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孟希听着他谨慎小心的声音,稍稍合了下眼,吐息两口。
  “就在,下个月八号。”阮星辰轻轻开口补充到。
  “嗯,可以。”
  孟希答应了。
  顿时,阮星辰的音调都高昂起来:“真的?那一言为定,地点我已经发你微信了,就这样,我最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你好好养伤。”
  “好,”孟希态度也有所缓和,舒出一口气:“谢谢关心,你也照顾好自己。”
  “嗯!”
  阮星辰这次挂电话十分兴奋,隔着屏幕,孟希好像瞧见了他背后大尾巴乱摇的样子。
  午后时光飞逝,孟希中午吃得蛮撑,又没什么热量消耗,不怎么饿。
  他跛着脚挪进了厨房,打量一圈傅文州留的菜,最后只舀了碗汤喝。
  直至九点多钟,孟希才再次进入厨房,正式开动。
  他反复盯着挂钟,咀嚼得尤为缓慢。
  指针跨过数字“10”,孟希托起下巴,眼皮耷拉着。
  他一直在餐桌旁坐到十点半,才起身收拾碗筷,准备洗漱。
  孟希对着水槽吐出最后一口泡沫,疑惑地皱眉,回头朝浴室外看去。
  门口那儿怎么会有钥匙开锁的声音?
  他忙放下牙杯牙刷,尽量降低脚步声,随手抓了个趁手的兵器——大拖把。
  拖把杆上午还充当他的拐杖,这会儿又陪他冲锋陷阵去了。
  窸窸窣窣的响动未停。
  傅文州有钥匙,不可能捅咕这么久还打不开。
  孟希提着一口气,后背汗毛直竖。
  他等外面的动静停止之后,又在心里数了三十个数,才打开门。
  初次征战的希希大王屏住了呼吸,抬眼瞧见楼道里那个魁梧的身躯,慌得脑子快炸开,把拖把横过来挡在身前。
  面前的黑发大汉西装革履,缓缓仰起脑袋。
  “傅文……”
  男人把头搭在他肩上,但孟希却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州?”
  一扭头,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呛得孟希猛咳嗽几声。
  “你怎么了?”傅文州双眼迷蒙,下意识攥住他的双手贴近袖口,紧张兮兮地问出口。
  孟希受不了他这样子:
  “我没事儿,赶紧进屋,醉汉。”
  醉汉难缠,但好在听话。
  傅文州等他转过身,就弯下腰再次将自己脑袋往他肩上搁,胸膛紧紧贴住孟希瘦削的肩胛骨。
  还没忘记顺手关门上锁。
  “你别这样啊,我脚痛。”
  其实傅文州根本没使劲,孟希只是嫌弃他散发出来的酒气。
  然而没想到,这一句过后,傅文州直接两手圈住他的腰身,像机械臂一般把他平移抬到半空:
  “我知道,你脚踝疼,不能让你疼。”
  孟希手指撑着他的肩膀,吓得要命。
  醉酒的傅文州比往日力气大了起码有十倍,还不撒手。
  “傅文州!我害怕,你把我放下来。”
  “我不会摔着你,绝对不会。”
  傅文州似乎自知口齿不大清晰,一字一顿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脸埋进孟希怀里。
  动作的缘故,孟希身上的睡衣显得更为松垮。
  男人鼻尖恰恰探进他上衣两颗扣子之间的缝隙中,触碰到了皮肤。
  “好软,是什么?”
  他迷恋地左右蹭了蹭。
  孟希耳朵红得像滴血一般,握拳朝他后背锤:
  “快放我下来,我生气了。”
  “不能生气,不能跟我生气。”
  傅文州喃喃自语,鼻子猛吸一口,朝沙发径直坐过去。
  孟希好像得到了解放,又好像没有。
  因为傅文州依旧抱着他。
  他挣扎得筋疲力竭,虚脱趴在男人怀里,同他频率不一地喘.气。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还在别人家耍酒疯。”
  孟希似乎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条不符合自己择偶标准的项目。
  本来以为傅文州这么稳重的人不会轻易酗酒。
  “对不起,我心里不舒服,就多喝了一些,但我没醉。”
  傅文州一脸迷.乱,素日那些置身事外的冷酷全然不见,湿漉漉的眸子里装着孟希一个人。
  孟希默许他的追求,也不代表男人可以随便对自己动手动脚。
  可现在,观望局势状况,估计是逃不掉的。
  而且,他似乎发现,傅文州那些有意无意的亲密接触,多半可以归咎于情不自禁。
  孟希不禁产生怀疑。
  傅文州喜欢他是不假,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能喜欢到这个地步?
  欸!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那今晚岂不是个套他话好机会嘛!
  孟希不免激动地盯着傅文州的双眼,两手把住他肩膀:
  “好咯,小文州,咱们玩个小游戏吧。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可以吗?”
  傅文州眼神发直,喉结往下一滑。
  “你叫我什么?”
  很好,除了一个称呼,其余的他完全没在听:
  “我大你十多岁,你不能叫我这个。”
  孟希就是随意调皮了下,没想到这醉鬼还挺较真,为达目的,不由得妥协——
  “行行行吧,那你想让我叫什么?嗯……文州哥哥?”
  他眯起眼睛含笑道。
  第46章
  也不知道这四个字有什么魔力, 孟希脱口而出时,傅文州竟立即收敛了笑容。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男人突然醒酒了。
  “喂?”
  孟希歪了下脑袋, 瞧向他。
  傅文州却似被猛地电击般,浑身肌肉同时抽动, 竟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身体脱力往前一倒。
  “欸……”孟希吃痛,弹了一下膝盖, 肩头多了一颗沉甸甸的脑袋。
  傅文州折叠起他巨大的占地面积,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借他的肩膀暂且依靠。
  孟希脚趾不由得缩起来,拘谨地坐直几分,手搭在男人耳朵上安抚:
  “你干嘛啊?”
  “好香。”
  傅文州闭上眼,紧蹙的眉头忽而舒展, 而后便缓缓远离了孟希,倚住沙发, 神情如在回味。
  又说这个。
  关于香不香的问题, 孟希总觉得听到过。
  “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吧,我、刚才冲了个澡,你放心,我按照网上说的, 用保鲜膜缠住脚踝,再……”
  傅文州现在脑子转得慢, 貌似没听明白, 还抓着他腿根,满脑子都被无来源的香味占领:
  “不对,你的沐浴露不是这个味道。”
  他倏地睁开双眼,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唇, 视线盯着孟希的小脸。
  被他瞅得耳根直发热,孟希丧失了思考能力,撇开脑袋。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傅文州,你偷偷用我沐浴露?”
  男人顿时闭上嘴。
  他把孟希轻轻搂在怀里,满含歉意,抬手拍一拍他的肩头:“你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我哪有这么小气嘛,你用就用咯。”
  孟希挣扎着从他怀抱里脱身,须臾后,他又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我生气!你得坐好,让我问几个问题。”
  “嗯。”
  傅文州乖乖端坐,痴傻地注视着他的双唇一张一合。
  孟希清了清嗓子,眼珠转动:
  “你的真实财产有多少?”
  这种敏感又私人的问题,傅总却想都没想,揽过他的脖子,嘴巴凑到他耳边私语。
  一串惊人的数字钻进孟希耳朵。
  “什么!”
  居然这么多!
  这个数额,比金融报纸上的推测更惊人。
  “真的假的?”
  他眼睛睁得溜圆。
  傅文州摸摸他的头发,点了点头。
  “下一个问题,你钱最多的那张银行卡密码是什么?”
  孟希又开了口,傅文州亦是不假思索,想往他耳边贴。
  “诶呀,又没别人,你说就行了。”
  咬耳朵显得那么暧昧,还痒,孟希揉揉自己的耳垂,伸手把他肩膀推开。
  傅文州瞧着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白嫩胳膊,不爽地挤了下眉毛。
  “快说快说。”
  孟希仰起头,红润润的唇珠翘起来催促道。
  男人冷脸,攥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当硅胶玩具一样捏:
  “有什么可说的,不都是你的生日吗?”
  孟希愣住。
  【我的生日?】
  他自己都不清楚生日在哪天。
  慢着。
  孟希倏地凑近,审视着傅文州的眼神。
  该不会是醒酒了吧?
  故意逗弄自己?
  男人垂下眼睑,拒绝与之对视,嘟囔出几个不连续的数字。
  “什么?”
  听到孟希问话,傅文州也便重新大声地念了一遍。
  孟希连忙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