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宋濯捧着她的脸,看清她每个嫉妒的表情,手放在了她唇边,摩挲着,盯看着,抬眸,捏了下她下巴,先失笑说,“我和吴雅宁,就没有任何跃过同学这一层的关系,哪里来的心痒,又什么骚动。”
  他微微被气得都无法压制自己的冷静,气息乱着,说,“你又把自己当什么了,真妲己,以色侍人?我又成什么了?”
  薛芙手隔着他,说,“反正,我见过你对她动心过。”
  “什么时候?”
  “大二那年,甚至可能更早,我没看到而已。”
  “时间地点,然后呢,具体说。”
  “就大二……等等,啊,动了。”
  “从没!”
  “我说动了,真动了。”
  薛芙低了头,在说话间,微妙地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人踢了她一下,她摸了摸,又感受到了第二次的踢,小脚好有力,生龙活虎的,脐带绕颈的事情发生以来,一直安安静静的,这是这么久来,重新有了活泼动静。
  是胎动。
  吵架闹脾气的事情都暂缓了,薛芙怕是自己的幻觉,激动地拍拍宋濯手臂,让他也帮看看,问,“是不是,真的动了?”
  宋濯被她闹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忽然,手被抓着覆盖在她小腹上,才明白过来。小鱼崽也没让新手爸妈空等待,隔了一分钟不到,立刻就有第三次的顶肚皮,似乎这次是伸了手,柔柔和和地滚了个小波浪,碰了碰爸爸。
  两人在无声里,屏息等待,感受到了,都弯了嘴边笑,霎时间在吵的内容都遗忘了,扔一边去。
  在认认真真研究着,“真是胎动。”
  宋濯看着眼前高兴的人,没想到因小孩的事情,吃飞醋的事都放下了。他微叹,而额头抵靠在了她头顶上,亲了亲抬头对他笑的薛芙的唇瓣,抱了抱她,继而也蹲了下来,落在与小鱼崽所在的平齐位置。
  同还未能谋面的宋瑜,他认真郑重说,“崽崽,你能不能和你妈妈说,告诉她,爸爸多爱她,一点也不想离婚。以后也会反省自己在外的行为,绝不会让今天这样的误会再发生第二回 ,让她原谅爸爸,好吗?”
  以为着他是说胎教之类的话,薛芙拍了下他,说,“你投机取巧!”
  宋濯抬头,凤眸温温,满是星星点点,卸掉伪装了一晚的狼皮,说,“那也得你受用,才行啊。”
  第70章 她心里腹诽着,他真是不做人……
  薛芙没说受不受用,也没应要不要留下,手被宋濯拉着,揉捏着,外头雷声紧紧的,毫无防备地打了两个,她瑟缩了下脖子,手也从温热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捂了耳朵。
  宋濯起了身,将房内的门窗都关了。
  回来,见她丝毫没有要留下的念头,还待在门边,别扭站着,只视线随着他,生生涩涩,也不主动和他贴近,也不像以往每次他回来那时,窝进怀里,靠他胸膛边,踩他脚面上,仰头揽脖要和他说近期发生的事。
  可,也没关系,夜还很长,他多的是办法让她留下。
  “妈今天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外头还亮着灯,要不要问问?”
  “可能认床,你再等等。”
  “很晚了又下雨,车不好叫。”
  “那就留下。”
  “不。”
  “那等会儿,妈睡了,我开车送你。”
  “嗯。”
  而这个等会儿过了很久,也未再被提及,过了一阵子,慢慢被房里交谈声覆盖了。
  薛芙沉脸在说,“结婚日期呢,为什么一样?是什么特殊的纪念日,她结婚,你也要结婚,让你们非得选一块去了。”
  宋濯不知情,蹙了眉,第一次听说,“不知道,时间是长辈们定的,那我们改。”
  “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是她接的,你知道吗?检查那晚,你们待在了一起,她看护的,是吧,记得了吧?”
  宋濯眉间拧得更深,以为吴雅宁也就在往事里让薛芙吃醋妒忌,他抹掉那些痕迹就行了,却原来还有更多,垂眸而思,当时事故发生后,他手机交给了信任的mason,让着mason帮着处理些紧急信息,可是怎么到她手上去的?
  是远远没吴雅宁说的在异国他乡碰巧偶遇那般简单。
  件件事加起来,是被算计的后知后觉。
  “我真不知情
  ,你也别脑补,我当时和车队经纪、mason、还有医疗团队在一起,一大帮人。”
  “不知道,不知情,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搪塞我呢,那妈也很喜欢她,她去家里拜访的时候,还说着以前就认着她是儿媳,好可惜她转了学,当时的大家就是这么认为你们是一对的!惋惜着呢,你也可惜吧。”
  两人盘坐在地上,膝盖互碰着。
  宋濯才终于知道她怨气怎么来的,在他不在的期间,竟然发生那么多事。于是认真回她的每一个疑问,他低眸想了想,大概也是那段时间因着吴雅宁要进工作室,两人经常一起讨论些事,同出入的缘故,被乱传了话。他手臂向后撑着,侧了下头,看着面前人,当年物理化学公式老是背不好,这些琐粹事,她倒是一件件记得一清二楚。
  但也是该记的不记,偏错了重点。
  还给他倒扣罪名。
  膝盖碰了碰。
  “喂。”
  “干嘛啊。”
  “在天府雅苑,别人不也从小传,你是我们家童养媳,养在家里,是以后要给我做媳妇的。”
  “......”
  薛芙抿了唇,那了老半天,然后憋出,“你闭嘴,我没说完呢。”
  他耸肩而静默,她于是哼了声,继续说,“还有更早的事呢,高中抓早恋的时候,你们一点不忌惮,晚自习偷偷去天台,好久不回来,每次点名没你,我还得帮着想借口。”
  “还有......”
  还有他们以前周末去商场吃饭,吴雅宁也随着来,五人行,来回的公共交通上,双人座,叶明礼和谈利娜坐一起,宋濯和吴雅宁坐一起,她单独,和了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坐。
  可多这种小事了。
  从没感情,谁信呢。
  仅仅是同学,谁信呢。
  就因为结婚了,就全网无前任了吗?
  “你要招揽她进工作室做老板娘,你们同进同出,坐在沙发上她帮你这样子捻掉泡沫屑......”薛芙的手边同时动作,大力抓过了宋濯的衣襟,以当年同样的距离示范,“你还对她这样子笑,换谁谁不迷迷瞪瞪!”
  抿弯了唇,眼也眯起来,她在生动还原当时的记忆。
  宋濯倏地被拉近了距离,面前绵白肌理可碰,他都怀疑她有胡诌的嫌疑,竟然近到鼻息互乱,能碰鼻尖的程度。
  凤眸子水盈光微微晃,但语气如凉了的白开水那样淡,他盯着她故意弯笑挤到快没缝的眸子,确认了她添油加醋,说着,“是要招揽她进工作室,但不是老板娘。那天我喝了不少酒,不记得了。但,一大帮朋友和工作室的伙伴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个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能这么贴近,这么暧昧。不早就得第二天传得乱?”
  薛芙撇嘴,印象深刻,说,“还传得不乱吗?就是那么近,酒后乱性,旁若无人一样地调情。知道你得不记得,我那会儿应该拿手机拍下来,以免你拒不承认。”
  宋濯勾了下唇边,说,“喝完酒,向来我也不乱,只会想找个地歇息。”眉微挑,他提醒,“我又不是某个人,那晚没喝酒都像喝酒似的,'醉醺醺'上别人的床,还进别人的浴缸,不喝,都乱性......”
  四两拨千斤,说着吴雅宁呢,却总是能说回到她身上。
  某个人也顿时脸刹红,想起那时的孤勇和厚脸皮,才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释,她不自在地松开了扯着衣襟的手,踢了他一脚,“说着你呢,不许说其他。”
  宋濯抓住了她的脚踝,温在掌心里,放在身侧,脸都太近的距离了,他嗯了声,眼梢微微扬了下,朝她靠近。
  却砰了一声。
  她不想让他得逞,而后靠,头撞在了门手把上。
  本来好好聊着,小猫发怒,眼里痛得凝了水花,都怪他,抬了手连连捶了他好几下,又不解气,一通乱来。
  动静有些大了,宋濯拉了她的手,嘴边比了个嘘,提醒她外头还有叶静澜在的,门缝边刚刚好像闪过了走路的黑影,留意到他们吵闹的声音了。
  于是,薛芙手停了,就也跟着静滞。
  ......
  低声聊了许久,聊得口干舌燥,乏累。
  也因为生气,睡觉的时候就放了两床的被子,各分两侧,薛芙因着叶静澜还在外头没睡,她也没走,也没能去翻外头箱子里的睡衣,借了件宋濯的运动服应付。
  简单洗漱后,人进了被窝里,蒙头蒙脸,转向一侧。
  宋濯枕着手,仰躺着,见她还特意去找了床被子铺在他身边,饶有意思地看着鼓起的身子,见她不想搭理他,了然而说,“因了吴雅宁,所以你就胡诌了个学长出来?”
  被窝里的人没动静,但是呼吸并不规律,肯定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