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系统合理分析。
  孟希不理解,再次托起下巴思索:
  【是你问我才回答的呀,至于傅文州……】
  【我感觉他不像个坏人,可剧情就是这样,他既然是反派,肯定伤害过男主的吧,我只是个npc,不能动自己的感情。】
  【你是你自己,为什么总要考虑别人?】
  系统这头大尾巴狼,惹起孟希一股无名火:【你说得倒好听,我被楚逸威胁的时候你在哪?】
  口气真大,孟希劈头盖脸冲着系统批评抱怨一番,倒不知道两人之间谁才是占支配地位的那个了。
  【还想当哥哥,我才没见过像你这么不称职的兄长。】
  这些话仿佛很扎系统的心,虽然孟希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心脏。
  【抱歉,我无法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地保护你,建议你先按照楚逸说的来做,如果他再找你,记得一定告诉我。】系统话语似乎放轻了许多。
  当然,这只是孟希的主观感受。
  【那我真要当男主的狗腿子?】
  【按照他的指令办事,不代表谄媚,没事少跟他往来,尽量不见面。】系统又恢复了冷冰冰的强硬语气。
  孟希听他这话,又委屈起来:【可我也没有想跟他见面啊,是他把我绑过去的。】
  【别怕。】
  系统打消他的顾虑:
  【有我在,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这两句话响在耳畔,不知为何,孟希觉得脸颊微微发烫,怕被察觉出异样,他便耷拉下脑袋,含糊应着——【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去那种地方了。】
  系统不再回答,孟希便知道,它又开始挂机了。
  毕竟它手底下不止自己一个npc。
  孟希叹了口气,他还是对这台冰冷的机器少些情感依赖吧。
  【冰冷机器?】
  他脑袋里忽而闪过财经时报刻画傅文州的语句:
  “堪称一台冷酷无情的印钞机,短短八年,就扼住了国内庞大商业帝国的命脉。”
  寥寥几笔,孟希就算什么都不懂,却也身临其境地热血沸腾,眼前仿佛出现了战马之上,势如破竹的将军。
  这样的人究竟会因为什么事情跟男主水火不容呢?
  孟希打开他的吸管杯。
  外面气温一点一点攀升,孟希今日带了冰镇的椰子水,一口下去,凉爽直冲头顶。
  他闭了闭眼,放下杯子,两手重新放在键盘上。
  第二天,他刚睁眼,就因为右手剧痛请假进了医院,确诊腱鞘炎。
  其实孟希两只爪子都疼,但右手更严重些,被大夫缠上了护腕。
  “多休息休息手,不要负重,按照我刚才演示的那样适当按摩、热敷,药按时用,一周后来复查。”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医生。”
  孟希垂头丧气地走出诊室,甚至觉得自己或许也算个炮灰中的战斗机,什么都没搞成,反倒弄得自己惨兮兮。
  他抬了抬胳膊,宽大的衬衫袖口便退至小臂,露出上面缠绕的黑绷带。
  “嗯……”
  好像还蛮帅气的。
  孟希捎了一大袋现烤猪肉脯回公司。
  关助前来慰问:
  “还好吗?”
  还没等孟希回答,他就瞥见了对方的胳膊。
  他白皙透亮的肌肤,被黑色护腕包裹住,边缘勒出了不太明显的红痕。
  男人眸光微滞。
  “不太好呢,医生不许我再过度用手了。”孟希道。
  都怪傅文州,让自己抄了那么多没用的资料。
  关毅喉结滚动,掩饰般地抬手一扶眼镜,开口:
  “那就先停一停,好好休养。”
  “真的……能休养?”
  孟希半信半疑。
  答案是——可以。
  不过只免了他的翻译工作,更换成其他需要跑腿的杂活。
  比如给打印机装纸、去楼下某部门送资料、帮傅总倒咖啡等等。
  两三天下来,孟希有点爱上了这种工作方式。
  特别是他还戴着“董事长助理”的工牌狐假虎威,格外神气。
  关毅瞧着一大清早精神蓬勃的他,嘴角有了点弧度:
  “看你渐入佳境,手还疼吗?”
  “有一丢丢,不过好多了,谢谢你关心。”孟希腼腆地扯出一个微笑。
  关毅不再同他废话,而是把手中东西交于他:
  “这盒薄荷糖给傅总送去,文件也需要傅总签字,之后送到楼下武会计的办公室。”
  孟希点头如捣蒜。
  “傅总还吃薄荷糖呀?”
  “嗯,”关毅随口道:“他最近在戒烟。”
  “他原来还抽烟吗?”
  孟希一愣,似乎想象不到男人叼着香烟的模样。
  “他烟瘾很重,毕竟管理着整个集团,夙兴夜寐,压力不知道有多大。”
  “我以前就非常担心,不过现在,他逐渐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应该也明白了一个人的健康有多重要性。”
  关毅脑袋里浮现了许多过往的画面,那八年,傅文州可谓疯到了极致,像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严重的那段时期他吃住都在办公室。
  转变是从最近开始的。
  关毅一直伴在他左右,却不清楚他突然戒烟戒酒的缘由。
  或许是步入了三十岁?心态发生了改变?
  这可能性太低,被关毅否决,不再考虑。
  但无论如何,戒了终归是好现象。
  “关助?”
  孟希凑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关毅对上他黑亮的瞳孔,才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不免蹙眉:“好了,你去做事吧。”
  “哦。”
  孟希幽幽回应,不知道他怎么了,转身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咚咚。
  “傅总早上好,请签收您的薄荷糖。”
  他轻巧地绕到傅文州左手边,把薄荷糖的小铁盒子放下,又打开文件夹:
  “关助说这份文件也需要您过目,没问题的话在后面签字。”
  孟希将文件摊开摆在桌面,双手奉上一支钢笔。
  这是傅文州专属钢笔,据说要好几万块。
  孟希感觉不出什么不同,充其量也就是沉了点嘛。
  看着他得心应手的样子,傅文州侧过身。
  “门口离我这边更近,为什么你每次都绕过来?”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孟希眼皮一眨:
  “因为您是左撇子,这样方便呀。”
  “你怎么知道?”
  傅文州投来探究的目光。
  孟希搞不懂了,挠了下脸,叨咕一声:“我又不是瞎子……”
  傅总不由得喉头一梗,打开盒子,丢进口中两粒薄荷糖嚼碎。
  后槽牙十分用力。
  孟希听那动静,就仿佛是他在啃自己的骨头一般,不觉打了个寒噤。
  他的胆子时大时小,尤其是面对傅文州。
  “观察力不错,也够细心。”
  傅文州撇开目光,伸手捞过那份文件,翻看起来。
  【他是在夸我吗?】
  孟希有些不敢相信,胸口一鼓一鼓。
  “谢谢。”他垂下眼睛,没绷住嘴角。
  傅文州很快浏览完了文件,落下潇洒的签名:
  “没在夸你,少沾沾自喜。”
  “去告诉你的同事们,半小时后开会。”男人淡淡地瞥他一眼。
  孟希两瓣嘴唇贴紧,翘向一侧,没搭理他,拿上文件就走了。
  经历一周高压工作的磋磨,每个人都双眼无光,而恰巧现在正是他们的总结汇报时间。
  其中有一个例外,便是精力十足的孟希,他什么都听不懂,却坐直了身体满脸认真。
  傅文州余光扫到他,似乎能瞥见他头顶天线般竖得高高的两只耳朵。
  陆续发言完毕,大家不约而同地跨过了孟希,等待傅总点评。
  孟希的脑袋便扭过来,盯着他。
  不得不说,男人的意见的确辛辣有力、字字珠玑。
  “希望诸位下周不要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青松从来不养闲人。”
  傅文州启唇,严厉的嗓音划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孟希这位“闲人”头顶。
  又被针对咯。
  孟希垂着脑袋想。
  “但整体来看,大家工作的完成度很高,今晚我在荣兴园定了位置,各位放松一下,还是老规矩,可以带家属,来不来全凭自愿。”
  傅文州抬起胳膊,手指搭在自己下巴上:
  “放心,这次聚餐是我本人请客,不会抵消你们今年应有的团建活动,最近各部门都在组织踏青,我们也不例外,可以开始计划安排了。”
  孟希不太理解他话的意思,可转眼,便看到身旁同事小夏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窃喜。
  “孟希。”
  猛地被点名,乖学生孟希忙坐直了:“在!”
  傅总侧目瞧着他。
  “今年春季的团建策划,交予你全权负责,另外,去通知苏霖,团建以及今晚的聚餐,她也去……散会。”