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家主哈哈笑了,摸着胡子:“傻丫头,那崔氏也是出身咱们陆府,到时候把她的卖身契给你,你不就拿捏了她,她给你做陪嫁,在你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伺候殿下,不也是你的助力?她能依靠的只有你,只有咱们陆家,不怕她不听你的,她生的貌美,帮着你笼络殿下,是好事。她身子这般低贱,殿下也不过是一时贪图她美色,你跟这样的女人计较,太自降身份了,哪里像咱们陆家的大小姐!”
  陆姝韵眼睛一亮:“爹爹的意思是,她是女儿的陪嫁,那女儿自然就可以教训教训她了。”
  陆家主不置可否:“你莫做的太过,虽她是你的陪嫁,可也算殿下的女人,你总要大度些,嫉恨善妒的女人,殿下是不会喜欢的。”
  “女儿知道,女儿不会对她做什么,不过是教教她规矩,敲打敲打她罢了,殿下不会不给女儿这个面子,若当真那么把她当回事,就不会让她当着哥哥们的面陪酒了,再说殿下脾气那么好,不会怪我的。”陆姝韵笑的自信。
  ……
  “怎么回事?”
  暗卫冒了出来,跪在地上回话,把那日五公子如何拦住崔湄,调戏崔湄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叫她去酒宴的,也是五公子?”
  暗卫颔首:“是有个丫鬟,假传是您的意思,崔姑娘才去的。”
  萧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宛如风雨欲来的黑压压的乌云,他咬牙切齿:“我说呢,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暗卫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本能的沉默不说话,唯恐触了霉头。
  “主子,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胆敢觊觎主子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崔氏身份虽然低贱,可到底也是主上的女人,而且主子特意安排了暗卫保护她,想来这女子对主上还是有些特殊的。
  萧昶冷着脸:“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与平日那谦和有礼的样子不同,此时的萧昶,面容阴狠的不像话,任谁都不会将他跟那个温和的仿佛没脾气的定王联系在一起。
  倘若陆姝韵见了此时的他,怕是会吓得跑的远远的,绝不会含羞带怯的自荐枕席。
  ……
  萧昶在这的时候,崔湄是有点期盼,更多的却是害怕,毕竟萧昶大方,愿意给她银子花,就是崔湄的腰要遭罪,还要喝那些汤药,萧昶说是补药,哄着她喝下去,可崔湄心里清楚,那些补药不过是避子汤。
  萧昶何必骗她呢,他们身份不同,崔湄是没办法反抗的就算当着她的面说,这是避子汤,不能让你生孩子,崔湄也没法表现出半点的不高兴。
  陆姝韵,终究还是要娶的,崔湄也不过问,心里也不在乎,萧昶娶谁不娶谁,跟她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怕她送来送去,她就放心了,若是能给她卖身契,就更好了。
  她有意避着陆姝韵,只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居然在别院的花园,跟陆姝韵打了个照面。
  崔湄用团扇掩住脸,急忙就想走,完全不像惹这位大小姐的注意。
  “崔湄,是吧?”陆姝韵直接让丫鬟把她拦住,逮着她去凉亭里叙话。
  第16章 下马威崔湄卷着手里的手绢,站在……
  崔湄卷着手里的手绢,站在一边,垂着头不敢说话,陆家这些小姐脾气都不怎么好,两年前她就看见过,这位六姑娘把一个奴婢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至于崔湄她们这种地位的女人,向来是被小姐们看不起的,同出现在一个地方,小姐们都觉得晦气,多看一下,都仿佛脏了自己的眼睛。
  陆姝韵坐在石凳上,石凳上还有软垫,石桌上是上好的明前茶和她最爱吃的糕点。
  六小姐没发话,崔湄也不敢坐下,只能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就算没抬头,她能感觉到,陆姝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打量,还有嫌恶和轻蔑。
  的。
  可除却家世,她跟陆姝韵有什么区别呢,陆姝韵甚至还没她生的好看,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然而家世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崔湄正是最低的那一等,若无陆家,若是陆姝韵跟她一样,出身农家,活不下去不得已卖身为奴,陆姝韵的下场,或许还没她好。
  崔湄这么想,就觉得心里好受很多,也能坦然面对这些小姐们鄙视的目光。
  静娘说她是自欺欺人,崔湄嘿嘿一笑,若不这么想,不乐观一些,处在她这个地步,会多忧多思,是活不下去的。
  “你这张脸蛋,生的倒是美貌。”
  崔湄不知怎么回答,毕竟陆姝韵这句话阴阳怪气,并不是赞赏她。
  她自然生的美貌,不是因为着容貌,照她这般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笨瓜样,陆家早就把她卖出去了,岂会留着,好吃好喝到今日。
  “谢六小姐夸奖,奴家也不过是中人之姿。”
  陆姝韵气结,冷笑:“你以为本小姐是在夸你不成?”
  崔湄当然知道,她呆愣片刻:“阿?”
  是个十分出众的美人,我见犹怜,可惜是个脑子里没根筋的傻子,好赖话都听不懂。
  陆姝韵冷笑:“听不懂吗,那你就当做我在夸奖你好了,你也就样貌还算不错了,论身份,也能陪在殿……萧公子身边?”
  崔湄搅着帕子,默不作声。
  “这也不是奴家自愿,能说了算的。”
  崔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知道是知道,面对奚落,她难免也有些难过,嘟嘟囔囔的回嘴两句。
  陆姝韵一巴掌拍到石桌上:“怎么,你还自持身份,拿乔上了?似你
  这般的女子,能服侍一回萧公子,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她抿了一口茶,眼中轻蔑尽显:“我如今没嫁进去,你替我服侍夫君,也算是替我尽了义务,不过你可别想别的,夫君用你一回,也不过是用了痰盂尿壶罢了,拿你当个泄欲的玩意儿,懂吗?”
  崔湄有想过遇上陆六姑娘,她说的话可能会很难听,可没想到会这么难听,就算是她,早就听尽了不好听的话,此时也难过的眼睛酸涩,眼泪就这么簌簌流下。
  痰盂尿壶?她有这么脏吗?
  她跟着萧昶的时候,是清白的身子,就算有一日萧昶不要她了,她得了自由身能出去,不是清白的身子了,那又如何,就很低贱吗?只要攒够银子,照样能招赘个上门女婿,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是低微,可也没贱到这个份上,至于要用这种词羞辱她?
  静娘满脸不忿:“六小姐,您何必说的这么难听,都是服侍萧公子的,都是公子的女人,您也不是正妻,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姑娘。”
  崔湄吓了一跳,去拽静娘的袖子,静娘比她年纪大很多,在陆家活着,被折断了脊梁骨,怎么还是这么冲动,陆姑娘不论怎么说,忍耐过去,这事就算过去了,若是回嘴,不一定会受什么处罚。
  陆姝韵脸色阴沉下来,不是正妻这件事,完完全全戳到她的肺管子:“萧公子是何等身份,就算不是正妻……”
  她想到萧昶对自家亲爹的嘱咐,此次萧昶是微服,不愿透露身份,况且看崔氏的样子,也不知萧公子的亲王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东宫储君。
  萧昶的正妻乃是谢氏,她们陆家根本就不够资格做亲王王妃,更别说太子妃了。
  萧昶不跟崔氏说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嫌她低贱不配知晓,这个念头让陆姝韵心里舒坦了很多,只是看着崔湄明丽过人的样貌,配上那怯怯的我见犹怜的表情,心头的无名火,更盛了。
  “居然还敢回嘴,不过是我们陆家的奴罢了,任由打来任由骂,一朝得了宠,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来人把她按住,杖责!”
  陆六姑娘直接叫人把静娘按住,叫婆子娶拿了木杖子,按到木凳上,就想要打。
  崔湄吓坏了:“六小姐,静娘姐姐只是口没遮拦了些,她不是那个意思,求求您,饶了她吧,姐姐身子弱,受不得杖责的,几棍子打下去,她怎么受得了呢。”
  陆姝韵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沫:“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就不认我这个主子了,今儿我得教你个乖,叫你知道知道规矩,这样子你怎么作为我的陪嫁,进王,萧家的门呢,这规矩,还没我身边的丫鬟知道进退。”
  陆姝韵冷笑:“贱骨头就是贱骨头,不打不知道尊卑轻重。”
  崔湄扑上去要拦着那些嬷嬷行刑:“六小姐,静娘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大发慈悲,就放过她吧,求求您了,萧公子允了奴家,把静娘姐姐要了过来,给我做丫鬟,她已经不是陆家的奴婢,您不能打她。”
  崔湄自然从没把静娘当做丫鬟,这只是把她从群花阁带走的一种手段,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想让陆姝韵回心转意,看在萧昶的面子上,放静娘一码。
  陆姝韵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子,那婆子立刻道:“连你主子都是我们陆家的奴,是我们小姐陪嫁的玩意儿,你的奴婢又算什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