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于是他慢条斯理吻到她耳际边,继续添火加柴,“还有什么要骂我的?”
  薛芙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一眼,又仰头看他,缓了许久,精神快被他弄得出走,白了他一眼,然后嗤笑说,“你有大病。”
  “变态,混蛋,渣渣,王八蛋,扫把精,惹事鬼......”
  一连串,词不穷。
  “还有呢?”
  竟然还要求骂的。
  但,她的确也有一堆要骂的,毫无预兆撕破协议,还翻旧账小肚鸡肠,更道德沦丧不干好事,要骂他斤斤计较,表面正经生人勿进,冷疏得没人情味,背地里却坏事做尽,浪荡不堪,就爱折磨人。
  还有还有!
  四月铃鹿的事情一出,朋友太多太熟同一个圈,避无可避,他在国外事不关己,一心比赛,无风无波。她在国内被叶明礼他们问,被吴凤君问、问院里的叔婶伯们问,完全不知,也错愕。
  更得划清界限,同朋友们解释,同长辈们解释,她和宋濯没联系不知道,宋濯是宋濯,她是她,井水不犯河水,不清楚不了解。
  却也还摆脱不掉。
  今晚,更是多少朋友又在劝和,让她多想想往日的好,说宋濯当她亲妹妹那样疼,关心则乱,才冲动失控。
  不要为了一个异性,坏了娘家人的感情。
  但是这是哪门子关心!才会在她刚和孙泽铭分手,就给她送上林松太,又来问责她,还......
  要骂的很多,嘴上这些可远远不够。
  “靠,真他妈强词夺理,还是不是人了!”
  对,他就不是人。
  谁那么会骂!
  话不是薛芙说的。
  窗外,大院对出的大道上,事故处理着,兴许是没谈拢,有人大骂了出口,义正言辞地谴责着车违停占道还动手打人的话。
  声音破了夜色,惹来了狗吠。
  更惹来了被吵醒的人拉开窗子,发自肺腑的怒,“你们处理事故就处理事故,三更半夜的,那么大声,要死啊!再扰民就报警了!”
  “几点了!有没有点素质了!”
  接连的不满动静,叠着好几声好啦好啦的劝解,打在窗沿上的车灯都没了,车道的吵闹也瞬间安静,薛芙手搭在了宋濯的肩上,差点整个人碰了背后玻璃,又被紧有力的手拉了回去。
  两人皆快因这而失神,薛芙缓缓侧脸要往后看一眼,但啪嗒一声,立刻屋内就陷入了暗里,五指难辨。
  宋濯拉实了她背后的窗帘,揿灭了屋内的灯。
  他声音微哑,贴着她被水打湿的发鬓,问,“你还有空关心别人的事啊。”
  薛芙鼻尖微红,眼睫湿润润地,咬牙回,“他骂得多对,你得听,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下一瞬,耳垂被咬,克制中带着冷哼,“骂什么了,你亲力亲为再说一遍。”
  薛芙的背又碰到了窗,被冰了一把,嘶了一声,“骂你不是人,不干人事,我行我素,出尔反尔,良心被狗吃了。”
  “后面的,是你加的吧。”
  “你管呢!不是听不见吗,宋濯,我真的......”薛芙还要接着骂,但是舌尖被缠,被堵回来了三四分,不缓不慢吻着,瞬间呼吸都没了,而失了声。
  又是这样,根本也不给她说。
  “明天你什么安排?”
  “上班。”
  “周末,你上什么班?”
  “加班!”
  吱唷,吱唷。
  窗外雪还没停,薄薄寒气从缝隙里泄进屋内,书桌子有点年岁了,全是木架子,只一个薛芙的重量,也能轻易就碰响。
  “别去。”
  “我怎么要听你的了,你!”
  宋濯轻睨了她一眼,不管她这种容易戳破的小借口,咬在她下颌边,略靠下的位置,她总在这个位置能服软,“陪我去首都。”
  “不去。”
  秀气纤薄的手从唇边放了下来,抓在磨损了的书桌边缘,屡屡用力,也屡屡而脱,在不同的位置上,留下了潮湿的指痕印记。
  因为家里久久无人居住,书桌上头放了纱罩,几经褶皱,已经完全溜到了一边,更在男人抱起女人的一刹那,被手指勾连着,轻飘飘地落了地。
  薛芙感官集中与一处,又散向四方,知道男人的多次故意,她忍着。头抵靠在他胸前,抓着他的衣服,薄薄喘息,怎么样都不出声,随便他折腾。
  却又被放在床上,被凝视,而不得不捂脸不给他看她的失态。她疼,小肚子涨着不舒服,时隔太久,太陌生,但也宁愿不吱声,也不哼哼半句。
  有几次,她差点要骂出口,脚踏在了宋濯的胸膛上,咬了唇阻拦。
  宋濯却也一点没怜惜,两指勾掉碍事的,继续说,“就明天。”
  “没空,明天是难得的周末,我约了个客户,对了,我约了松太。既然你们给我送了人,好坏,我都得尝尝,我能和他好好耗,还有孙泽铭,我......”
  应话不得男人意,脚踝被扯了一把,更吃痛。
  宋濯无缘无故在生气,朝她发难。
  她不想问原因。
  而她越这样,吃得苦头越多,于是,慢慢地,抿下呜咽,也在多次朦朦胧胧的无限舒泰后,脚得以重新踏在了软绵的被褥上,沉沉地,她就着酒意、困意推开了宋濯,而入了眠。
  身边人帮她盖好了被子,埋颈,在她耳边又说了什么,她听不清。
  但大概是上次他为什么打了孙泽铭,好像是他听了孙泽铭炫耀了这种事,肆无忌惮地散播私密,但是这次也发现……
  是假的,她真的在戒。
  薛芙嗯嗯嗯地敷衍。
  推了他一把,直接埋入了松软的棉被和枕头里睡了觉。
  也不管他后面又说了什么,脸边被狠狠地捏了一下,拧了眼眉,她骂了句混蛋,侧转了身子。
  不管他。
  一夜雪,一夜寒风,在凌晨破晓时分悄悄停,屋外覆盖了一片银白,窗沿上也积了一层,屋内却也不冷,窗帘密实遮光,薛芙身边有温热,脸上沁着粉,这一觉睡得异常沉。
  直到天微微亮,被手机的嗡鸣吵醒,她才朦朦胧胧转醒。
  男人不在身边。
  手机也不在床头,跟着衣服一起凌乱在地上,她往地上捞了捞,摸索了许久口袋,才提了起来,但电话那头等太久,直接就断了。
  接着是信息涌入的声音,她乏累着,许久没被人这么折腾而觉得骨架在酸软,又慢慢睡了过去,等了一会儿,又听到了手机嗡鸣,才半眯眼点开了语音内容。
  一听完,就顿时失了困意,猛然而清醒。
  掀开被子起了身。
  赤脚踏过了地上一堆男女混叠的衣服,又踏过了凌乱痕迹,她掀开了屋内的窗帘。
  外头路灯已关,晨曦薄雾,满眼冬色,人行道上减速带一大早就停了辆车。
  车的前盖掉落着,正是昨晚的事故方。
  而站在车旁,摩挲着手掌,往她居住的楼栋眺望的。
  是孙泽铭。
  握在窗帘上的手渐渐收紧。
  酒醒后,
  许多话又从脑海里过了一遍。
  “曲北山先生是临时受宋凌霄邀约来的......”
  “宋濯是宋凌霄堂弟......”
  “955开头的电话信息是你前男友......”
  “小区大门口在修管道,车辆进不来......”
  “关心别人的事干什么......”
  薛芙冷汗直出,思绪渐清,瞧着外头的晨景,愣住了。
  浴室的水声停。
  门打开,目光扫了床上,看向了窗边。
  宋濯人落在浴室门下,薄肌挂着氤氲出来的水汽,肌肉线条起伏,透着侵略未完的攻击性,看着她手里不断嗡鸣的复合电话,眉头轻皱,问她。
  “你解释,还是我解释?”
  第26章 好朋友,下次见
  室内飘着冷杉香,混着缠绵过后的靡靡气味。
  宋濯将沾湿的浴巾撇在了床沿,习惯了大冬天也洗偏低的水温,薄肌微微泛红,走近了,垂眼而下,还能见他腹部上有一个红彤彤的皮扣印子,是昨晚她裙子腰带难脱,也不知道倾轧着,鼓弄了多久,而落下了痕迹,现在还没消。
  手机还在薛芙掌心里嗡嗡鸣叫,他看了眼窗外在灰色电线杆下同步打电话的人,抽走了这通电话,要接,却也没等按下,对方就先挂断了。
  索性也就不管,像昨晚一样扔到沙发上。
  他低头,问愣怔着的人,“不冷吗?先去洗个澡。”
  薛芙身上空寥寥的,除了内搭和沾了许多痕迹的及膝裙子,没有其他保暖的衣物,她抱臂,对于从后拥来的怀抱,躲避。
  也瞬间了然昨晚怎么非得在这书桌上做,而眼里风烟俱净,说,“外头又下雪了,衣服借我。”
  “这个时候走?”
  她恍若未闻,转身略过,打开衣柜,指尖划过一排罗意威去年的款式,从中随便挑了一件。男人的卫衣大,罩在她骨架娇小的身上显得有点松垮,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件厚实的长外套,穿上后,将拉链一下子拉到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