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贵妃承宠记 第22节
  喇库部王后看着女儿颜朵日益长开的明艳五官,很自信女儿能得到中原皇帝的喜爱。
  恰巧这时,皇帝与康玉仪正巧在澹泊敬诚殿的殿门前相遇。
  思及这是在人前,康玉仪打算老老实实行礼。
  皇帝仍是在她欲要福身前便说了免礼。
  他看向她身上的明黄色凤袍,与他身上的明黄色龙袍极为相衬。
  随后,帝妃二人各自进入两边分设的宴席。
  女眷宴席这端,见身着明黄凤袍的女子款步进入并走上主位,众人纷纷起身,按着各自习俗行礼。
  康玉仪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异族人,难免紧张,好在这边宴席都是女眷,她稍稍舒了口气。
  席下一众女眷皆盘着沉重的羊角辫,其中最靠前的两位,羊角辫更为庞大。
  康玉仪暗暗忖度,看来这两位地位是最高的。
  下首众人则神色各异,她们前几年也曾受到这位贵妃娘娘的接见。
  但当时的贵妃虽也是盛装打扮,但并非这般明目张胆身着明黄凤袍。
  莫非这位贵妃娘娘母凭子贵即将荣登后位?
  她们早就听说贵妃娘娘年初诞下唯一的皇嗣,说不准就是这么回事。
  方才一直高谈阔论的喇库部母女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喇库部小公主颜朵忍不住问:“贵妃娘娘,为何身着皇后才能使用的明黄色?”
  她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
  康玉仪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异族女子也知晓明黄色是帝后专用。
  她勉强笑道:“这是陛下所赐,本宫只是遵循圣意。”
  颜朵有些不依不饶,“臣女听闻圣上一向遵守礼制,并非昏庸无道之君,定不会如此荒唐行事的!”
  颜朵自幼便有嫁到中原的心思。
  既然要嫁,她作为喇库部最受宠的小公主,就得嫁给坐拥天下的九五之尊才是。
  更何况,如今这位中原皇帝魁梧高大、健硕挺拔,很是符合她们北境女子择选夫婿的标准。
  *
  澹泊敬诚殿另一头。
  喇库部首领,即颜朵之父是个极好酒的。
  尤其这中原特有的美酒佳肴极合他胃口。
  觥筹交错间,他险些忘了妻女对他千吩咐万吩咐的话了。
  他醉醺醺地举起杯盏,朝最高主位上的皇帝敬酒。
  皇帝心知他并无异心,也没拂下他的面子,举杯回敬了盏清酒。
  喇库部首领大喜,又接二连三好似倒水一般灌下许多杯酒水。
  他的长子在一旁焦心不已,暗暗拉扯他的衣摆:“阿父,别忘了正事!”
  喇库部首领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用着不大流利的中原官话说:“启禀圣上,臣恳求能与中原王室联姻,同心竭力一起击退罗刹!”
  皇帝这会子却没再给他面子,只淡淡道:“罗刹国之事朕已有筹划,我朝并无适龄的公主,联姻之事便免了。”
  喇库部首领醉醺醺的,他大着舌头说:“没有公主也不怕!我有女儿!我的女儿颜朵如今年过十六!嫁给圣上好不好?”
  皇帝剑眉微蹙,并未回答他的醉话,只示意侯在一旁的太监搀扶他出去醒醒酒。
  这喇库部大王子本欲补充些什么,但一对上皇帝凌厉的眼眸,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
  夜深,满心不解的康玉仪终于等到微醺归来的皇帝。
  她忍不住问:“陛下今日为何遣人送皇后规制的服饰给臣妾用?”
  她双颊绯红,只着素色软缎里衣,浓密长发随意披散着。
  “贵妃以为呢。”皇帝眸光微动,随手解开沾满酒味的外袍。
  康玉仪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臣妾不知,只是这似乎是僭越了,不大好罢……”
  其实平日她许多待遇都是超乎宫规定例里皇后等制的,只不过她不懂,所以并未发觉。
  而今日这身仅有帝后才能使用的明黄色衣袍,她是真的怕了。
  宴席上被喇库部的颜朵公主嘲讽倒也罢了,确实是她僭越在先。
  她更怕的,还是日后的皇后知晓她曾经这般僭越的行为,不给她好果子吃……
  皇帝确实有些醉了,深邃墨黑的眸子定定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良久后,他沉声道:“不算僭越。”
  康玉仪微微一怔。
  稍作思忖后,她震惊地捂住嘴。
  陛下说的,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见她这副呆呆愣愣的可爱模样,皇帝忽觉心痒,很想亲亲她。
  但顾及满身的酒味并不好闻,他径自走向浴间洗漱。
  第三十三章 打算
  瑶台殿寝殿与京城皇宫的露华宫相似,只这架子床的床头并无镶嵌夜明珠。
  殿里昏黄烛火微微摇曳,就像康玉仪此刻整颗心飘忽不定。
  一刻钟后,皇帝洗漱完毕从浴间出来。
  只见他英毅俊朗的脸庞带着一抹平日并不常见的潮红。
  康玉仪颇为体贴地问:“陛下,可要唤人端碗醒酒汤来?”
  皇帝摆摆手:“不必,朕只略饮了两盏,无碍。”
  他素日自律甚严,滴酒不沾,今日见喇库部首领热情相邀,他才破例略喝了两杯。
  很显然,他魁梧健硕的体魄不甚适应这酒水,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整晚都泛着红。
  好在他皮肤并不白皙,偏古铜色,脸上红烫并不明显,只有近距离细看才能看得出。
  而康玉仪很明显地发现了,只因皇帝不仅脸上与耳尖都泛着红,他今夜还比以往粘人。
  两人回到床上躺好,男人竟像他们的大胖儿子似的,把脑袋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还时不时吻一吻,亲一亲。
  康玉仪本以为他想行房事,偏偏他又没越雷池半步。
  见他醉酒后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康玉仪不禁想起了昔日秦王府后院守门的大黑狼狗。
  那大黑狼狗比学步的婴孩还要高壮些,瞧着很是骇人,王府内寻常奴仆鲜少有敢靠近的。
  可实际上,那大黑狼狗极爱撒娇,朝着饲养它的仆人讨要棒骨时,就是这样绕着人的腿蹭来蹭去。
  康玉仪心下微动,学着当初仆人安抚大黑狼狗的动作,伸手摸了摸男人的头顶。
  然而,这举动不知是触动了皇帝心里哪根弦,他浑身僵了下,抬眸直勾勾盯着她。
  康玉仪自知此举不妥,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便急忙收回了手,也不敢与他对视。
  偏偏皇帝不肯遂她愿。
  他忽地坐起身,一把将她钳制在怀里,又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头顶。
  康玉仪心跳漏半拍,急忙讪笑:“陛下恕罪,臣妾是无意的。”
  说罢,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她这点小力气怎么敌得过常年习武骑射的健硕男人?
  皇帝又忽然握着她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
  康玉仪心如鹿撞,只觉这氛围奇怪极了。
  若说将要行那事,男人又并无其他动作,若说不是,偏偏现下的气氛很是暧昧旖旎。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好似忽然清醒了些,薄唇缓缓凑近她的脸颊。
  大概是产子后受玉女丹的影响渐渐变弱了,康玉仪的变化一日比一日明显。
  就好比现下,两人紧紧相拥,她也并无变化,身上也没了前些日子莫名躁动。
  可惜只要再多些亲昵接触,她还是很敏感。
  康玉仪双颊渐染潮红,忍不住哼哼出声。
  皇帝剑眉轻挑,继续观察她的变化。
  他并没做更撩拨的举动。
  半晌,他蓦地低头,轻轻啄吻她的唇,大掌有一搭没一塔地抚摸她后背。
  康玉仪这下真的受不住了。
  脸上的潮红轰的一下蔓延到颈下,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
  “陛下……”
  男人却骤然停下手上的所有动作,继续观察着她的神色。
  他冷不丁地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北境的东北方向,罗刹国一直蠢蠢欲动,朕大抵会在明年年初御驾亲征。”
  康玉仪愣了下,不明白男人为何此时与她说这些事。
  不过随着他大掌的离开,她身下的难耐稍缓了许多。
  皇帝又道:“朕欲在大皇子周岁时将他立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