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如果自己也能和德尔殿下进行一次约会就好了。
  狱警展开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大概德尔殿下闻着一定非常甜美,就像是最最珍贵的高端糖心果的味道。
  狱警春心萌动,竟然感觉自己真的闻到了糖心果的味道。
  直到他听见楼层深处传来细微的想动,不对。他才清醒过来,提起警棍。
  “哪个胆大包天的虫子,敢不去劳动,躲在狱寝偷吃糖心果?”
  他没有听见回应,于是竖起耳朵,往声音的来处大步走去。
  越离得近了,那股糖心果汁水爆开,几乎浓郁到腐烂的味道,就更让他情难自禁。
  他擦擦自己嘴边的口水,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馋糖心果、那种欲望藏在心里,和食欲混杂在一起,才让狱警产生了误会。
  奇怪…他终于接近了那间发出声音,而且香味最浓郁的寝室。
  是谁?他应该叫一声的。
  可他动了动喉咙、竟然发现自己心里那种期待和兴奋让他完全不想张口说话。
  身为猎手的本能,叫他应该沉默的潜伏过去、悄悄靠近,眼前最肥美的猎物…
  那里静静的蜷缩着一位,已经睡着的美少年。
  他侧躺在狱寝的硬板床外侧,偏白姣好的东方皮相让他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的骨头和肌肉走向是要更加精瘦纤长的,看着那么灵巧,没有一点笨重。
  小腹处盖着监狱统一发放的被子,本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可盖在他身上,就莫名其妙在洁白中透露出的圣洁,如同古欧洲神话那一抹覆盖在躯干和胸—乳处的白衬布。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衬布底下活动着。
  他醒了吗?
  看起来没有。
  狱警被吸引了注意。
  直到看清那从洁白被子底下钻出来的东西,亮黑色鳞片全覆盖着,婴儿粗细的尾巴…尖端伸出呈回弯的蝎状尾钩。
  正在左摇右摆,如同破壳新生的虫族婴儿,探出头来呼吸这个世界的人空气。
  天啊…尾钩…他是雄虫!!!
  狱警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起暂停了。他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都在短暂的暂停之后,一齐涌上头顶,让他情不自禁手脚发抖,嘴唇控制不住的颤动着。
  那种兴奋和及其激荡的感情,冲动渴求等等,都即将化成最丑恶的欲望,在占有和破坏面前展露无遗。
  因为血液流速过快,他整个虫都红到发紫,血管流经的地方淌着汗,面部和背部虫甲逐渐硬化,触须直挺挺地,跟天线似的震动。
  可他还是最低限度的放轻自己的声音,哪怕渴望的呼吸震耳欲聋。
  他最开始那些念头全都被他放到一边去了,什么糖心果,什么查寝,都死一边去吧。
  天杀的,知道自己现在看见什么了吗,这可是刚刚度过成熟期的雄虫,有尾钩的,蝎族的纯血雄虫!
  他短短的四五十年寿命里(虫族平均寿命达到三百左右)有见雄虫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更别说像是今天这样,离得这么近。
  他下一秒就可以碰到这位雄虫殿下珍珠那样光滑的脸,可以摸到他樱花般柔软的手指,还有和电视广告一样,海藻似的乌黑长发。
  狱警瞬间被冲昏了头脑,可以这么说,如果他现在可以碰到这位尊贵的殿下,甚至有机会和他打一架,那么自己敢保证,就是在那之后马上寿终正寝,他也完全不会觉得后悔害怕。
  他慢慢揭开那层衬布。
  衬布底下是他光滑如绸缎的白皮肤,精致且分布均匀的精壮肌肉,锁骨和肩膀的弧度简直就是艺术品。
  他想要靠近,听见他微张嘴唇里说出来的话。
  他只想再靠近了,再靠近一点,就在他马上要摸到南郁时的嘴唇的瞬间——
  他后脑勺一热,紧接着,他直直倒在了地上,一击致命。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几乎就在短短几秒之内,狱警就这样死在狱寝大楼,四楼的寝室,他表情幸福,似乎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里。
  南郁时睁开眼睛,眼神阴沉且冷静。
  那条尾钩本来已经在被子里潜伏许久了。他似乎对南郁时相当忠心,察觉到有雌虫靠近,马上叫醒了南郁时,还摆出了一副谁来杀谁的凶戾态度。
  虽然这么说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东西非常奇怪,但是南郁时确实是认为,这条东西像也有自己的思想,并不完全受南郁时自己的支配。
  除了护主,这家伙还表现出超强的激动,似乎对雌虫的脑髓非常感兴趣似的。
  尤其是在得到南郁时的同意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精准刺向能杀死无坚不摧的雌虫的弱点之处。
  在每天上午都会学习的雌虫必修课,“温柔的对待雄虫”这种过家家课程里,当然不会告诉这些雌虫,他们眼中温柔可爱的雄虫阁下,也存在某些特殊的种族,他们的尾钩是杀虫利器。
  更不会有人告诉他们,特级鞭蝎雄虫杀掉一只雌虫,只需要五秒。
  电视里宣传的那套,见到雄虫阁下,雌虫第一步应该垂眸轻吻阁下的手指。这样一套繁琐的流程,大概都不止五秒吧。
  南郁时烦躁,那东西也跟着甩动,尖锐尾钩上残存的一滴要坠不坠的鲜血,艳色如红宝石吊坠,他身上却是一尘不染的。
  尾钩杀人干净利落,直接宣告脑死亡,什么血腥场景都来不及放映,不会弄脏寝室,或者弄脏南郁时的衣服。
  他现在是那么的美丽,却又危险。
  南郁时坐在床尾翘着脚,长发垂过耳畔,他望向窗外的举止为不失为一桩美色。可这位美人此刻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转移尸体,半夜搬运工,怎么不被发现怎么跑路。
  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突然进人被发现雄虫身份这种倒霉的现象,南郁时的尾钩已经被收好藏进裤腿里盘好了。
  楼底下已经开始传来三两说话的声音,这个时间,他们马上就要结束劳动,回寝室换衣服洗澡了。
  其他人都还好说,尤安作为他的舍友,是肯定要进寝室的。
  而且突然消失了一个狱警,这件事也瞒不了太久。等到换班的人发现不对,开始找他,自己藏人的事情也很容易就会暴露。
  大家都在车间劳动,只有自己“偷闲”回寝室休息,最后雌虫都会是目击证人,到时候非但自己可能会面临重刑,就连自己的身份也是肯定瞒不住了的。
  南郁时紧张之际,忽地听见门外有虫,在喊自己的名字。
  南郁时一偏头,那颗红色卤蛋头从玻璃上冒出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藏在玻璃之后的,靠在不透明门后坐着的狱警尸体?
  南郁时嘴角动了动,他用牙齿咬住下嘴角,酝酿情绪后,无障碍地摆出那副雌虫们都最喜欢的,单纯且无害的无辜脸。
  第65章
  南郁时靠着墙坐在床上, 窗户敞开一半,倒是挺岁月静好。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南郁时靠着墙是为了寻求安全感,坐着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尾钩。
  他表情呆呆的, 看向弗拉里昂的方向。
  弗拉里昂隔着门,对着南郁时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自然的微笑”这种表情, 在弗拉里昂脸上很少见, 他擅长讥笑恶劣嘲笑,唯一不擅长传递善意, 这却是弗拉里昂此刻想做的事情。
  他努力挤压苹果肌,努着嘴巴微微咧开,舒展眉头,那山似的川子纹扭曲着,从他树林般浓密的眉毛里穿过的浅色伤疤, 给他增添了不少属于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的硬挺和刚毅。
  他细看是帅的,南郁时其实特喜欢这种长相, 比秦漠还符合他审美。他原世界最爱的一款。
  南郁时之前上高中的时候, 就暗恋过一个人,那人就是这种帅的特阳光特粗犷的长腿帅哥。
  南郁时愣神一秒,弗拉里昂已经准备“登堂入室”了。
  南郁时蜷紧小腿,第一反应竟然是考虑要不要一起都杀了
  南郁时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他的想法,而是那条暴躁的小家伙。
  南郁时吞了吞口水, 用指甲捏了一下它, 感受到它放松了,南郁时才指着狱警。
  “他…”
  “嘘。”弗拉里昂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用舌头顶着上牙膛,“信我吗?”
  弗拉里昂的话显然引起了南郁时的惊讶。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于“暧昧”, 他搬起狱警那大块头,顺着窗户扔下去——
  “你干什么?!”
  “一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知道吗?”
  南郁时还在懵逼中,“什…”
  休息时间,大家陆续回寝室休息,众目睽睽之下,楼底下突然掉下来一个虫,还是个穿着狱警服装的雌虫,瞬间掀起了不小的震动。
  弗拉里昂拉着南郁时跑到窗户边上,浑水摸鱼的喊了一句:“又有人感染暗物质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