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联姻失败记录 第55节
  李蓝岛的血液开始升温。
  单枭的指腹不停地摩挲,手指带过的衣服蹭红皮肤。
  ——用粗-暴野性的方式, 和温柔毫不沾边。
  李蓝岛被指腹掌控着, 手臂起了一层属于战栗的鸡皮疙瘩。
  电流从尾椎骨攀上脑门,再流到四肢百骸。
  正常人应该沉迷在新奇的快-慰中难以自拔,李蓝岛的脑回路则九曲十八弯。
  ——他在思考非同性恋且阳.痿的单枭是不是把自己错认成了什么人。
  比如,这位财阀家的野犬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白月光or朱砂痣。
  李蓝岛想象了一下传说中极为狗血的桥段,单枭会在高烧且半梦半醒的情况下喊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然后李蓝岛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扇他两巴掌,再往他本就不能的地方踹几脚,火辣又坚定地提出诉讼离婚。
  他很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揍单枭。因为如果前提不是单枭理亏的话,他肯定会心软。
  这个人已经不止一次帮自己解过围了。
  “你醒了没有?”李蓝岛第一次见人能睡着干这种事,近乎失声地开口,“别弄了,给我下去!”
  单枭没有回答。看起来是没醒。他额头、嘴唇、喉结、手臂热度都很高,呼吸更是烫得李蓝岛发懵,喘息伴随暧昧因子悬浮在空气里。
  地毯都被他们卷起了边,李蓝岛躺在上面抵住单枭胸膛,眼看着对方的手要往下走,他终于一脚蹬上单枭的肱骨,把人踹开。
  “我去给你拿药你自己在这等等我马上就回来——”李蓝岛嘴比脑子还快,跑得健步如飞,试图用语言和脑电波同时跟病人单枭交流,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癔症患者,“你别像鬼一样缠着我——”
  脑电波交流失败。
  单枭一只手捞住李蓝岛的腿,整个人趴在地上。
  李蓝岛又蹬开他,站在椅子后面。
  原以为单枭闭着眼看不见障碍物,然而这个神人半匍匐在地上,伸手绕过蹬腿,要抓李蓝岛裤子。
  李蓝岛一个闪身退开两步,单枭又往前爬两步。
  颇有荆轲秦王绕柱走的幽默。
  李蓝岛大概明白了。单枭睡着以后对周围的环境仍然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度,他是单家带大用来厮杀的战士,连空气的流动都能感知到,浑身毛孔都是戒备状态,
  所以他凭借气味和动态直觉在捕猎。
  李蓝岛离卧室门只有一步之遥,转身就能开门出去,但地上的人嘴唇忽然动了动,发出一点叽叽咕咕的动静。
  李蓝岛顿了一下,侧耳倾听。
  单枭好像在说话。
  黑影又动了动,继续叽叽咕咕。
  李蓝岛大喜过望,心道把柄终于出现了,他两步上前,弯腰要听单枭在说什么,顺便可以拿手机记录,以后凭录音威胁此人。
  “李蓝岛。”单枭说。
  “...”心脏被一把利剑穿刺而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三个字,和白月光朱砂痣有一点关系吗?完全没有吧?!
  李蓝岛盯着单枭的后脑勺:“你再叫一遍我听听?”
  没反应了。
  但当李蓝岛直起腰要走,单枭又捞住他的腰,猛地把他往地上拽。
  操!
  李蓝岛眼疾手快伸长胳膊,勉强够到床头柜的手机。
  啪嗒一声,他倒在单枭怀里,后面的人不停地蹭他脖子,宽大又燥热的怀抱紧紧禁锢李蓝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小幅度用手指点开屏幕,点开wa,点开聊天框,找到唐溯。
  单枭用舌头润湿了李蓝岛喉结,亲到耳垂,含住耳廓,犬牙磨得李蓝岛发痒,亲着亲着李蓝岛起了物理反应。
  受不了了...
  李蓝岛咬紧嘴唇,凭钢铁般的意志力发送:
  [唐溯唐溯唐溯唐溯快来救命。]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几秒后对方接起,李蓝岛秒挂,继续发信息:
  [客厅医药箱里有退烧贴和退烧注射液麻烦你带上来放在房门口谢谢,不用进来请你当什么都没发生然后离开。立刻马上我的命寄托在你身上了!]
  其中夹杂几串乱码。李蓝岛打错好几个字,甚至打出了拼音,但他相信唐溯能看懂的。
  在单枭要扒他裤子的时候,李蓝岛急得冒火。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做了那算什么,炮友?
  假结婚不就是没有感情基础吗?
  没有感情基础要怎么做?
  他和单枭一开始只是联姻而已。
  完事了单枭不会还要让他负责吧?
  李蓝岛不喜欢在单枭不清醒的情况下做这些。他只给单枭两个选择,要么装聋作哑,划清界限,要么清醒着沉沦。
  家族利益、财阀纠葛、祖辈恩怨、陈年旧案、国防机密、万人性命、世纪密码,这些都是横在他们面前的议题。
  政治家不会允许自己爱上政敌,军阀子弟不能为爱情摒弃立场,李蓝岛不会对一个浑身是秘密的人轻易动心。
  他们深陷谍网,哪怕眼前人是心中唯一,或许有一天,也不得不拔枪。
  ——只要命令下达。
  密歇根局这样的情报组织本身就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搭档得越真反而越危险,这意味着你的身上有明晃晃的软肋。
  目前李蓝岛的计划是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他总是会想起那句话。
  [猎户座说,别动writer。]
  他有被密歇根局查处的嫌疑,这份情报尚且还被单枭压在手里,流星雨究竟是对writer感兴趣,还是对他的父母感兴趣?
  如果island的出现和菲诺浦福利院有关系,那从福利院出来的母亲有没有直接或间接地参与过island的创作过程?
  “咚咚。”敲门声在寂静里格外醒耳。
  李蓝岛一根一根掰开单枭掐住自己腰的手指,挣脱怀抱,走到门口拉开一条门缝,接过医药箱。
  唐溯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还好李蓝岛死死抵住了门,不然唐溯能冲进来把菜刀砍在单枭的脑门上。
  “你干什么?”李蓝岛死也不开门,“这么晚了别吵醒爷爷。”
  唐溯阴冷:“放我进去,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了。”
  “发烧,不太清醒。没事,你别和爷爷说。”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让李组长把他打死算了。”
  “唐溯!”李蓝岛压低声音,“虽然这么晚了打扰你很不好意思,但我会处理好的,你别进来了,除了我以外他现在估计见谁抡谁。”
  “来让他抡我试试,你看我把不把他手臂卸下来一根。”
  “....”李蓝岛想象了一下老虎和狮子撕咬的场景,觉得自己像开了个动物园。
  想要弄走唐溯对李蓝岛来说不在话下。他拉开一点门缝,说:“你把脑袋凑过来点。”
  唐溯不语,照做。
  李蓝岛猛地往唐溯山根的太阳神纹身上弹了一下,淡淡:“回去睡觉。今晚一个字都不准和爷爷提。”
  “凭什么。”唐溯近乎咬着牙关地问。
  “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
  唐溯愣了下,李蓝岛带上了门。
  唐溯长舒了一口气,没再要求进去,但也没有马上离开。他靠在卧室门口墙壁处点了根烟,五分钟后转身离开,低头发了信息:
  [自己小心。]
  李蓝岛暂时没看到这条信息,他好不容易才把单枭搬到了床上,看着单枭四仰八叉地躺在被窝里,英俊高挺的鼻梁能当滑梯。
  李蓝岛开了小夜灯,一边细细打量单枭的纹身,一边给单枭额头贴了退烧贴,再往他上臂三角肌处打了注射液。
  这个躁动的火炉终于安分下来了,李蓝岛扶额叹气,把东西收拾好,去洗手间洗了洗手。
  他这才发现热水器坏了。
  所以单枭之前是洗了个冷水澡?
  然后才发的烧?
  为什么不直接说?李蓝岛皱起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脖子上有很多痕迹,很多。多到根本数不清。
  耳垂热度还在,很红,红到李蓝岛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单工,牙口怪好的。
  把今晚当做一场意外就好,李蓝岛这么告诉自己。
  两具年轻蓬勃的肉-体躺在一起,就算不做点什么也很容易遐想连篇,有性-冲动并不可耻,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反正睡醒以后谁都不会记得,谁都不会在意。
  最好是这样。
  李蓝岛甩甩手上的水珠,慢条斯理地擦干,捂住两只发红发烫的耳朵捂了半分钟,物理降温。
  他像盗贼一样在自己卧室里蹑手蹑脚地走路,悄悄钻进被窝。
  后半夜李蓝岛已经睡得很熟了,可是总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腹部传来压力,但他醒不过来,干脆放任。
  李蓝岛做了一个梦。
  梦里黑色的脑袋伏在自己胸前,湿润的水打圈般在上面描摹。
  他看清男人的脸时直接震醒了,醒来后一低头,发现睡裤上放着青筋和血管脉络分明的大手。
  “小岛。”沙哑的嗓音在耳后响起,气流挠着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