着气,拉着萧昶的手:“郎君,奴不脏的,奴跟着您的时候,是清白的身子,六小姐怎能这样羞辱奴家。”
  “她说的的确不对,你是我的人,若你是什么痰盂尿盆,整日与你睡在一起的本公子,又成了什么。”
  崔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那郎君,会惩罚六小姐吗。”
  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让萧昶的牙根都蔓上一丝痒意,很想咬一口她的脸蛋,但这么做,也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你想让我怎么惩罚她?”
  崔湄有些迷茫,吭哧半天才说出口:“就,就奴受了什么罪,让她也尝一尝?”
  萧昶捏捏她的脸颊,按住她眼尾的红,按的她都有些疼了:“她毕竟身后有陆家,不宜做的太过,她那么说,你就是?何必往心里去呢,不理会她就行了。”
  六小姐有陆家撑腰,她没有,所以她就得受委屈,这话的意思,便是不会为她讨回公道了。
  崔湄听明白了。
  “可是……”
  崔湄不甘心,静娘就白白受了惊吓,她就白白的磕了头,磕的额头都肿了?
  “没那么多可是,别去想她,你现在心里想的,就只能是我,明白吗?”
  他把她的眼尾按的更红,又亲了上去,崔湄想要推开,却不敢使大力,生怕他恼怒了,不仅不帮她,还会罚她,到时候她跟静娘,就真的哭也没用了。
  不甘心又能怎样,她跟陆家小姐,怎能相提并论呢,她若是男人,也知道该维护谁,该如何取舍。
  萧昶忽的噗嗤笑了出来:“这丫头,便是争宠上眼药,也学的聪明一些,你这样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岂不是白白流了眼泪,你该说,此事根本就不是为了帮你申冤,而是为了维护男人的面子,那陆氏不过是妾,还没过门就行主母的权力,到时闹的难堪,家宅不宁,我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